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信不知道如何稱呼這個天族中人,恭敬地接過來錢,小心翼翼的收進掌心裏。功德錢非比尋常財務,得到了也不會用它換取食物。只有這位天族中人才會拿着它到處亂花,別人誰捨得。
白星宇看着他這麼小心地收起來功德錢,不解的撓撓頭,想問又不好意思開口。看了一眼蒙信轉身離開。
身後的蒙信開始整頓草堆,第一次交易成功的喜悅將多日的愁苦衝散。哼着不知名的小調準備着將這草根按時送到紅袖坊。
*
聚寶閣的林蔭道上,白星宇孤獨的走着。偶爾有林間的小獸闖出來討食,她就會漫不經心的丟出去一些水晶蘑菇,或是剛剛得來的山果。
不遠處的路邊站着忐忑的柳芊芊,抱着一個小樹探頭探腦的瞅着緩緩走來的白星宇。待到白星宇走到身旁時,突兀的蹦了出來,紅着臉,展開雙臂,攔在路中間。
“你這是打劫?”
白星宇歪着腦袋看着她,這隻喜鵲還真有有意思,今天怎麼變的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明目張膽的攔截我。
哦,她的膽子一向都很大的。無情崖下的小溪流也是她出面攔截的。就是,這實力有點差強人意。
“劫財還是劫色?”
白星宇打趣道,“說吧,看在你這麼敬業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的配合一下。”
柳芊芊雙腿發抖,顫聲說:“芊芊不劫財。”
“嗬。那就是劫色了。”
白星宇扶額,面露難色,撅起了嘴,“赤橙紅綠青藍紫,你劫哪種色?”
看着面前的人兒面露難色,柳芊芊更加忐忑,生怕這位一時心急將自己一拳砸飛了,慌忙搖頭,聲音依舊顫抖着:“紅色。”
白星宇立刻低頭把自己窄窄的袖管蒐羅了一遍,除了幾枚水晶蘑菇,就剩下兩枚翠綠色的山果,哪一個也不是紅色的。滿臉失望的望着柳芊芊,爲難的說:
“第一次被人打劫沒有啥經驗。要不下一回我給你準備着。”
柳芊芊這下子腿也不抖了,說話的聲音也不顫了,尷尬的笑了笑,收起雙臂:“嘿嘿,膀子僵硬了,活動一下。”
“······”
白星宇:九曲城裏妖怪都是什麼腦子?唉,還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麼慫的你們怎麼在這裏混了這麼多年?
“那個,既然你手裏沒有,那就去你的店裏吧。”
柳芊芊晃了晃膀子,訕訕地說,“我喝點水就行了。”
嘿,合着你是打劫水塔零來的!
上下打量着這隻沒長腦子的傻鳥,想着在這裏還要呆上一陣子。既然你是衝着水塔零來的,我就勉爲其難的示弱一回吧。
本座想要給銀九玄找不痛快,首先要爲他培養對手。雖然你很弱,那也是聊勝於無嗎。
白星宇吐出一口濁氣,甩手徑直往前走。
柳芊芊先是一愣,繼而踮起腳尖,慢慢的轉身跟在白星宇身後遠遠地跟着。
*
紅袖坊的後花園裏。
七座大小不一的假山錯落堆放着。一看就是依據北斗七星比虎畫貓生搬硬套挪來的。山間開琢一條小河,蜿蜒曲折,在花草芬芳間穿梭在七座假山裏,頗有曲徑通幽的意境。
偏偏是外星老大的傑作。
第一次看到這個奇怪的花園時,梅成衣曾經跟白星宇提出很多改造意見,無一例外的被她否決了。
曾經幾時,夜深人靜,偷偷地跑來這裏企圖以一己之力改掉這個不合理的設計。哪一次都是失敗而歸。
這些討厭的,沒有任何美感的石塊就像是和這裏的土地融在了一起,連最小的那塊兒雞蛋大小的石頭也沒有挪動一下位置。
幸虧是揹着人乾的,否者······還真沒臉見人了。
梅成衣扭開水管,任由水嘩嘩的流着。水槽暗接地下水網根本不會有水溢出來。
院子裏栽種着幾株橘子樹,已經有花朵開了出來,不久的將來就會有黃澄澄的橘子長出來。
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樹木,長勢旺盛,綠意盎然,每次坐在樹下納涼都會有一種是曾相識的感覺在心頭升起。
我是一個人,怎麼會和一株樹有什麼瓜葛?
那就是這株樹成精了。這是九曲城,什麼成精都不奇怪。
“衣衣,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明是非端着一盤子早點走了過來,看着呆呆發愣的梅成衣將早點放在了樹下的矮桌上,笑眯眯的打招呼,“若是那片假山的設計,我勸你還是不要掙扎了。”
梅成衣懶懶的擡了一下眼皮,頹廢的靠在牆壁上喃喃說道:“明小弟,你就不想家嗎?老大的第二部計劃啥時候纔開始進行啊?我都着急了。”
“想啊,怎麼能不想家呢。”
明是非沉浸在久遠的回憶裏,那個可以爲自己豁出性命的女子已經輪迴了。她近在眼前,卻有遠是天邊,若是她恢復記憶還會願意接受我嗎?
望着那張不一樣的臉,苦笑一下:不會的。她不會原諒我所做的一切。更不會接受現在的我。何況,如今多了一個多事的龍兒,我和青兒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嗨,別這麼沒有信心嗎。”
梅成衣看到了明是非眼眸裏的失落,誤以爲是自己的頹廢情緒渲染的,即刻露出一個明豔的笑臉,擼起袖子開始洗臉,“老大回來後,我再催催她。”
明是非收起了臉上的落寞,重新換上一副明媚的笑臉,“謝謝,喫飯吧。”
梅成衣洗完了臉,關上水龍頭,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一下。快步走到樹下坐在艾卓邊,端起粥碗喝了一口,一臉滿足。
“喫什麼都不如粗茶淡飯香甜。這些天火鍋我都喫膩了。”
明是非笑而不語,滿眼寵溺,靜靜地喫着飯,聽着她的嘮叨。
“老大也真是的,什麼也不會偏偏開一個火鍋店。起什麼名字不好,偏偏是紅袖坊。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書院呢。”
“就老大這個火鍋店,幸虧是開在九曲城,換個地方早就關門大吉了。”
兩個人一個說着,一個聽着,誰也沒有認真喫飯。
“什麼菜也沒有,就是那老幾樣。她也不知道換換樣式。不知道什麼叫多元化經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