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二百二十六章 攻門
    她笑了笑,大抵是在笑着自己。  .  .

    滄琰拆開來了他的信,展開來,逐字逐句地看了過去。

    “阿琰,見字如晤。至哈塔已月餘,不負所望,已復盛陽、長興,未有傷已,此身尚好,勿憂。常不擅所言,甚提筆愁句,思及擡眼,覺月色甚美。此信至爾手,怕已小半月過,待歸後,定償一回。”

    季羨舟不是一個擅長言語的人,可這寥寥幾句已經夠了。

    滄琰似乎看見了季羨舟寫下了前兩句話,擱下筆,忽而擡頭,看見帳外的月色的場景,他會輕笑一聲,然後又拿起來筆,舔了舔墨,然後又寫下後面兩句話。

    他知道她在擔心一些什麼。

    滄琰最擔心的不是盛陽和長興兩座城有沒有成功地收回來,她知道這兩座城池是季羨舟收回來的,只是命格已改,她最擔心的是季羨舟的身子。

    本魂魄不全,加妖氣與魔氣的侵擾。

    現在又知道了季羨舟爲了救她爲青琊試了藥。

    季羨舟身的魔氣是不是是因爲青琊的那副藥?

    可是季羨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李雲深看起來也知道,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她不自覺的捏緊了那封信。

    好在,季羨舟還告訴了自己他身子尚好。

    滄琰舒緩了一口氣,目光凝聚在了那封信。她趕緊將被她捏皺的地方展平,才怔了怔。

    這份家書從季羨舟寫完擱筆,至她親眼看見,已經過了一月有餘了。

    滄琰忽然想起來了,季明越同她說過,收復了盛陽和長興之後,季羨舟選擇了乘勝追擊,此刻怕是在想辦法攻打哈塔族了。

    若是她沒有記錯,或者命格未曾改變的話,這個哈塔族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攻下來的。

    哈塔族確實是沒有這麼容易被攻下來。

    季羨舟看着帳外的瓢潑大雨,負着手,好看的眉緊緊地皺着。

    這個時候下這麼大的雨壓根兒不是什麼好事情,偏偏已經到了雨季。

    這麼大的雨砸下來,郭興懷他們還在山,萬一出了個什麼事情……怕是應付不及。

    可是算了算時間,郭老將軍他們此時此刻怕是已經差不多到達預期點了。

    不管怎麼樣,已經等不及了。

    季羨舟沉了聲:“傳令下去,到哈塔族山口,迎接郭老將軍和我們的將士們。”

    雨下的極大,可是行軍的人沒有一個人打着傘。

    雨水砸向了他們,可是沒有一個人有一句抱怨。

    像是行着什麼很重要的儀式一樣。

    行至哈塔族的山門之外,距離山門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季羨舟手一揚,大軍便止步了。

    不能夠太近了,若是叫哈塔族的人發現了他們,加派了人手守住山門,怕是會給郭興懷帶來了不便。

    “派個人去山門處等着,若是有郭老將軍的動靜,便立刻通知我們。”

    然後立刻趕過去支援他們。

    所有人都挺直了脊樑,看着哈塔族的山門的方向。

    大雨已至。

    郭興懷淋着雨,站在高處等待着。

    小蟻子期期艾艾地說道:“老將軍……怕是……”

    他的目光閃了閃,加他自己一共二十六個人,分開之時便只餘下了二十二個人。分了四隊,兩隊有五個人,他和另一個隊伍有六個人。

    可是如今,站在他身邊的只剩下了三個人。

    “再等等。”郭興懷抿了抿嘴,閉眼睛,說道,“再等一盞茶的時間,再沒有人……我們便走吧。”

    小蟻子還抱着從哈塔族的人那裏搶過來的那個箭筒,好像成了他的什麼依仗一樣。

    哈塔族在這裏下了不少埋伏,他們常常以捕獵爲生,有時候只是給野獸埋下來的獸夾,此時此刻也會成爲致命的東西。

    哈塔族會在獸夾面塗麻藥,他們當有人被獸夾夾了,整條腿都麻掉了,加下了大雨,泥濘而又崎嶇的,不能被稱之爲道路的路壓根兒都不能走。

    “把我放下吧。”那人說道,“不能因爲我耽誤了時辰,我現在是個累贅……把我放在這裏吧。”

    當然不能夠答應,他們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夠迴轉,再加他的腿還麻着,受着傷,這種山間野林又不知道有多少野獸毒蟲,若是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裏,便是讓他在這裏等死。

    可是他說:“沒關係的,等到麻藥的藥效過去了,我來追趕你們。”

    爲了趕時間,爲了整個大梁,所有人面面相覷。

    最後郭興懷閉着眼轉過身,不再看他:“按照他說的來吧。”

    那人好像鬆了一口氣。

    這種情況太多了,郭興懷不知道與他們分開的那三隊是否也會經歷這樣的事情。

    到了約定的時間和地點,郭興懷已經等了很久了。

    沒有人來。

    大抵都……

    郭興懷一捋臉的水漬,說道:“我們走吧。”

    算加他只有四個人了,也得完成最初的計劃。

    “老將軍!”

    他渾身一震,猛地一回頭。

    毛飛羽扶着孔勇銳,他們身後還跟着五個人,蹣跚着朝着郭興懷走了過去。

    郭興懷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毛飛羽看起來似乎有一些爲難:“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

    他們的身都沾滿了泥漬,加被雨一淋溼,渾身下髒兮兮的,卻沒有一個人說一些什麼。

    剩下的人相互攙扶着,總算是走到了約定的地點。

    “老趙呢?”孔勇銳往郭興懷身後看了過去。

    卻沒有看見那一隊的任何一個人。

    小蟻子低着頭,聲音裏面似乎帶着一些哭腔:“我們等了很久,你們來了……”

    沉默了。

    只剩下磅礴的雨聲。

    “你們瞎想什麼呢!”毛飛羽忽然開口道,“指不定因爲下大雨,老趙那邊不好走,這才遲了。咱們可不能咒他們!”

    孔勇銳猛地點點頭,笑着打趣兒:“毛毛說得對,咱們可不能咒老趙,不然老趙一定讓咱們請他喝酒!那咱們可要虧死了!”

    周圍的幾個人都笑了。

    越笑越苦。

    郭興懷跟着笑了兩聲,說道:“那咱們不等他們了,出去了,讓老趙做東,請咱們喝酒!”

    “好好好!”他們笑着。

    混着雨水,有什麼一起滑落了,砸到了地,滲透進了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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