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成衣不敢跟着雷曉佳弄得太僵,又不願意把自己的事和盤托出。反正都回到地球了。就算是銀九玄來了也只能捲起尾巴做妖。
“再說了,有什麼事不能讓老大知道?我們可是患難之交。”
白星宇抿嘴不語,路燈下的她笑意淺淺,看不出任何不悅。
雷曉佳不敢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看着她如此不配合,內心的憂慮又增加了幾分。嘆口氣,很不情願的說:“現在的校園和以前的不一樣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和他們一起胡鬧嗎?”
“感情你是把我當成無知少女了?”
梅成衣翻個白眼,一手牽着一個,邊走邊說,“我沒那嗎無聊。我可是新時代的修士,怎麼會犯那種低級錯誤。”
“爲什麼你不肯告訴我們,你爲了什麼去到了九曲城?”
雷曉佳可不相信她是被一個夢帶去的,這種謊言,騙騙白星宇這種傻子還行。作爲資深的修士,對某些陰陽家的手段還是瞭解頗深的。
“別給我說做夢被人擡去當媳婦的鬼話了。修界的那點黑幕,你不說我也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老大。她還不稀罕知道。
說吧,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掖掖藏藏的。即便老大是天人,她也有力所不及之處。比如,你和別人定下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盟約。”
白星宇笑意淺淺,沒有表現出任何好奇。只是陪着她們走着。
梅成衣沉默了:
說,無疑會讓老大看不起自己。還有那個自認爲很良善的老爸。幫助了別人。卻把我給害了。
不說,好像不行了。
老大來自天界。她對天界的規矩瞭如指掌。
再者就是,銀九玄還真的沒有幹什麼實質性的壞事。
接下來的路,還要老大和這個雷神算鼎力相助纔行。不說實話,就沒有信任。沒有信任哪來的聯盟?
一路沉默。回到小旅館時三人依舊沉默不語。
老闆雷婷婷看着她們回來才放下心來。這個特殊時期,還是不要到處亂跑的好,交代了一些必須遵守的規矩。繼續她的工作。
屋子內靜悄悄的。
“我說。”
梅成衣沒有勇氣看着白星宇,低頭看着腳尖,艱難的說:“我是被人連累的。我有個叔伯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堂姐。她也是個學生。被她的閨蜜攛掇着玩筆仙,差點丟了性命。”
“叔叔害怕了。哭求我爸爸幫助他。他就那麼一個女兒,不希望她···就這麼沒了。焚香,請神,開堂,過審,該給的禮物一樣不少。對方不應。”
說到這裏,梅成衣臉上滑過傷心的眼淚。
雷曉佳佯裝沒看到,這樣的事情沒人會懂。更不願意去懂。懂事的,聽話的,就意味着你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連生命都會被人家拿去接濟別人。
懂事——就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代名詞。
只是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滿嘴謊話的,很會爲自己打算的女孩,居然有着這麼不爲人知的一面。
女孩兒,你在這裏的名字就是意味着被犧牲麼?
反正我不會那麼做。
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種遊戲。
白星宇面色疲憊,靠躺在牀上冷冷說,“在家天天看案卷,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故事。”
“我,我,我也是經不住他們的渴求答應了。”
梅成衣很是懊惱,“答應幫助堂姐脫離陰靈的騷擾。只是,沒有想到它們那麼厲害。竟然······後來就逃到了九曲城。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雷曉佳真想說一句:活該。
到底沒有什麼感情,還是忍着沒有說出來。
白星宇淡漠的擡了一下眼皮,“這件事我管不了。我的手伸不到陰儀。你可以找明是非談談。”
雷曉佳眼神一亮:那個帥哥也回來這裏嗎?
???
梅成衣神情懨懨的盯着她:這是地球,他怎麼會來這裏。
雷曉佳道了一聲晚安,退出房門。
梅成衣把臉轉向閉目養神的白星宇,語氣急促像是一定要證明什麼:“他把你託付給我了麼。怎麼還會來這裏?不是你嚇唬我的吧。”
白星宇睜開眼睛,緩緩起身,褪去鞋襪,脫了外套,拉過來被子蓋上,依舊靠躺在牀上:“梅大俠,對手是用你一個人牽制他們兩個人。把我託付給你?你看的住我麼。”
梅成衣不能理解白星宇的說辭,更不明白自己怎麼可能拴住明是非和銀九玄兩個人。他們倆,一個是一方天主,一個是上古大妖。
這跟我一個普通的小修士有設麼關係。
不會是那些功德錢吧。
梅成衣驚恐地看向白星宇,從衣袋裏拿出一枚沒捨得花掉的功德錢:“不會是因爲她吧?”
“不會。”
白星魚肯定回答,眼眸裏全是嘲諷之意,語氣也不是之前的灑脫,而是帶着淡淡哀怨,“因爲另一件事——大修羅戰神到底該劃分在那個區域裏。
說他們善,他們曾經戰功赫赫——戰功赫赫,就意味着殺生無數。
說他們惡,他們守護着天下生靈。天下太平是他們浴血奮戰之後的結果。”
“說他們正直無私,他們也會爲了兒女情長糾結,迷茫,疑惑,甚至動用手裏的權力保護他們的心頭所愛。”
“說他們自私自利,他們還真的挺冤枉。在他們心裏,在重要的人都不可以觸犯條律,所以,他們對自己身邊的人要求極爲嚴格。”
“即便如此,那些老臣也無法容忍他們的存在。無外乎,擔心他們功勞太重,難以管理。”
梅成衣弱弱地看向她,小心翼翼的說:“不是都死了嗎?”
白星宇被她的單純氣笑了:“是你的前世的戰友都死了,別人的戰友還在呢!”
“你是爲了這件事纔來的。”
梅成衣忽然明白了她爲什麼不回九凌關了,“你也是他們中間的一員。什麼級別?”
“你想多了。”
白星宇知道跟她說不清楚,這種政治上的爭鬥,上輩子她都沒有弄明白,這輩子也沒什麼長進。索性岔開話題,“我就是看他們不爽。就是想要給他們找點不痛快。僅此而已。”
“哦。這纔像你。”
梅成衣始終覺得她就是個淘孩子,淘孩子就該乾點讓大人不省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