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起疑
    謝褚很快帶着太醫開的藥方子,熬了一碗藥端了過來。

    季羨舟接了過來,什麼都沒說,拿着勺子攪了攪,吹涼了一些,輕聲喚道:“阿琰,起來喝藥了。”

    窩成一團的滄琰這才爬了起來,半靠在牀,伸出手去接盛了藥的碗。

    季羨舟手往旁邊一晃,說道:“我來餵你。”

    滄琰搖搖頭,拒絕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爲什麼不願意我餵你?”季羨舟看着她,面色陰暗。

    滄琰後背一涼,嚥了咽口水,解釋道:“我又不是得了什麼重病,不至於虛弱到連喝藥也需要別人喂的程度啊。”

    季羨舟擰着眉看着她。

    “……好好好那你餵我吧。”滄琰與他對視了一會兒,還是妥協了。

    她總覺得有些不對,現在的季羨舟,渾身下都露出了濃郁的森然之氣,讓她幾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行,這件事情,季羨舟一定有什麼事情隱瞞他,滄琰覺得,還是得找李雲深問問清楚。

    可是季羨舟要是這樣一直在她身邊,她也沒辦法去跟李雲深打聽啊。

    滄琰在心盤算着,一碗藥很快入了肚。

    她也想好了應該怎麼做。

    季羨舟把碗放下了之後,伸出手掌貼近她的小腹,問道:“可還覺得有疼痛?”

    “不覺得了。”滄琰一下子拉住了季羨舟的手,十分認真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季羨舟好笑的看着她:“怎麼了?”

    她抿着嘴勾起一抹笑,輕輕地對着季羨舟吹了一口氣。

    季羨舟身形一晃,搖了搖,眼皮子像是幾斤重一樣,眨了眨,倒在了牀。

    好好睡一會兒吧。

    滄琰捏了一個法術讓季羨舟平躺在自己牀,十分貼心地給他掩好了被子,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

    爲了照顧她,這幾個月以來,季羨舟應當時費了不少心思和精力,都沒怎麼好好休息的。

    睡一會兒吧,醒來,她什麼都知道了。

    滄琰關了房門,謝褚正在外頭守着,詫異道:“阿琰姑娘?”

    “是我。”滄琰應了一聲。

    “主呢?”謝褚問道,這個時候,滄琰剛剛醒過來,按照季羨舟的性子無論滄琰現在要做什麼,他都一定會在她身邊陪着的。

    滄琰看了一眼房間,壓低了聲音,悄聲說:“他睡了,小聲點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招了招手說,“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季羨舟的反常,謝褚作爲他的貼身護衛,怎麼都會知道一些。

    這麼想,滄琰也這麼問了:“謝褚,季羨舟這般反常你也看見了,你可知道一些什麼事情,最好,全都同我說一說。”

    如此直截了當,想必謝褚應該會全盤拖出。

    萬萬沒想到,謝褚竟是隻搖了搖頭,說道:“屬下也不知道。”

    滄琰想了想,說道:“你且詳細地同我說一說,我昏睡之後的事情。”

    謝褚說道:“阿琰姑娘您昏睡之後,主除了朝之外便是陪您,其餘的幾乎也沒做什麼事情。先前還批一批公,到後來,因着朝那些大臣出了一些變故,主連公也不必批了,一直在您身邊陪着您。”

    “變故?什麼變故?”滄琰抓住了重點問道。

    謝褚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朝之事咱們做屬下的本不該妄言,只是很怪的是,三殿下與主爭奪東宮之位,朝大臣本分成三個派別,一個站在三殿下那邊,一個站在主這邊,還有第三個派別是一個都不站的。只是怪的是,近來這些時日這三個派別的人忽然融合在了一起……他們全都站到了三殿下的那邊。”

    “怎麼會這樣?”滄琰皺着眉思索着。

    這樣一來,季明越坐到東宮之位必是衆望所歸了。

    謝褚似乎也有一些不大敢相信一般:“是的,忽然便如此了。”

    滄琰問:“什麼徵兆都沒有?”

    謝褚回答:“什麼徵兆都沒有。”

    真是了怪了,不止季羨舟,連這些大臣也變得可疑。

    整個朝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考慮了一會兒,囑咐道:“我今日問你的這些事情千萬不要同別人說,更不許讓季羨舟知道我打聽了這些事情,知道嗎?”

