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一百八十二章 相逢
    後來李沉縈問孟之恆:“你……除了你妹妹,家裏頭還有別的什麼人嗎?”

    孟之恆說:“除了被抓走的父親,沒了。”

    他的孃親死了,妹妹也死了,若不是他歲數不夠,怕是也要同他父親一樣被抓過去打仗的。

    李沉縈思忖着,孟之恆在這裏始終不是一個事情,雲深想必第一個是不同意的,他不在也還好,李雲深若是回來了,想來會第一個將他送走。

    她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說道:“我帶你去找你父親吧?”

    孟之恆低着頭,沒說話。

    他想留在李沉縈的身邊,可他的父親作爲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他也想去找他。

    孟之恆躊躇了一會兒,問道:“若是我去找我父親……我還能夠來找你嗎?”

    李沉縈倒是沒有多想什麼,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可以的。”

    既然李沉縈應了,孟之恆沒有什麼太大的憂慮,點了點頭。

    次日,李沉縈便收拾收拾了東西,準備帶着孟之恆前去北秦都城了,沿路打聽,總會打聽到什麼。

    走之前李沉縈想了想,她不知道李雲深大抵是什麼時候回來,爲了不讓他擔心,故而還特地留了一封書信,壓在桌子的正間,確保李雲深一進門可以看見,這才帶着孟之恆離開了這個山裏。

    李沉縈叼着一顆山楂,迷迷糊糊地想着。那日她同她那個所謂的哥哥有過一面之緣,看起來她的哥哥應當是挺在乎她的,雖然不知道雲深爲什麼要攔着她的哥哥將她帶回去,而且……她已經選擇相信了雲深,沒有理由再去找她的哥哥了。

    但是既然想要幫助孟之恆找他的父親,憑藉她一個女子的微薄之力,似乎也做不了什麼,也只能夠去找他的哥哥幫忙了。

    李沉淼。

    她在心裏面默默地念叨着這個名字。

    若他的哥哥非富即貴的話,應當是個大人物,起孟之恆的父親來說,應當好找得多。

    這麼盤算着,李沉縈心裏頭便有了這麼一個計劃。

    先找李沉淼,再找孟之恆的父親。

    孟之恆還是個小孩子,只跟着李沉縈的身後,也不知道李沉縈要做什麼,說是一路打聽孟之恆的父親的下落,卻沒看見李沉縈真的去打聽的,吃了睡,睡了趕路,往返循環,看起來倒是直奔北秦的都城。

    他猶猶豫豫地扯了扯李沉縈的衣服,問道:“姐姐,我們到底怎麼樣去找我父親啊……”

    李沉縈含糊地說道:“我在北秦認識一些人,找找他們幫幫忙應該較好。”

    事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認識哪些人。

    唯一的希望在李沉淼的身。

    也不知道這麼久了,李沉淼還記不記得自己還有她這麼一個妹妹了。

    孟之恆相信李沉縈,絲毫都不懷疑,他們緊趕慢趕,終於到了北秦的都城。

    邊外的賽事緊張,說到底還沒能夠對都城造成很大的影響。

    李沉縈墊了墊包裹,好在雲深常常會給她留一些銀子,在山住着的時候根本不需要銀子,因此慢慢地倒也攢了不少,現在恰好派了用場。

    她將孟之恆一拉,說道:“走,姐姐今天帶你去北秦都城裏最大的酒樓!”

    李沉淼既然非富即貴,想必也不會去很差的酒樓,再者,北秦都城裏面最大的酒樓,恰恰也會是消息最多的地方。

    這種地方,若是想要知道一個人的下落想必也不是一件難事。

    李沉淼揉揉頭,坐在北秦都城最大的酒樓的包廂裏面喝着茶。

    南吳攻近北秦,再不分青紅皁白搶抓壯丁,怕是會引起民憤,南吳尚未攻進來,北秦本身便要垮了。

    可是目前的情況來看,北秦若是不抓壯丁,應是戰亂之年,性命難保,願意從軍的人少之又少,本來這些年北秦的國力軍力便是處於一個低谷,不抓壯丁便難以抵抗南吳。

    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朝大臣爭執來說道去,也沒見一個萬全之策。

    索性着了便衣出了宮散散心,暫且偷得浮生半日閒。

    “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都要。”李沉縈說,“開兩間房,我和我弟弟現在要先喫點東西。”

    孟之恆到底是沒有見過北秦的都城是一個什麼模樣的,訥訥地閉着嘴巴沉默着,緊緊地跟在李沉縈的身邊,小心翼翼地重複地做着李沉縈的動作。

    李沉縈隨意點了一些喫食,很快小二便端着菜來了。

    “菜齊勒!您喫好!”小二吆喝着將最後一盤菜放在了李沉縈的面前,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李沉縈喚住他。

    小二一甩毛巾,笑着問道:“姑娘還有什麼事情嗎?”

