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門出貴女 >80.提前下山
    景元震驚到瞳孔放大,似乎是沒有想到趙灩凝居然是這麼想的。

    他放下手中的野菜,看着趙灩凝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會保護你一天,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少年目光堅定,像初生的牛犢一般,純粹乾淨又無所畏懼。

    這纔是一個孩子該有的眼神嘛!

    正直,善良,充滿活力。哪怕偶爾中二了一點,那也是可愛的。

    趙灩凝也鄭重地看着他,雙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然後,用託付終身一般的口吻,將家裏的熊孩子們託付給了他:“景元,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家的孩子,都應該以你爲榜樣。所以,從今以後,我們家孩子的教育,就全權交給你了!”

    哈?

    景元的表情,先是由期待到驚喜,轉而驚愕,最後變成了無可奈何。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裏,對於人類複雜情感剛纔有所認知的少年,小小心靈快速地經歷了一次大起大落。

    趙灩凝卻已經收回了手,催促道:“行了,趕緊把菜洗了,回去做飯了。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剛剛盛伯淵在那抓野雞的時候,我餓得幹啃了一個冷饅頭。就沒見過他這麼死心眼的。不是冷着個臉,就是紅着個臉,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講道理。”

    聽她說得這麼可憐兮兮的,景元也不糾結了,用最快的速度擇了菜,清洗乾淨,又主動攬過了炒菜、煮湯的活。

    因爲只有一口鍋的關係,還要煮雞湯,所以今天的魚就不煮湯了,趙灩凝教景元做了個紅燒魚。

    邵宇鋒和盛伯淵也沒閒着,翻出隨身帶着的乾糧,架在火上烤着。全程安安靜靜,認真幹活。

    山洞裏面,只有李弘度喋喋不休,不時地摸摸兔子、逗逗蛇,飯喫得不比誰少,然而一讓他幹活,就“西子捧心”做嬌弱狀,簡直是偷奸耍滑的典範。

    然而你還不能說他什麼。誰讓他有兩個能幹又忠心的護衛呢?

    晚上的野雞湯,趙灩凝一口沒喝。

    不喫野味,好像成爲了她一個現代人,在這個時代裏最後的堅持。

    不記得在哪裏看到過這麼一句話——人一旦開始向“將就”妥協,“將就”就會變成一種常態。

    或許原話不是這個,但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趙灩凝是真的害怕,自己今天喝了一口野雞湯,明天吃了一塊野豬肉,後天就會連同“男尊女卑”“忠君即愛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封建糟粕一併接受了。

    雞湯鮮甜,李弘度和邵宇鋒讚不絕口。

    盛伯淵不是個能說會道的,但也用行動表達了對這鍋湯的充分尊重——喝光它。

    即使這鍋湯,趙灩凝和景元一口沒碰,他們也沒有對此提出疑義,一副全然信任,根本不擔心他們會在湯裏下毒的架勢。

    這也算是一種示好吧!

    就是趙灩凝想不太明白,堂堂大周的皇子,爲何要對自己一個身份卑賤的商女示好。

    不去想這些太過複雜的問題的話,其實不針鋒相對的時候,這三人還挺好相處的。

    尤其是李弘度,雖然時不時的故意犯賤,試探趙灩凝的底線,但每次他都將這個度控制得恰到好處,趙灩凝還沒被撩撥到炸毛呢,他就又開始順毛了。

    如此幾次之後,趙灩凝也找到了和他相處的正確模式——那就是不搭理他,隨他去作妖。

    有了昨天的經驗,今晚睡覺的時候,邵宇鋒和盛伯淵學着趙灩凝的樣子,在山洞裏多點了個火堆,用乾草鋪了牀。

    然而山洞裏多了個火堆的後果,除了濃煙燻人,弄得他們這個一晚上捂着鼻子睡,還被嗆醒了幾次外,就是升高的溫度導致洞外的積雪被烤化,融化後的雪水順着地勢淌進來,重新帶回來寒氣。

    然後這一晚上,五人就不斷在被濃煙薰醒、被寒氣凍醒中反覆受着折磨。

    一夜未得好眠,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五人無一列外的頂着個黑眼圈。

    感受到趙灩凝如利刃割肉般的視線,李弘度衝她揮揮手,很大方地送上一個大大的笑容:“早啊,趙姑娘!”

    趙灩凝瞪了他一眼,不想說話。

    李弘度像是對她的怒氣和嫌棄毫無所覺一般,問道:“我們是直接趕路呢?還是喫點東西再出發啊?”

    趙灩凝不耐煩地說:“你們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問我做什麼?”

    “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同行嗎?”

    “誰跟你約好了?”

    “趙姑娘,昨天我們家伯淵才救了令弟一命,這才一個晚上,姑娘就要過河拆橋了?”

    就知道以這人不要臉的程度,會拿這個說事。

    趙灩凝冷笑了一聲:“這又是蛇,又是兔子的,帶着它們的確不好趕路。所以我和景元決定了,今天就下山去。我們姐弟就不陪各位繼續在山裏冒險遊玩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李弘度面上流露出一絲失望,“那我們就下山去吧!等姑娘下次缺什麼,再進山來的時候,我們再一同過來吧!”

    趙灩凝:“……”

    雖然進山兩天了,但其實,他們還在鬱蒼山的外圍,甚至都沒有進入到真正的山林中去。

    所以天剛亮時出發,纔剛過午時,趙灩凝一行人就再次回到了山腳下的小麪攤。

    這邊原本就很少有人來,並不是每天都有客人光顧,所以,趙灩凝他們推開柴扉進院子的時候,院子裏就只有袁老闆和自家妻女在餵雞、摘菜。

    看到有陌生男人進了院子,母女兩人嬌羞地笑着回了屋裏。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足以看得出來,母女兩人容貌清秀,嬌憨可愛。

    尤其是那個小女孩,大概七八歲的年紀,穿着一件獸皮做的對襟小襖,因爲不是多好的皮子,所以顏色有些雜,看着半舊不新,但她笑容明媚,頭上的兩個羊角辮隨着跑動一晃一晃的,看得人賞心悅目。

    趙灩凝發現,小姑娘跑回屋裏去之後,就躲在窗戶後面偷看,小腦袋一直跟着景元……和他提在手上的兔子轉動着。

    裝兔子的籠子,是趙灩凝臨時做的,材料就是隨手在山裏找的幹樹枝和藤條。

    這種籠子,只能應應急,很容易就被兔子弄壞了。

    趙灩凝正準備問問袁老闆,有沒有合適的籠子時,就聽到景元一聲驚呼,轉頭,就看到他手上的籠子被兔子一頭撞開了。

    籠子一壞,裏面的七隻兔子嘩啦啦掉了出來,滾了一地,都還沒有站穩,就四下裏倉皇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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