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專屬電梯裏,明亮的鏡面映照出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林逸臉色的凝重和陰沉一直沒有消散,而一直被他拉着的岑子唯也陷入了沉思。
“叮!”
電梯的門打開,林逸拉着岑子唯走出來,正準備去花菲的房間,卻感覺到手指上的拉力。
林逸低眸,正好對視上岑子唯探尋的目光。
“你要殺我爸爸是嗎?”
岑子唯感動於林逸對他媽媽的維護,他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從林逸幾次提到父親的名字之後,他也能明顯能感覺到林逸的殺意。
“如果我說是呢?”林逸沒有否認,也絲毫不掩飾對花菲的那個男人的殺意。
“叔叔喜歡我媽媽。”岑子唯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林逸默認,卻不回答。
“叔叔不用殺我爸爸,我媽媽不會同意的,而且我媽媽也不喜歡我爸爸!”
“哦?”
“爸爸總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問媽媽會不會傷心,媽媽都說不會,蔚然哥哥說那是因爲媽媽不愛爸爸,所以我爸爸根本不會成爲你的敵人。”
林逸聽到孩子的話,心情卻十分複雜,面前的孩子是花菲和別的男人生的,不愛會心甘情願的爲其生下孩子嗎?
“我媽媽說,她和我爸爸在一起是因爲責任。”
......
總統套房裏,花菲躺在牀上,滿頭的汗水不時滾落到枕頭上,林逸拿着毛巾細細爲其擦拭。
睡夢中,花菲彷彿又經歷了一次煉獄般的日子,眼看着一個面容猙獰的中年女人坐在離她不遠的椅子上。
進來很多穿着白色大衣帶着口罩的人,一雙雙手分工明確地鉗制住她,然後冰冷的工具固定住她的眼球,在劇烈的疼痛中,她徹底淪陷進黑暗裏。
她掙脫不得,也不敢掙脫,被割斷的手腕和腳腕早就讓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除了臣服,她沒別的辦法能保住她的孩子。
眼淚灼痛她鮮血淋漓的眼睛,也讓她的心一點點變得蒼涼。
不是他的孩子,這不是林逸的孩子!是我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我要離開他,我不想和他在一起纔會跑出心島!
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
“他不是........放過......”
花菲睡得很不安穩,不斷說着胡話,林逸伸手攤上花菲的額頭,高熱已經慢慢褪去。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回來就發現花菲在發燒,雖然K說喫點退燒藥就會好,沒有大問題,但是他還是擔心。聽着斷斷續續的胡話,林逸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揪緊。
她在睡夢裏面都在哀求,是在求別人放過那個姓岑的男人嗎?
林逸掀開被子上牀躺下來,將花菲拉扯進自己的懷抱裏,好久,他沒有這一個這麼安心過了,他不會讓屬於自己的這份安心再讓其他男人搶走。
花菲一直淪陷在睡夢中牢房的冰冷裏,直到感覺到有溫暖包裹住她,這才停止了抽搐,慢慢沉睡過去。
陳直想了很多辦法,也沒能讓子唯再開口說話,心裏將拆散人家母子分離的逸少也偷偷罵了一遍。
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十點,他也不太清楚改如何才能將小孩子哄睡了。
如果孩子不睡的話,他怕是也要跟着熬一宿了。
窗外傳來貓頭鷹的叫聲,陳直也不得不又找個藉口來勸悶悶不樂的小傢伙。
“子唯,貓頭鷹都出來了,看來真的到晚上了,不如我們也睡覺吧?你想啊,你早早睡覺,明天早上就又能看見你媽媽了,逸少明天要見一個客戶,所以我們絕對有機會溜進菲小姐住的房間。”
陳直才說完,窗外的貓頭鷹又很是配合的叫了兩聲。
靜靜坐在沙發上的岑子唯終於擡起了頭,望着窗子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直還想再勸,子唯就轉過頭,很是真誠地懇求,“阿直哥哥,我餓了,我能再喫點東西嗎?”
“啊?”陳直有點傻眼,隨後恍然大悟,在鎖城的時候,貌似白白小姐晚上也要喫點零食的。
“我這就去給你拿!”說着,陳直就轉身要離開,不過一隻小手卻拉住了他。
“不用的阿直哥哥,我們叫客房服務就好了,阿直哥哥,你累的話就先去睡吧,我喫點點心就洗漱睡覺,我會乖乖的,爭取明天早上早點起來見媽媽!”
聽到子唯的話,陳直也有點不放心,不過折騰一天倒是真的很累。
“我等你喫完我再回去。”總不能將小孩子一個人扔在房間裏,陳直堅持。
子唯乖乖點頭,“好。”
說完,孩子就抓起了客房的電話,“姐姐,我想喫小點心,能幫我送一點過來嗎?”
電話的另一頭,纖細的女聲溫和的嗓音適時傳來,“好的,我馬上爲您配送。”
一個小時後,陳直才把一小塊蛋黃酥喫進嘴裏,眼皮就不聽話地閉合,人也徹底淪陷進了黑暗裏。
一旁穿着侍者服裝的兩個男人,一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另一個人則不耐煩地松扯這自己的領口。
岑子唯放下手中的沒有下藥的糕點,然後走到了其中一個男人身邊,規規矩矩的打招呼。
“爸爸。”
面前的人就是林逸派人翻遍整個WILDCAT LAND也沒有找到的岑老八。
沒有化妝的他比素日還要俊美非凡,一米八零的身高清瘦的身材和出衆的氣質,和那個在賭場和花街柳巷裏穿梭的潦倒男人完全不一樣。
而他對待面前的兒子,說話的語氣也並不似在外面的人面前那般油嘴滑舌,看見子唯,目光溫和中帶着從容,卻並不十分親暱,卻也不陌生。
岑芮聽到子唯喚他的稱呼,低頭看向子唯,笑笑,捏了捏子唯的臉蛋。
“總是這麼有禮貌,也不知道你這聲爸爸還能叫幾天,林逸看見你沒氣的要殺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