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頓時一提——初次見面,他們爲什麼要害我們?
於是我就假裝把酒喝下去了,村長頓時鬆了一口氣,我就偷眼去看程星河,心說這貨餓鬼附身,怎麼喫這麼快,一會兒怎麼整。
這下村長坐在了椅子上,就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小哥,我們一整個胡孤山的人命,就都交到你手上了。”
我越來越納悶了,等着我救命,還灌我東西幹啥?
而這個時候,程星河剛伸手要拿雞爪子,可還沒夠到,人咕咚一下就趴在了桌子上,不動彈了。
村長盯着程星河,倒是有點發蒙:“哎,說起來,中介換人了?不是以前那個禿子了?咋他也跟着喫上了。”
一個負責鼓掌的大姑娘說道:“也許是禿子他兒子,反正人帶來了,管他是誰呢。”
村長這才點了點頭:“也是,不管黑貓白貓,抓得住老鼠,就是好貓。”
說着就看向了我:“小哥,你到了那頭兒,可不要記恨我們,要恨你就恨這個黑中介。”
我跟蘭如月對看了一眼,徹底明白了——老太太領我們上來,純屬是認錯人了!
聽上去,他們是要跟黑中介要個人,至於來幹什麼,我也猜出來了。
這時村長看着我,越發納悶了,回頭就去扯那個說話的大姑娘,小聲說道:“不對啊,翠花,你說這小哥怎麼半天沒動靜,東西你放好了嗎?”
那大姑娘低聲說道:“沒問題,我放的東西,那是新調出來的三步醉,一頭牛都放的倒——也許這個小哥比較強壯,這樣更好,那頭兒更中意。”
村長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情有點尷尬:“啊,小哥,你先喝先喝。”
我笑了笑,就問道:“村長,你們弄我上這裏來,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村長臉色一僵,那個大姑娘倒是很大方的說道:“反正東西也喝了,告訴你們也不要緊——我們山重金下聘,是請小哥你來當姑爺的。”
姑爺?
那大姑娘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我們胡孤山,有個山神娘娘,山神娘娘每隔一個月,就要一個小哥來做姑爺,小哥你,就是我們這個月送的姑爺。”
山神娘娘?
那姑娘也直點頭:“到時候,別忘了給我們村美言幾句,我們肯定給您燒香上供,記您的恩典。”
我跟蘭如月對看了一眼,接着就問道:“那具體是個什麼流程?”
村長連忙說道:“那還用說,就是把你洗的乾乾淨淨的,抹一身香湯,讓你騎上高頭大馬,把你送到山神娘娘那去唄!”
我接着就問:“那送去了之後......”
村長和那個姑娘對望了一眼,這才說道:“送去了之後,我們可就不知道了——那些姑爺也沒有一個回來呀!”
難怪這裏消失了這麼多的青壯年,原來是給山神娘娘做姑爺去了。
我接着問道:“如果不送,會怎麼樣?”
村長倒抽一口冷氣:“可不好胡說的,要是不送......”
原來,這些村裏的人靠山喫山,以山上的生藥爲生,可有一年,他們上山,卻說什麼都找不到山藥,好像一夕之間,生藥都隱形了一樣,村民知道不對勁兒,一合計這些年挖了這麼多藥,也沒回饋給山神什麼,就帶着野味去祭山神。
當天晚上,山神就給族長託夢,說她一個人在大山之中十分寂寞,想要一個姑爺來陪伴她,對這個姑爺,有三個要求,一要模樣好,二要身子乾淨(童男),三不能超過二十五歲,姑爺送過去,準給豐收。
族長醒過來,想起正好他家裏有個長工模樣不錯,符合要求,就給送過去了。
長工以爲就是走個過場,也沒多想,就照着要求去了。
長工這麼一去,人們真的找到了很多的生藥,搞了個大豐收。
可這一去,那長工就沒回來。
長工他媽很擔心,人家就勸她,你兒子給山神當姑爺,自然是喫香喝辣,榮華富貴,保不齊過一陣還要把你接進去呢。
長工他媽一開始還挺高興,尋思兒子出息了,淨等着跟着過好日子。
沒成想,過了一個月,長工他媽做夢,才夢見長工滿身是血,對着她哭,說媽,山神喫兒子的肉呢!
與此同時,族長也做了一個夢,山神笑眯眯的說道,那個姑爺不合適,十五這天,再送一個來。
族長這才知道,姑爺讓山神給吃了!
