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非常直接的告誡,她是真的不敢說,不然等佳佳回來,三個禍害一串通,肯定又得鬧出一場大麻煩,讓她看戲並且順帶證明他們有能力擺平。
唐心在這五年裏已經見證過無數次三個禍害的能力,那些令人震撼的畫面簡直讓她想忘也忘不了。
在木木三週歲帶着白白去幼兒園開始,她每週都要面對被老師找家長談話這樣的局面,進去以後無疑是要賠禮道歉,順帶安撫被打傷的小朋友的情緒。
如果木木和白白兩個小禍害將學校的事情告訴家裏的大禍害,那麼她第二天無疑還要去警察局,保釋大禍害的同時還要安撫被打傷的小朋友家長的情緒。
當然,也無需置疑她的道歉能力,一般都會進行的非常順利,因爲不管是被打的小朋友還是小朋友的家長,都會極爲識相的接受道歉,甚至會擠出笑臉讓她放心。
想到自己居住的法國玫瑰小鎮所有的幼兒園見到她們一家四口都避如蛇蠍,完全將法國人的風度和友好摒棄掉直接關門,唐心爲自己這五年來的辛苦生活感到悲哀。
爲了找學校,她們已經在法國搬家搬了八次,這次臨時決定回國的時候,幼兒園的全校師生還非常‘友善’地爲兩個小禍害舉行了歡送party,可想而知,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又多麼淚流滿面。
“媽媽,你放心吧,我會看管好白白的,也不會讓她再和姨媽亂說。”
“還是木木最乖,要是你姨媽和白白都能像你那麼理智好了。”
唐心說完,看到坐在身邊熟睡的小丫頭又將身的毯子踹掉,連忙撿起來爲她蓋好,然後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
機場裏,穿着米色長款風衣,下身穿着淡藍色清素修身的八分褲的時尚女人,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在她的美背,臉帶着和衣服同款顏色的大大口罩,將半張臉都遮擋住,卻絲毫也遮擋不住她從內裏發散出來的美麗淡雅的氣質。
她的手推着一個行李箱,箱子面坐着一個漂亮得讓人震驚的小丫頭,此刻正睜着眼睛舔着手的冰淇淋,精靈古怪的眨着雙眼,狡黠地看着四周。
而女人身旁,一個五官精緻,和小丫頭同樣漂亮帥氣的小男孩,正推着一個他個子還高的行禮箱,一臉冷酷地跟在女人的身邊,一起向着機場外面走去。
三個人和身旁的人有說有笑,女人臉的表情雖然隔着口罩看不見,但是那彎彎的眉眼也顯示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而坐在箱子頂面對着她的小女孩兒,正嘰嘰喳喳地說着什麼,惹得一路同行的一對一起下機的老夫婦哈哈大笑,不時地摸着她的頭。
只有那個緊緊跟隨在他們身邊的小男孩看不出太大的情緒變化,但是仔細打量,也能看出他嘴邊淡淡的弧度,尤其是在小丫頭逗樂自己媽媽的時候,視線裏面全是柔和寵溺的色澤。
不遠處,同樣穿着考究的男人目送着一行人的離開,直到他們順利地通過最後一道安檢,他才轉身,同時掏出了手機。
“去查!到底是哪個廢物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害得老子要臨時改變行程!要是讓我知道是咱們歐豪國際內部又出了叛徒,人事經理給老子擦好屁股,等着挨cao!”
白夜最近脾氣越發控制不住,在個月又一次希望落空之後,在他手底下的人沒有一個彙報工作的時候不戰戰兢兢。
更別提那些出了紕漏的,在接到白夜電話的時候,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割下來,徹底聽不到那種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威脅。
機場這邊,跟在白夜身後的幾個人直摸鼻子,紛紛暗自估算,在處理人事經理那天,自己一定不要當值纔行,不然這項懲罰人事經理的任務會落到自己的頭。
歐豪新任的人事經理已經年近五十,由於總是被新進入公司的員工請客喫飯,肚子已經很正爭氣地鼓了出來,和懷孕八月的孕婦一般無二。
白夜身後的四個人,只要一想到白夜剛纔對着電話裏描述出來的那畫面,額頭的冷汗蹭蹭地往外冒,那真不是流鼻血能形容的!
不知道電話裏的人是如何解釋的,所有人跟在白夜的身後走着,突然發現自家的這位大爺頓住了腳步,眼睛透過專用通道的玻璃窗向着剛下機的人羣方向看去。
在衆人來不及發問的時候,白夜一把扔掉了手的手機,向着外面狂奔而去。
幾個人也不敢耽誤,都是經過訓練的人,也知道白夜必定地看見了什麼人,一個人負責撿手機,另外三個人也跟着白夜追趕了起來。
白夜的腦子有一瞬間是發矇的,那抹熟悉的身影一下子衝擊了他的神經,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即將因爲時間的推移漸漸消失的希望,又從心底迅速燃起。
他要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
眼看着那到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去,眼看着她帶着兩個小朋友跟在她的身邊,眼看着她們了出租車,眼看着車子開離了機場,轉瞬間滑進了接機的車輛洪流。
太遠,縱使白夜繞過專用通道的玻璃牆追出來,也難以追趕馬要開出視線的出租車。
“唐心——唐心——”
“唐心——佳佳在哪裏——”
白夜跑着,追着,在車子終於從眼前消失的時候,崩潰地大喊。
身體裏所有的力氣突然從身泄去,白夜一下子跪在了地,身子因爲慣性向前倒去,雙臂本能地撐在地面,堪堪承受住脊背的重量。
狼狽地跪匐在地面,白夜的眼早一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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