    謝褚恭敬地一鞠躬,說道:“知道了,阿琰姑娘。”

    說個實話,她心裏其實有點兒數了。

    滄琰覺得,這件事情肯定跟妖族的人脫不了關係。聞人晞,或者青琊,肯定跟着兩個人的一個跑不了關係。

    但是她也沒辦法猜出她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季羨舟到底被怎麼樣了,總之,她向謝褚打聽的這件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讓季羨舟知道。

    滄琰吩咐謝褚繼續去守着季羨舟門前,而自己則按照心裏頭盤算的計劃去找李雲深。

    李雲深竟然在喝酒。

    她推開李雲深的房門的時候,一陣濃郁的酒味兒撲面而來,頗爲難聞。

    看見滄琰來了,李雲深擡了擡眼皮子,笑了一聲:“你來做什麼?”又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問,“沒跟季羨舟一起?”

    “我正要找你說此事。”滄琰肅然,捏着鼻子走近他,皺着眉打量他,“你怎的在這裏喝這麼多酒?”

    他坐在地,靠在牆,周圍散落了十來個酒罈子,空罈子都有了四五壇,身衣物倒還是整齊的,是沾了酒,還不算邋遢。

    李雲深往後一靠,說道:“想喝便喝了。怎麼,找我來做什麼事情?”

    滄琰看着他神志還算清醒,走了過去,蹲在了他的面前,說道:“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我是怎麼醒的?”

    “你怎麼醒的,季羨舟沒告訴你?”李雲深反問道。

    滄琰沒好氣地回答:“若是告訴我了,我還來問你做什麼?”

    這話倒也是,李雲深訕然一笑:“我覺得這件事情你還是去問季羨舟較好,我知道的也不多,不對,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李雲深這明顯推脫的話,滄琰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你這是打定主意瞞着我?現在季羨舟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你叫我怎麼去當面問他?”

    李雲深一怔,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滄琰猶豫了一會兒,將自己的懷疑簡略地同李雲深說了一遍,總結道:“總之,我總覺得季羨舟他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或者,是妖族有什麼計劃,正在實施,已經滲透到我們這些人身了。”

    李雲深聽了,滄琰的推斷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他那日確實沒有同季羨舟同去找青琊,也不知道季羨舟到底做了什麼事情,青琊纔會如此爽快的將解藥給了他。

    “季羨舟他……確然去找了青琊。”李雲深說道,“但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季羨舟和青琊兩個人知道了。

    總不能直接去找這兩個人吧,這兩個人看起來都不是那種會實話實說的人。

    想了想,滄琰話鋒一轉:“你怎麼想着喝酒,還喝這麼多?”

    說着,李雲深往自己的嘴裏倒了一口,吞了下去,說道:“想喝喝了,哪裏來的那麼多爲什麼。”

    算李雲深不說,其實滄琰也猜得出來。她試探着問道:“是因爲那個姑娘?”

    “季羨舟跟你講過了?”李雲深隨口問道。

    滄琰點點頭,皺着眉,說道:“你這又是何必?”

    李雲深笑了一聲,帶着幾分苦澀,與平日裏的他全然不同:“何必?……是啊,又是何必呢。她又看不見,也記不起來我,根本不會像從前一樣關心我阻止我。”他看了看自己手的酒罈子,說道,“既然她不來阻止我,那我爲何不喝?”

    滄琰沉默了,半晌,又說道:“你別這樣,她已經不是你當初認識的那個人了。”

    是啊,李雲深往後一靠,脖子仰了起來,癱坐在地,李沉縈的確不再是當年他所認識的那個李沉縈了,她現在叫做歸菡,頂着一模一樣的容貌,讓他總是恍惚到千年前。只是現在的歸菡跟當年的李沉縈除了容貌一樣,性子也不一樣,什麼都不一樣了。

    根本不是當年他所認識的那個人。

    更別提什麼愛或者不愛了。

    這又是何必?

    李雲深拿起酒罈子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吞嚥了下去。

    滄琰看着他這個模樣,看來最近是不能夠再找他幫忙了,他自己都似乎走不出來的形容。

    那季羨舟到底怎麼才能夠讓青琊給他解藥的呢?

    若是強搶,根本不可能,季羨舟不過一個凡人,根本打不過青琊,依着季羨舟的腦子,也不會那麼蠢笨去和青琊硬碰硬。這麼說來,季羨舟一定是答應了青琊什麼條件,青琊纔會把解藥給她的。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突破口也沒有,她現在該怎麼辦?

    滄琰一時間也手足無措,難道只能夠坐以待斃了嗎?

    任由季明越拿到東宮之位?

    那可不行,天命當季羨舟應當坐至尊之位,她絕不可能夠讓季明越代替季羨舟來坐擁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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