    李沉縈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想同你打聽個人。”

    “嘿!”那小二直起腰,一臉驕傲地說道,“姑娘只管打聽,這都城還沒有小的不知道的事情!”

    “那正好。”李沉縈說道,“你可知道李沉淼?”

    那小二一聽,驚了一驚,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位姑娘可別再說這個名字了!”

    李沉縈怪道:“李沉淼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她雖覺得怪,卻並未刻意像小二一樣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是以,周圍人聽了,竟紛紛側目。

    那小二急了:“姑娘真別說了,這個名字……是,是……”

    “瞧你這模樣你定是知道的,有話便快說吧。”李沉縈看着小二這個猶猶豫豫的模樣,忍不住催促道。

    “公子,樓下似乎有人在毫不避諱直呼您的大名。”一個侍衛湊到李沉淼的耳邊說道。

    議論他本不是什麼怪的事情,只是直呼他的名字,便是……膽子頗有幾分大了。

    “哦?”李沉淼抿了一口茶水,“可有談論本公子什麼?”

    侍衛說道:“回公子,並沒有談論什麼,似乎只是打聽您的名字,想來這位姑娘應是不認識您的。”

    姑娘?

    這個世還有不知道他的名字的人?

    李沉淼本覺得無趣,此刻來了興致,站了起來,推開了廂房門,倚在欄杆,低眼看着那個方向。

    心卻忽地漏了一拍。

    那個姑娘……是李沉縈。

    當年李沉縈跳了城樓之後招得四處議論紛紛,自然宮裏頭也難以倖免,他回來了之後,便將宮裏頭的宮人們進行了換除,李沉縈同他親密,自然也不想再聽見議論李沉縈的人。是以,這麼兩年過去了,宮裏頭已經沒有什麼人認識李沉縈了。

    若不是他趁興出來看一眼,想必這樣與李沉縈錯過去了。

    她來找他……是不是已經記起來他了?

    李沉淼抿了抿嘴,目光不曾從李沉縈的身挪開,說道:“派個人下去將她帶來見本公子,不要動粗,說……知道李沉淼的下落。”

    “是。”侍衛領了命。

    李沉縈難得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別這般磨磨蹭蹭的,若是不知道便直說,我再去問別人便是。”

    那小二一聽便更加急了,趕緊勸道:“姑娘便聽小的一句勸吧!這個名字莫要再提了!這可是當今……”

    “姑娘!”侍衛穿着便衣,朝着李沉縈做了一個禮,直接打斷小二所說的話,客客氣氣地說道,“我家公子有請。”

    李沉縈有些莫名:“你家公子?我認識嗎?”

    侍衛說:“您去便知道了。”

    李沉縈想了想,正要拒絕,那侍衛看見她的模樣,說道:“我家公子認識姑娘口的那個李沉淼。”

    聽見這句話,李沉縈便不再猶豫了,轉過頭對着孟之恆說道:“阿恆你在這裏先喫着,我去見個人來,你在這裏不要亂跑啊。”

    孟之恆點點頭,乖乖地坐在凳子。

    那小二看見有人來解了圍,鬆了一口氣,趕緊去伺候別的客人了。

    李沉縈跟着那個侍衛慢慢地了樓,侍衛推開了包廂的門,作了禮,說道:“姑娘請進。”

    不知道爲什麼李沉縈忽然有一些緊張,她心忐忑地慢慢地走進了包廂。

    逆着光,背對着她,站着一個人,他的身邊還有兩個人低着頭站着,一聲不吭。

    整個房間都是詭異的沉默。

    “那個……”她小心翼翼地開了口,說道,“你真的認識李沉淼嗎?”

    背對着她的那個人擺了擺手,站在他身邊的人便會意一般地退下了,還識趣地關了門。

    隨着門“砰”地一聲關,震得她頭皮忽地發麻。

    李沉縈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她根本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誰便這般輕易地跟着別人進了房間,她不會功夫,若是這個人是壞人……

    她的心提了起來,渾身緊繃,李沉縈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嚥了咽口水說道:“若是你不認識……我便,便先走了。”

    那個背對着她的人慢慢地開了口:“李沉淼是你的什麼人,你找他做什麼?”

    李沉縈舔了舔嘴脣,硬着頭皮說:“他是,是我哥哥。”

    這句話她還不能夠完全理直氣壯地說出口,畢竟她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關於這個哥哥,除了當時的那一面,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印象了。

    說到底,還是心虛得很。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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