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爲
    “怎麼了?”滄琰問道,“趕快把藥喝了。”

    季羨舟擡眼看着她:“我的手有點疼,擡不起來。”

    滄琰的手一頓。

    季羨舟含着笑意說:“要不然,你喂喂我?”

    滄琰將碗往他面前遞了遞,說道:“愛喝不喝。”

    得,季羨舟見好收,他接過了碗,一飲而盡。

    這個藥是養嗓子的,並不是一副便見好了,季羨舟說話的聲音還是有一些沙啞,其實區別不是很大。

    “他們審查得怎麼樣了?”季羨舟還在掛念着這件事情。

    滄琰搖了搖頭:“沒什麼進展。”

    季羨舟問:“已查出了什麼?”

    這個案子委實棘手得很,她瞥了一眼外頭,沉吟道:“我們先回府,這裏……似乎不大方便。”

    這偌大的皇宮,季羨舟受這麼嚴重的傷,滄琰自己的法術又被壓制住了,若是有人想要害他們,簡直太簡單了。

    “你在這裏休息,我去叫謝褚準備回程的馬車。”滄琰說。

    季羨舟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滄琰轉身出去的時候,回頭看了季羨舟一眼,季羨舟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她什麼都沒有問,便出去了。

    現在皇宮之的混亂慢慢平息了,各司其職,聽說聞人晞已經被季明越帶回了府好好休息,錦繡被皇后娘娘帶到自己的宮給軟禁了起來,這一場審問到底還是無疾而終了。

    不過,這個事情似乎牽扯不到她的頭,怎麼說滄琰明顯是受害者。

    只是無辜死了一個鄭樂蓉。

    謝褚很快將馬車備好了,滄琰叫他在宮門口等着,而她則回去將季羨舟攙扶過去。

    “季羨舟!”

    她嚷了一句之後,聲音卻不由自主地戛然而止。

    季羨舟站着,手裏拿着一把劍,劍端指向的是,青琊。

    滄琰眨了眨眼睛:“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季羨舟緩緩地將手的劍放了下來,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陰沉着臉色,眼藏不住怒火。

    青琊轉過身,微笑着看着她:“阿琰姑娘,沒受傷吧?”

    滄琰看了一眼季羨舟,禮貌地回覆道:“多謝國師大人關心,我沒有受傷。”末了,她又添了一句,“一根頭髮絲都沒有傷着。”

    青琊微笑不減,點點頭:“那真是極好的。”

    她走了過去扶着季羨舟,低聲問道:“他來做什麼?”

    季羨舟沒有說話,眼神凌厲,只看着青琊。

    青琊含着笑說:“在下不過是來探望一下二位,既然二位都沒什麼事情,那在下便先告辭了。”

    說完,滄琰擡頭,扯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說道:“好走不送。”

    青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真的只是轉身離開了。

    看見青琊走了,季羨舟一下子連手的劍都拿不住了,要不是滄琰將他攙扶着,他幾乎要癱坐在地。

    “季羨舟你怎麼樣?”滄琰擔心地問。

    季羨舟搖了搖頭,側過臉問道:“聽說,燒燬的藏寶閣之,發現了一具焦屍?”

    滄琰將季羨舟扶到了牀坐好,纔回答:“是的,據說有證據證明那具焦屍是鄭樂蓉。”

    “鄭樂蓉?”季羨舟想了想,似乎有那麼一點兒印象,問道,“鄭昊乾的遺孤?”

    滄琰點了點頭:“是她。”

    季羨舟又問:“鄭樂蓉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滄琰也很怪這件事情,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當時藏寶閣之,應當只有我、聞人晞和錦繡那個小姑娘纔對。”

    季羨舟慢慢地站了起來,說道:“我去看看屍體。”

    “已有仵作去了。”滄琰擔憂地說,“眼下,我們還是快回府,我給你治一治。”

    季羨舟說:“不急。”他很有一些堅持,“我們先去看看屍體。”

    滄琰擰不過他,只好答應了他,將季羨舟攙扶着去了已然燒燬的藏寶閣。

    雖說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但是鄭樂蓉死得詭異,是這個案子唯一能夠下手的地方,因此,鄭樂蓉雖然貴爲永樂縣主,但是到底是到現在還沒有能夠下葬。

    她的屍體在被燒燬的藏寶閣的旁邊,由仵作驗屍,還沒來得及被帶到大理寺去。

    季羨舟到的時候,柳齊修正在被燒燬的藏寶閣之站着,細細的做着調查。

    滄琰看了一眼柳齊修,還是覺得這個人莫名地熟悉,低聲問道:“季羨舟,這個柳齊修是誰啊?我總覺得看起來很有一些眼熟。”

    季羨舟低聲回答她:“柳齊修是前藺州刺史洪正明的侄子,洪正明這個人,你應該有一些印象吧。”

    這麼說來,滄琰明瞭了,難怪總覺得柳齊修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眼熟,這個柳齊修的容貌,分明是洪正明再年輕一點兒的時候,長得竟有七八分相似。

    說話間,柳齊修已然看見他們了,趕緊走了過來,恭敬地作了禮:“下官柳齊修,參見六殿下。”

    季羨舟微微頷首:“柳大人。”

    柳齊修看了一眼她們兩個人,試探着問道:“不知六殿下到來,所爲何事?”

