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澤摸不準馮文忠的性子,便只能給陳建國打電話請教了…
“文澤,馮市長這個人以剛正不阿著稱,你可千萬不要送什麼錢啊!”陳建國急忙提醒了一句,如今正是改開浪潮最洶涌的時候,送禮手段遠遠沒有後世高明,金錢開道被所有人最爲推崇的一種方式。
“哪能啊,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陳文澤苦笑一聲兒,老爹這是把自己想成什麼人了,這種事情陳文澤是肯定幹不出來的。
他之所以給陳建國打電話,只是想了解一下馮文忠的喜好和忌諱。
就算陳文澤不送金錢和名貴之物,可起碼也得投其所好吧…
“哦,你小子是在說這個啊?”陳建國尷尬的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瞭解馮市長的爲人和喜好,這個事情你還是得問李亮。”
陳文澤嘆了口氣,老爹倒是痛快,把他自己撇了個乾乾淨淨。
這種事情他怎麼好直接和李亮開口,陳文澤和李亮也不熟,甚至都沒有見過面兒。不過馬上陳文澤就想到了一個辦法,他不行有人行!
“哥,你說這個事兒啊?”陳文軍笑了起來,“我早就給您準備好禮物了,聽李亮說馮市長酷愛明史,二十四史中的明史篇都快翻爛了。正巧我爸也愛這個,家裏一直珍藏了一本關於明朝的野史書。”
“雖然對咱們來說沒多大的價值,但是對於喜歡明史的人來說每一本野史那都是無價之寶。這話我還是聽我爸唸叨的,既然他都寶貝成這樣,那肯定就是好東西。呶,我都給你帶來了…”
陳文澤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陳文軍把自家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這要是被他爸知道,天曉得會心疼成什麼樣。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自己頭疼了,讓陳文軍回家面對老頭子的怒火去吧。
“那就謝謝你了,改日我買些好酒去和你爸好好聊聊。”陳文澤笑呵呵的從陳文軍手中接過了這份他精心準備好的禮物。
陳文澤沒有打開看的興趣,他對明史又沒啥興趣,在明史愛好者眼裏的無價之寶,在普通人眼裏無非就是一本史書而已。陳文澤帶好東西,也沒讓彭海送,而是獨自打車準時去了馮文忠的家…
如今承山市市委領導家屬院兒就在政府大院後身,一來現在的土地都便宜,到處是空地大家隨便圈隨便建。二來如此安排領導們上下班也都近,要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是廳級幹部也不可能都有配車。
李亮早早的等在大院兒門口,看到陳文澤後快步上前協助他一起辦理了入門登記手續。
“李主任,早就聽過你的名字了,幸會幸會。”
“陳總客氣,馮市長還在等着,咱們裏面請吧。”
面對陳文澤李亮沒有一絲一毫的客套,完全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畢竟陳文澤還未正式和馮文忠會過面,領導對他的態度還是未知的。
馮文忠的家在三樓,並沒有什麼獨門獨戶的小院兒。如今承山市樓房就那麼多,人人都以能住樓房爲榮,至於獨門獨戶還帶花園的房子,等後世人人住進了鴿子籠後纔會再次受人追捧。
雖然是普通的樓房,可面積並不小,紅木傢俱一應俱全,雖然看上去有些年頭,但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家裏自然少不了家政人員,馮市長工作那麼忙,總得有人照顧。
“陳總,請坐吧。”
坐在沙發上的是一名年紀大約在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雖然是坐着,可個頭應該不算低,一張國字臉上寫滿了濃濃的威嚴。
即使陳文澤和李亮進來,男子也沒有站起身,只是平靜的招了招手,便再無其他的動作了。陳文澤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剛來承山市沒多久的馮文忠,馮副市長了。
“多謝。”既然對方沒有表示出什麼善意,陳文澤也無所謂了,大大方方的在沙發對面的小凳子上落座。茶几上已經倒好了茶水,應該是家政人員提前安排的,陳文澤剛落座,家政和李亮就退了出去。
“陳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年輕些啊!”從陳文澤進屋的那一刻起,馮文忠的目光就一直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沒有一絲收斂和隱晦,就那麼堂堂正正的觀察他。
人家馮文忠有這個實力,更有這個自信。在絕對的權力面前,什麼禮貌之類的東西完全都是假的。
面對着馮文忠身上排山倒海般的壓力,陳文澤平靜極了!
在明珠的時候陳文澤連喬子衿的父親都不放在眼裏,此刻又怎麼可能被一個地級市的副市長給唬住?
再說了,在承山市經商雖然要和當地部門搞好關係,但這並不意味着陳文澤就得求着馮文忠等人。他回承山市只是單純的想支援家鄉經濟發展,如果幹不下去,大不了走人便是!
和其他的商人不同,他們和相關部門的領導們搞好關係,那是爲了以後能行個方便,走一些偏門撈財。但是陳文澤不是這樣的,如果他只想賺錢,回不回承山對他來說意義都不大…
所以面對着馮文忠打量的目光,陳文澤平靜而自信。拋去這些以外,有一件事情是陳文澤今天必須做的。
“馮市長,今天我是專程來感謝您的。”
陳文澤神色凝重的看着馮文忠,一字一頓的開口了。一碼歸一碼,自己回承山投資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張磊東的事情必須要提前說清楚。
“如果不是您的那一個電話,我想承山市會失去一名好法官。”
馮文忠先是一怔,隨即咧了咧嘴,樂了。陳文澤的這個道謝方式,還真是有些特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