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三百二十七章 隔閡
    滄琰莫名地讀懂了稚白的這個動作,忽然間心裏頭便堵了堵。品書網 .

    分明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能夠相處得這麼融洽呢?

    滄琰咬着筆桿,側過了臉,將命格簿子和司命筆收了起來,一撩衣裙,便朝着與他們相反的地方走了過去。

    恰好錯過了沐翎回過頭那一眼。

    他們很快到了魔族臨界之處,一人站在那裏,手裏頭拿着一把劍,冷冷的看着迎面而來的沐翎。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了。

    “把她交出來。”姜祗冷聲道。

    沐翎卻笑了:“你這話說得好,本尊未囚住她,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又豈來‘交出’之理?”

    姜祗咬着牙說:“強詞奪理!她若是知道你是魔尊,又怎會留在你身邊?”

    “你又怎的覺得她不知道?”沐翎抱着雙臂,嘴邊帶着絲絲的諷刺。

    一如當年在山小木屋前,抱着雙臂嘲諷他的模樣。

    可真是久違了。

    姜祗眉眼俱是冷了下來,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應答。

    沐翎卻不肯放過他,朗聲道:“阿琰自是想去哪裏去哪裏,怎麼,你這麼緊張,莫不是怕不在你眼前,壞了你的什麼事情?”

    姜祗握住劍的手越捏越緊,轟然起身,一劍刺向了他!

    ……

    滄琰正在坐在鞦韆面,晃晃蕩蕩的發着呆。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不是耐不住無趣,只是總覺得似乎差了一個人給她推鞦韆。

    這個人……最好是沐翎。

    她忽地生出了這個念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滄琰趕緊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給甩了出去。

    沐翎是魔尊,哪來這麼多時間陪着她盪鞦韆的,簡直做夢。

    她徒然生出來了這樣一種遺憾,乾脆站了起來,連鞦韆都不要了。

    滄琰剛剛站了起來,便聽見了幾步沉重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一重一輕,頗爲蹣跚的模樣,還帶着一種熟悉的沉重的呼吸聲。

    這個聲音……

    滄琰腳步一頓,一個轉身往院子外面跑了過去,伸出手,恰恰好將欲到非倒的沐翎給接住了。

    觸到之處,手摸到了一手溼漉漉的東西。

    滄琰心冒出來了極爲不好的感覺,鋪面而來的血腥氣味,加沐翎虛浮的腳步聲……她將自己的手微微抽了一些出來,果然看見了一手鮮紅的血。

    沐翎沒有擡起頭來,只是埋在了她的頸窩之處,淺淺地呼吸掃過了她的脖頸,卻沒了那一種旖旎的氛圍。

    他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他身邊的人呢?

    滄琰下意識將沐翎往自己的懷攏了攏,平穩了自己的急促的呼吸聲,朗聲試探着喊道:“雲深?雲深!稚白?稚白姑娘?”

    “他們都不在……”

    沐翎低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氣若游絲的模樣,噴出來的氣息都是涼的。

    關鍵時候一個人都不在!

    滄琰咬了咬牙,捏着法訣迅速在他的身點了好幾下,將自己的語速放緩了,說道:“阿翎,你堅持一下,我一定會救你的。”

    她將沐翎扶進了自己的房間裏面,還好他還有自己的意識,滄琰沒有費什麼力氣,便將他放在了自己的牀,一身好好的衣裳竟然被染了大半的血。

    他這是同人去打架了?

    對……那個妖族的人。

    滄琰咬咬牙,閉着眼睛,將法術凝於自己的手掌,慢慢地將法術傳送到他的身。

    好在沐翎的身受的都是外傷,流的血雖多,卻沒有傷在根本。

    滄琰這才鬆了一口氣。

    沐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着滄琰,他的臉色脣色都沒有什麼顏色,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

    那眼神裏面藏了情緒萬千。

    滄琰儘量放輕了自己的聲音,問道:“還疼不疼?”

    沐翎抿着嘴笑,慢慢地搖了搖頭。

    滄琰想了想,伸出手,一揮袖將他的衣服換了下來,一瞬間將自己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身,她拿着沾滿了血的衣裳,眉頭皺了皺,問道:“是那個妖族的人做的?”