    季羨舟傷了嗓子,不宜多說話,滄琰便搶着回答了:“我們想看一看鄭樂蓉的遺體,不知柳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這……”柳齊修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焦屍頗爲……恐引得六殿下及姑娘頗爲不適……六殿下還是……”

    滄琰說:“不礙事,我們只是想看看。”

    既然滄琰這般堅持,柳齊修也不大好違逆季羨舟的命令,只好側身,帶着季羨舟和滄琰往前走,說道:“六殿下,請跟我來。”

    柳齊修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滄琰,索性只稱呼季羨舟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很快便到了臨時停放屍體的地方,柳齊修恭敬道:“六殿下,是這裏了。”

    空空蕩蕩的房間,只有間放置在一塊木板,木板的屍體用一塊白色的布掩蓋着。

    季羨舟側過臉對滄琰說:“要是怕的話,在門口等我。”

    滄琰回頭看了一眼那塊白色的布,咬了咬牙,到底還是沒有鼓起勇氣,妥協道:“好吧,我在門口等着你。”

    季羨舟點點頭,便看着滄琰出去了。

    滄琰在門口沒有站一會兒,季羨舟便出來了。

    “看出來了什麼沒有?”滄琰趕緊問。

    季羨舟點了點頭。

    柳齊修也走了出來,面色凝重,說道:“看來這件事情,果然是有一個幕後主使的,絕不是一個意外。”

    滄琰怪道:“查出了什麼?”

    季羨舟淡淡地說:“額頭處被擊穿,是人爲致死。”

    柳齊修慚愧低頭說:“之前仵作便檢查過了,可卻無人遞呈來這樣一份書,想來,同幕後主使有幾分關係。”

    滄琰說:“那既然如此,那爲何不將那些仵作抓起來盤問幕後主使呢?”

    看着她這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季羨舟只說了四個字:“打草驚蛇。”

    也是。

    一個小小的仵作也許什麼都不知道,若是貿然將仵作抓起來,又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是很容易出差錯。

    “那現在怎麼辦,任由這樣下去?”滄琰問。

    季羨舟看了柳齊修一眼,沉聲道:“不急,先回府。”

    滄琰點點頭,前去攙着季羨舟,季羨舟說道:“柳大人,勞煩你了,若有進展,請務必來本王府一敘。”

    “下官明白。”柳齊修彎腰作禮。

    謝褚在宮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滄琰纔將季羨舟慢慢吞吞的攙扶着走了過來。

    不管怎麼說,還好性命沒有丟到皇宮裏頭。

    一出皇宮,滄琰的心便或多或少地安定了下來。

    “謝褚,我們走。”

    馬車晃晃蕩蕩,總算回了府邸當。

    季羨舟坐在牀,只穿着裏衣,滄琰也不甚在意這個,站在他的背後,雙手結着法訣,源源不斷地往季羨舟身輸送着法力。

    李雲深坐在旁邊,撐着腦袋,說着涼話:“你說你們怎麼這麼倒黴呢,每一次去皇宮都會出事情,一次是你,渾身下滿是傷被送了回來,這一次又是季羨舟,背後被燒成了這樣,好歹留了一條命回來。你說下一次……”

    “閉嘴。”滄琰啐了一口。

    “得,我閉嘴。”李雲深毫不在意地閉了嘴巴。

    滄琰一下子癱坐了下來。

    季羨舟盤着腿坐着,搖搖晃晃,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滄琰沒料到這個,猛然站了起來,衝到了季羨舟的身邊將他扶住,慌亂地問:“季羨舟,季羨舟你沒事吧?季羨舟?”

    季羨舟緊緊地閉着眼睛,嘴邊還掛着血跡,暈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滄琰看着李雲深,手足無措地問,“李雲深,我給季羨舟所施治療之法,他怎麼會嘔血,還暈了過去?”

    李雲深涼涼的說:“剛剛不是叫我閉嘴嗎?”

    滄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鬧!”

    李雲深一點兒都不擔心季羨舟會出事,自從知道季羨舟本身究竟是誰的事情,他對季羨舟十分有信心。

    是以他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拿捏住季羨舟的手腕,慢慢悠悠地閉着眼睛給季羨舟把脈。

    忽然,他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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