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媽咪都和太爺爺說爸爸對不起我呢，太爺爺要是活着肯定要批評爸爸的！還要批評木木哥的爸爸！木木哥的爸爸是個大壞蛋，我爸爸還壞，要殺掉木木哥！他們都是大壞蛋！”
白白說着說着激動了起來，久久得不到姑姑的迴應，腦海裏想到了那天在墓園裏偷聽到的事情。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記住了自己爸爸的名字，也記住了木木爸爸的名字。
“他們都是大壞蛋！都是大壞蛋！嗚嗚嗚......”
孩子的哭聲喚回了白芷的神智，震驚之後，白芷心疼地伸手，親手擦去白白臉頰的淚水。
似乎覺得不夠，白芷低頭，親吻白白的眉心。
在白白本能地閉眼睛的瞬間，淡藍色的淚滴砸落在萬丈高空的崖壁，沒人看見白芷雙眼裏流露出來的悲傷。
“白白，姑姑永遠永遠都會喜歡白白，不會拋棄白白，爸爸確實是個大壞蛋，木木哥的爸爸也是大壞蛋。”
白芷在孩子的頭頂輕輕呢喃，聲音穿透雲層，空靈的聲音很快被風穿透，破碎，無望。
白芷沒有說出來的是心底的自責，原來她想象出來的幸福，只是存在在想象裏。
因爲自己的事情，哥哥終究是遷怒了吧，也許是她纔將白白害成現在這個樣子。
自責的情緒不斷地蔓延，使得白芷抱着白白的手臂越收越緊，終於，懷裏的小人而哭聲慢慢平復了下來。
等白芷將白白從懷裏稍稍拉扯開看向她的時候，才發現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睡着了。
白芷立刻從山崖邊站起身，低頭看向崖壁下方，呼吸緊促了許多，不過很快又平復了下來。
不捨地低頭又親了親白白，把小傢伙叫醒。
“白白，不能再睡了，你該回去了。”
白白是真的很困了，半夜走了十公里的山路對一個孩子而言已經挑戰了體力的極限，即使白白的身體其他人詭異些，但是她仍舊只是一個孩子。
更何況懸崖下方的人也不該再靠近了，看着那抹攀爬在崖壁的熟悉身影，白芷繼續輕拍懷裏的白白。
“白白，山崖的風太大了，不能睡覺的，外形物種也會感冒的，快點醒過來，你該回去了。”
白芷嫣紅的脣瓣湊近白白的小耳朵，溫熱的呼吸灌進白白的耳朵裏，麻麻癢癢的感覺在加溫柔的淺語總算是把剛陷入昏睡的小傢伙給弄醒了。
白白慢慢找回神智，反應過來白芷剛纔說的話，剛醒來的她不滿地埋怨起來。
“姑姑，你真的不要白白了？要趕白白走嗎？白白現在還不想和姑姑分開。”
“當然不是，姑姑肯定會和白白再見面的，只是現在......”
白芷的話還沒說完，視線凌厲地看向了山崖的另一側，所有的話都停頓住，橫抱着白白的姿勢也改變。
單手把白白抱在懷裏，白芷冷漠地看着來人，手指攥緊，緊得指尖發白。
“姑姑？”
白白也聽到了異樣，摟着白芷的脖子，湊近了白芷的耳朵，小聲地喊着姑姑。
她才喊了一聲，白芷偏頭又湊近她的耳朵，可是視線卻一直看着來人的方向。
“噓!”
“小芷，原來你躲在這裏。”
視線裏的人越來越清晰，連同那淡漠的音線帶着激動的情緒也穿透山風清晰地傳入了白芷和白白的耳朵裏。
在終於看清男人俊逸的五官和激動的神情之後，白芷的臉突然露出了一抹譏誚的笑容。
“你又來抓我，這次是準備再往我身體裏注射什麼？”
莫索的視線鎖緊心心念念近五年的身影，而他更震撼的是她懷抱裏的那個妖豔美麗如精靈的孩子。
看着白白與白芷間有些相像的神態，莫索的心臟微微收緊，再看向白芷，語氣突然冷硬了起來。
“原來你當年離開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還要躲我這麼多年？不知道自己獨自在外面生下孩子有多危險嗎！”
說到最後莫索的話已經變成了質問，看向白芷的視線裏也滿是心疼。
白芷和白白則是有些，傻眼了。
在剛剛，在再次見到給了自己整整五年夢魘的男人的時候，白芷驚歎於莫索對她的糾纏。
五年了，還不能將她忘記嗎？想想自己瞭解的這個人，白芷覺得莫索能堅持找了她五年也許也能理解，畢竟當年因爲她的拋棄，他足足記恨了十年之久。
這樣一對，五年也沒什麼可性了。
白芷既有本能的恐懼，但是想到現在的自己，又很快將自己的恐懼摒除掉了。
她也料想過很多種莫索看見她時的反映，卻獨獨沒有現在的這種情況。
這是將白白當成是她和他的女兒了？
白白大眼睛眨了眨，這個時候已經徹底從睏意清醒了過來，看着對面滿臉陰鶩的男人，有點怕怕的，索性摟着白芷的脖子又往她的身靠了靠。
那樣懦弱無助的小模樣看在莫索的眼睛裏，有了別的意味，像是女兒因爲畏懼躲在母親的懷抱裏。
原本準備好要對白芷說的話，威逼利誘那一套也瞬間從他的腦子裏面煙消雲散，他沒想過見到白芷的時候會有這麼大的驚喜。
莫索向着白白伸出手，眼睛流露出了白芷從未見過的柔情。
“你叫什麼名字，快來爸爸這裏。”
白芷，“......”
白白，“......”
這是多大的一個雷劈了下來！
白芷偏轉過頭，不讓莫索再看見她的表情，在莫索看不見的角度，白芷的嘴角已經不能自控地勾起。
所有的悲憤的、陰鬱的情緒，還有過往一切的記憶，竟然因爲莫索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讓白芷感到滑稽。
幾乎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脣角，白芷輕輕地笑，連懷裏的白白都感覺到了白芷笑得顫動。
天啊，這個男人是她的爸爸！
白白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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