    沐翎這一次沒說話了,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滄琰將他的這個反應自動理解成了默認。

    她攥緊了那件帶血的衣裳,氣不打一處來,轉過身要往外面跑了過去。

    只聽得沐翎氣若游絲一般喊道:“阿琰……別去……”

    滄琰驀然駐足,她幾乎是一聽見沐翎喊她的名字那一刻,邁不動步子了。

    她將帶血的衣裳往旁邊一扔,先是走到了沐翎的身邊,頓了頓,又跑到了一邊去將自己的手洗乾淨了,才坐到了他的身邊,低聲道:“你知道我是誰的,我未必打不過那個人,他將你傷了,我必得幫你報仇。”

    她咬字咬的重,說得很有一些用力。

    沐翎扯出了一抹蒼白的笑容,輕聲說道:“阿琰,我很高興。”

    滄琰覺得他高興得莫名其妙的。

    但是沐翎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睛裏面帶着滿滿的笑意,像是滿目星光。

    她被他的這種眼神盯得有些不大自在,耳朵有些發燙。

    滄琰給他掩了掩被子,尷尬地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做點喫的。”

    沐翎一下子笑出了聲來了。

    滄琰才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她本來是隨口說說找的藉口,她做的飯菜……沐翎是親口嘗過的。

    她尷尬地瞪了沐翎一眼,趕緊跑了出去。

    沐翎盯着她的背影,無聲的笑了好一會兒。

    直到滄琰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沐翎才縮了縮身子,側身一卷,將自己完完全全裹在了被子裏面,還將頭深深地埋在了杯子面,細細地嗅了一口。

    這是他的阿琰的味道,沒有那些女子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她的身帶着一種很是特殊的糕點的甜味,很香,但是一點兒都不膩。

    卻足以使得他瘋狂。

    這被子似是格外溫暖,像他的阿琰的懷抱一樣。

    他頭腦越發有一些不清醒了,沐翎將被子緊緊地壓在了自己的懷,幾近貪婪地汲取它的每一分溫暖。

    好像他的阿琰在抱着他一樣。

    滄琰不知道自己牀的那個人到底在做一些什麼,只是跑了出來,將自己的手當做扇子,不停地朝着自己扇着風,好像這樣真的能夠讓自己冷靜下來一樣。

    她的耳朵和臉頰兩邊都有一些發燙,壓根兒不知道爲什麼,好像自然而然成了這個模樣。

    似乎每一次面對沐翎的時候,自己的一切情緒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一回頭,便猛地看見一個白衣姑娘站在遠處,正在盯着自己。

    白衣飄飄,雪白的皮膚,若不是渾身有魔氣,看起來簡直滄琰還要像神仙一樣。

    她對這個稚白的印象不算好,但是良好的修養還是叫她沒有辦法忽視一些什麼人,所以滄琰仍舊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對着稚白打了一聲招呼,說道:“你好,稚白姑娘。”

    稚白麪色不知是慣來是這麼冷,還是隻要是看見了滄琰面色不好了,滄琰總覺得稚白看着她的眼神裏面帶着敵意。

    滄琰也沒有打算等到稚白一個和顏悅色的招呼,打完了照面,她準備離開的。

    她正邁出步子走了兩步,忽地聽到了自己的背後傳來了一聲冷冷的兩個字:“站住。”

    滄琰甚至還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轉過頭指着自己訝然說道:“你是在對我說話?”

    稚白漠然地看着她,那神色頗有幾分說着“不然呢”三個字的神韻。

    “好吧,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滄琰面對着稚白,好聲好氣地說道。

    稚白雖然對她有着明顯的敵視的感覺,但是好說歹說也沒有實際對她造成了什麼傷害,滄琰這一點還是分得清楚的。

    所以儘管她不喜歡稚白,卻仍舊可以客客氣氣地對着她說話。

    稚白似乎也沒有打算掩飾自己的不喜歡,抿着嘴,說道:“尊方纔直接去找你了?”

    說起這個,滄琰的心像被勾住了一樣,隱隱有一點兒難受,還涌起來了一股無名火,說道:“說起這個,你們尊受了傷你可知道?他同人打架的時候你又在哪裏?你這麼看着你們尊受傷的?”

    她這一串質問出來了,稚白臉色也越來越冷了,抿着嘴,卻破天荒的沒有反駁一些什麼。

    滄琰說完找回了理智,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這一串話有一些咄咄逼人了。

    她沉默了一下,竟不知道如何再開口了。

    這一次竟然是稚白開口了,看着她,說道:“你說完了嗎?”

    她眼帶着冷意,心牴觸滄琰牴觸得很。

    若不是自己眼前的這個人他們魔尊大人根本不會這樣,更別說眼前這個女子還是個神仙。

    自古仙魔不兩立,魔尊大人爲一個神仙做到這種地步,稚白覺得根本不能夠接受。

    滄琰抿着嘴等着稚白的下一句話。

    沒有讓滄琰等很久,稚白的下一句話很快接來了,她本身便似帶着萬丈寒意,說出來的言語更似冰川寒嶺,一根冰碴子紮在了滄琰的心。

    她說:“你知不知道尊身的傷,是他自己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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