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雪回頭看了看李雲深,想了想,鬆開了他的腿,跑向了卷暮。
季羨舟垂下眼睛,回過頭同青熾說:“我去將此事了結,便同你走。”
青熾想了想,點了頭。
季羨舟沒有再看那邊屋頂一眼,邁着步子進了屋子裏面,很快便走了出來。
他對着青熾說:“我們走吧。”
青熾當即捏了一個法訣,消失在了原地,連帶着季羨舟。
李雲深甚至沒來得及阻止。
李沉縈的離開還給他了一雙眼睛,只是似乎也帶走了好些東西。
他走到了卷暮的身邊,說道:“我們也該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卷暮抱着季羨雪,猶豫了一刻,便鬆開了手。
季羨雪甜甜的一笑:“哥哥你們有事便先離開吧,我去找父皇好啦。”
卷暮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以後有時間哥哥再找你玩兒。”
季羨雪實在討喜得很,卷暮在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面前也提不起他的什麼古怪脾氣了。
倒是難得的柔情。
李雲深和卷暮便走了,季羨雪想了想,便跑去了大廳之。
身後的屋子倏忽一下便匿去了原本影子。
卷暮拍了拍李雲深的肩膀,問道:“喂,季羨舟不在,我得把我哥帶回去,便不同你一起了,你打算去做什麼?”
李雲深斜睨了他一眼:“還能做什麼,喫一頓,然後好好睡一覺。”
卷暮顯然有一些詫異:“我以爲你……”
“痛哭?萎靡不振?”李雲深接過他的話茬,笑了一聲,“我要去找她的轉世。”
卷暮一愣,隨即恍然:“是了,她魂魄未散。”
李雲深點了點頭,說道:“走了。”
便往不同方向去了。
卷暮一直記得自己的事情,如今還好才離開了兩日左右,顧皎應當不會着急。
眼下是要將飛朝帶回去,讓羲和將他救一救。
他到了客棧的時候,背起飛朝便要離開。
只是剛剛觸及他的手的時候,卷暮便是心裏頭一沉。
那個時候,青琊到底想說的是什麼?
但僅僅是猶豫一瞬,卷暮便收起來了自己的心情,拉着飛朝便朝着須臾山飛了過去。
飛朝要醒過來了,顧皎該很高興很高興吧?
……
季羨舟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一個房間裏面。
像是光照根本照不進來的模樣,整個房間都一種陰暗潮溼的味道,東西倒是齊全得很。
他剛剛坐了起來,便有人走了進來,看着他,笑了一聲:“你醒了?”
季羨舟“嗯”了一聲,便站了起來,打量着整個房間。
“長老說,你若是醒了,便帶你去見他。”那人似乎位份不高,應當是個侍女之類的。
季羨舟摸了摸脖子,又“嗯”了一聲。
侍女帶他帶到了一個山洞洞口,便十分歉疚地說道:“奴婢不便進去,你自己進去吧。”
“多謝。”季羨舟微微頷首,便往洞裏面走了過去。
很快便到了盡頭,青琊便站在那處,負着手,擡頭望着什麼。
聽見了季羨舟的腳步聲,他才動了動,轉過了身子。
“不能讓你知道如何進的妖族腹地,故此,抱歉。”他終於開了口。
這是在解釋爲何將季羨舟打暈了才帶進來。
畢竟他是個外人,季羨舟自然也能夠接受這個理由。
“你要我的內丹?”季羨舟不答反問。
青熾絲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季羨舟將心的疑惑便一一問了出來:“爲什麼?”
這一次青熾遲疑了一瞬,但還是答了:“救人。”
“救人?”
“嗯。”
多餘的青熾也不肯說。
季羨舟知道便是再多問一句是誰,青熾也不會說一些什麼。
好像一個諱莫如深的祕密。
不過無妨,他也沒有打算知道更多的東西。
季羨舟擡眼問:“司命星君的命格簿子是不是在你這裏?”
青熾一點兒也不驚訝,他神色複雜的看了季羨舟一眼,點了點頭。
看來他不會同自己說謊,如此便好。
青熾同青琊真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人。
一個油嘴滑舌,總能將所有事情引到自己想要的地方去。
一個寧可隱瞞,緊閉着嘴巴,也不會謊稱一句。
季羨舟正了神色:“你將命格簿子還回去,我把內丹給你。”
這一次絲毫不意外的是,青熾搖了搖頭。
“沒有這樣的道理。”季羨舟說,“兩個東西,只能夠要一樣。”
聞言,青熾皺起了眉頭,說道:“這裏是妖族的地方。”
“我知道。”季羨舟說,“但命是我的,據我所知,若是我死了,內丹沒有用了。”
青熾的表情像是忍了忍,說道:“若你碰得了,我便應了。”
季羨舟挑了挑眉。
青熾將季羨舟帶到了另一個地方,彎彎繞繞,又零零碎碎開了許多機關術法,饒是季羨舟,記下這一路都費了一些神魄。
那是也是一個山洞,青琊揮了揮袖閉了最後一個結界。
裏面什麼都沒有,只是正間懸浮着一本冊子。
那便是命格簿子麼?
季羨舟不自覺伸出手想要去夠。
只是青熾將他一攔。
季羨舟看向他,青熾指了指命格簿子。
他擡眼望去,纔看見命格簿子周圍不知道何時解了一層薄薄的光圈,金色的光芒淺淺的將它包圍住了。
那一冊安安靜靜地浮在其。
“從司命星君那裏拿來之後,沒有多久它便自己結了一層結界。”青熾難得說這麼長的句子,“只是我們已然翻看過了,便也任它去了。”
原來青熾方纔同他說,若是他能夠碰的,他便答應他。
竟然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季羨舟想了想:“我試試。”
青熾顯然有一些猶豫。
“你放心,我若是出事,必定撐着最後一口氣叫你取了我的內丹。”季羨舟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