於是族長就疑心,這山神邪乎,趕緊請了先生來看。
而族長左盼右盼盼不來,忽然有一天就不見了。
再找到,是在山腳下——他被壓在一塊大石頭底下,除了腦袋,渾身都給扁了。
當地人一身冷汗,那個大石頭有小房子大,沒人能擡得起來,族長咋到石頭下面去的?
好多人說,是族長不聽山神的話,讓山神拉去當腳墊子了。
而姑爺不到,山上就沒有生藥,村裏人就喫不上飯。
而山神娘娘就給新一任族長託夢,冷冷的說你們不聽話。
那族長好險沒嚇死,在夢裏就給山神娘娘磕頭,求山神娘娘別生氣,饒了這些人。
那山神娘娘就又笑了,說饒了你們也沒什麼,不過,你們不許再讓先生進這個地方來,我最討厭那些神棍的氣息,你們請一個,我就殺一個——順帶着,還要殺當家的。
族長趕緊答應了下來,想方設法給山神娘娘弄人。
這都是人命,這麼下去不是常理,也有膽子比較大的族長,到山下去找先生。
可結果,都跟山神娘娘說的一樣,先生出不來,族長也成了山下的“腳墊”。
從此以後,胡孤山的人再也不敢斷了姑爺這碼事兒了。更不敢讓先生進來。
不過,生藥之類的東西豐收,村裏人還真的過上了前所未有的富裕日子,時間長了,成了個風俗——拿生藥賺來的錢買姑爺,也綽綽有餘,大家都習慣了。
我說呢,難怪天師府要來查這件事情的時候,村裏人推三阻四呢。
村長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別說,小哥你是這幾年姑爺里長得最好的,這下我們可算有好日子過了。”
“是啊,”那個姑娘也跟着插嘴:“山神娘娘是神仙,自然要求高,前幾年找過一個長的傻大黑粗的,山神娘娘不滿意,我們村可倒了黴了......可我們山附近哪兒有長得標誌的,也只能託禿子在外頭找了!”
村長連連點頭:“還好,這個禿子還算靠譜,今天可是最後一天,可算物色到了。要是找不來......”
對了——也巧,今天就是十五。
我算明白我這麼一上山,那些山民怎麼那麼看我呢。
他直擦禿頭上的冷汗,說到這裏,他還反應過來了,皺着眉頭又看我:“不對啊,這小哥就算強壯,時間也太長了點,咋還沒倒呢?”
可話剛說到了這裏,外面就趕過來了一個人:“村長,人我帶來了!媽呀,這次可真是太險了,路上遇上滑坡,差點沒趕上趟!我知道你們着急,拼了老命趕過來的,你佣金可得加點!”
村長一聽,豁然就站起來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怎麼又有姑爺?”
趕來的那個人是個禿子,一瞅我們已經在這裏喫上飯,頓時也有點蒙圈:“這是誰啊?你們......另請人了?”
話剛說完,他身後就來了一個很侷促的年輕男人,長得脣紅齒白很清秀,顯然他纔是歡迎大會的真正主角。
村長張開了大嘴望着我們,這才說道:“你們到底是誰?”
我對着他就笑了:“也巧,我們就是先生。”
村長一聽,頓時就站起來了,渾身劇烈的哆嗦起來:“你,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答道:“我看你財帛宮帶金,最近應該是發了一筆小財,可惜這個金色是個鏽金,可見來歷不正,你該是貪污了村裏的錢了吧?而你子女宮凹陷帶赤——貪污錢,是給你孩子堵窟窿還債的,我說的沒錯吧?”
那姑娘也愣了:“這麼準......真是先生。”
“完了......”村長一下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翠花,回去告訴我老婆,讓她給我守寡,我要給山神娘娘當腳墊啦!”
我拉起他來:“你彆着急,我有法子,讓你不用做腳墊。”
村長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我:“小哥,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只要你按着我說的做。”
村長回頭就去看那個翠花。
翠花連忙說道:“這個先生說的這麼準,肯定是有真本事,反正事已至此,村長,你就信這個先生一回吧——怎麼都是當腳墊,幹啥不豁出去呢?”
村長一聽“腳墊”二字,好險又要哭出來,但一尋思這翠花說的也對,立馬拉住我,半信半疑的說道:“你打算怎麼做?”
我回頭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跟村長說道:“今天,你幫我準備準備,我替他當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