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門出貴女 >77.我們不是一路人
    看到鮮血的一瞬間,邵宇鋒整個人都懵了,朝着趙灩凝就撲了過去。

    但是趙灩凝並沒有像他預計的那樣倒下去,反倒是受了他這一撲之力,跟着他一起往地上倒。

    在他們倒下的時候,景元也連滾帶爬地趕到了。

    他哆哆嗦嗦去捂趙灩凝脖子上的傷口,整個人都在顫抖,張着嘴,卻連不出來。

    邵宇鋒衝着同伴怒斥道:“伯淵,你幹什麼?等公子醒來,你要怎麼跟他交代?”

    盛伯淵微微皺着眉頭,冷眼看着被景元抱在懷裏的趙灩凝。

    在劍尖劃過自己的皮膚的時候,趙灩凝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也是在此刻,她才意識到,其實以前甘家人還是將她保護得挺好的。

    無數次跟着他們在國內國外的原始森林跑,各種毒蛇、猛獸都見識過了,但從來沒有一次,她的生命收到過威脅。

    哪怕是莫名其妙地穿越過來,也是在昏迷中。

    在這之前,她甚至無數次地懷疑過自己其實是在做夢。只要夢醒了,她就會發現自己其實還在度假山莊泡着溫泉。

    這種瀕死的感覺,她真真是第一次體會到。

    她緩緩擡起手,想要摸摸自己的脖子,卻只摸到了景元嫩呼呼的小手。

    “景元,景元。”她用力拍拍景元的手,“快鬆開,我要被你給掐死了。”

    景元一愣,手指僵硬地放開了趙灩凝的脖子,就見她自己坐了起來,還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

    別說景元,就連邵宇鋒都愣住了。

    他們這才發現,趙灩凝脖子上只有一條極細極淺的血痕,她摸過脖子的手上,甚至都沒有沾到多少血。

    邵宇鋒這才發現是自己誤會了同伴,看向他的眼神,帶着歉意:“伯淵,對不起,我……”

    盛伯淵哼都沒哼一聲,就抱着劍背過身去。

    邵宇鋒又回過神,去幫景元將趙灩凝扶了起來:“趙姑娘,真是對不起,伯淵只是,只是……”

    趙灩凝甩開他的手,又扭頭交代景元去燒熱水,自己便朝着揹簍的方向走去。

    這冰天雪地的,爲防感冒,她其實備了一些藥,甚至連青黴素都帶了。

    只是帶的不多而已。

    這一趟進山,原計劃是要待上十天半月,深入山嶺深處的,接下來會不會遇到危險,其實說不準。

    所以剛開始,她確實是不想把藥用在李弘度的身上。

    畢竟這裏還只是鬱蒼山的外圍,李弘度也只是發燒而已,又不是無藥可救了,那兩個護衛揹着他下山求醫就是了。

    甚至不下山,就在這裏用白酒擦身,做個物理降溫就行了。

    可這種情況下,跟這些視普通百姓的命如草芥的皇室,有道理可講嗎?

    從揹簍裏翻出自制的感冒藥丸,趙灩凝倒了一顆出來,拋給邵宇鋒:“溫水送服。”

    邵宇鋒接住藥丸後,道了聲謝,就把藥丸塞進李弘度的嘴裏。

    李弘度冷哼一聲:“也不怕有毒。”

    邵宇鋒動作一頓,但最後也只是笑了笑,搖頭說道:“趙姑娘嘴硬心軟,其實是菩薩心腸。在下相信姑娘的人品,也相信姑娘絕不會因爲一時氣憤,就下毒害人。”

    趙灩凝拋出藥丸後,便沒再看他們。

    她打了盆水來當鏡子,用絲帕將脖子上的血跡擦乾淨後,爲防萬一,還是擦了點藥膏。

    “趙姑娘,我家公子吞不下去藥,這該怎麼辦?”

    趙灩凝頭也沒回地說:“硬塞進去。想要他快點好的話,就用酒給他擦身體。要是沒有酒,就用溫水代替。”

    知道李弘度不醒,這兩人是不會放自己和景元離開的,趙灩凝也不再嘗試和他們講道理,乾脆放棄抵抗,重新坐回了火堆邊。

    李弘度是在中午醒過來的。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之前趙灩凝和景元躺過的乾草上,就連他的狐狸皮大氅都重新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到他醒來,邵宇鋒和盛伯淵都鬆了口氣。

    邵宇鋒問:“公子可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李弘度反問:“我這是怎麼了?”

    邵宇鋒說:“公子今早發燒了,是趙姑娘贈藥,又讓屬下給公子擦拭身體,才退了燒。趙姑娘醫術高超,的確不是浪得虛名。”

    李弘度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應該快到未時了。”

    也就是說,現在是中午?

    李弘度擡手示意兩個護衛退到一邊,衝着火堆旁邊做午飯的趙灩凝拱手說道:“多謝趙姑娘贈藥。這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趙姑娘贈藥相當於是救了在下一命,這救命之恩,不知道趙姑娘覺得在下該如何報答啊?”

    正指揮景元做鯽魚湯的趙灩凝,看也沒看他一眼,完全一副當他不存在的模樣。

    李弘度察覺到不對——雖然昨天趙灩凝也是對他愛搭不理的,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和警惕;然而此刻的趙灩凝,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不加掩飾的冷漠和厭惡。

    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可不是一星半點。

    李弘度立馬轉頭看向自己的護衛,不用他開口,護衛便知道他想問什麼,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跪了下來。

    “公子,今早發現您病重,屬下和伯淵求趙姑娘爲您醫治。情急之下,冒犯到了趙姑娘,還請公子降罪。”

    李弘度的臉色鐵青,冷聲道:“你們冒犯到了趙姑娘,那就去求趙姑娘的原諒。來求我做什麼?”

    邵宇鋒不敢耽擱,立馬轉向趙灩凝的方向,擡手抱拳,正準備說話,卻發現同伴根本就沒動。

    他伸手扯了同伴的一把,盛伯淵這纔不情不願地轉過身來,敷衍地擡了一下手。

    趙灩凝依然沒有看他們一眼,反而一邊指揮景元將鍋裏的鯽魚翻遍,一邊朝裏面倒了一瓢水。

    雖然景元天賦很高,但畢竟剛剛學習廚藝,難免有些控制不住火候。

    兩條巴掌大的鯉魚,因爲粘鍋,有些地方已經燒糊了,但有些地方甚至還是生的,魚都沒熟呢,就連形狀都不太看得出來了。

    往鍋裏倒入了冷水之後,不但沒有之前趙灩凝做的時候香氣四溢的情況出現,反而是那股子焦糊的氣味散發了出來。

    景元尷尬地說:“這魚……好像被我燒壞了……”

    “沒事,就糊了一點點而已。”趙灩凝說,“多放一些生薑和野蔥,將味道蓋下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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