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媽媽去買菜，馬上就回來了，你要讓她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現在這個死樣子嗎？”
“小清，媽媽的年紀已經大了，咱們不刺激她了，好不好？”
“小清，我承認是我自私，想要利用媽媽，讓你清醒過來。”
花錯自嘲地連連嗤笑。
“但是，我錯了。你是放棄我們所有人了。”
“說到底，要不是我招惹你，愛上你，將你綁在身邊，你不會受到傷害，我纔是兇手。”
花錯深深地望着無論他說什麼，都無動於衷的女孩，神色狠厲地衝出房間。
花錯衝進廚房，一眼便看到料理臺上，實木砧板上放着的水果刀。
他疾走過去，一把拿起。
花錯回到房間，坐在牀邊，拉住季小清的手，強迫她握住水果刀，往自己的胳膊上送，冷冷地說，“只要能讓你消氣，讓你清醒過來，來！”
季小清眼神空洞地望着正前方，瞳仁完全無焦距，神情麻木。
鋒利的水果刀，一點點地割破男人白皙的皮膚，細細的血絲滲出。
花錯面無表情地看着呆若木雞，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女人，按住她的手，加大了力氣。
刀刃一點點地嵌進皮肉裏，鮮血漸漸染紅了手臂，空氣裏流動着淡淡的血腥氣。
季小清木愣愣地望着眼底漫開的嫣紅，一眨不眨地看着血珠滴落，自始至終沒有反應。
血流得越來越快，染紅了白色的牀單，花錯的臉色蒼白，鼻尖沁出透明的薄汗。
“小清，這輩子是我欠了你。那麼，來世不見吧！”
“季小清，我終於可以解脫了。從愛上你的那天起，其實，呵，我就在痛苦和害怕中度過。”
花錯伸出另隻手，輕柔地撩弄女孩額前的碎髮，“但是，你知道嗎？只要你對我笑，在我身邊，刁蠻不講理，我就覺得陽光好燦爛啊！只要你在我身邊，任性妄爲，讓我生氣，痛苦是甜的，害怕是提醒我好好珍惜。”
“小清，對不起，是我沒用，無法打開你的心結。”
“小清，或許是因爲，你到底不夠愛我。否則，你怎會捨得讓我如此地疼痛。”
“小清，我送你回來了。這是你從小生活的地方，是你熟悉的世界。在這裏，沒有人知道你經歷過什麼，而我相信，在親人的包圍下，你會好起來的。”
“小清，對不起，我放棄生命，永遠地離開你，是唯一能爲你做的了。”
花錯閉上眼睛，脣角輕揚，低低地嘆息，“小清，你留短髮，真的很合適，看上去似乎才只有十六七歲。你很清純，很漂亮，也很可愛，依然是我初見你時的美麗模樣，所以，重新開始吧！”
季媽媽打開門，詫異地眨了眨眼睛，小聲嘀咕，“阿錯！小清！人呢？”
看了眼女兒半開的房門，季媽媽將買來的菜，放到廚房，正準備切菜，發現水果刀不見了。
“不對啊？我剛剛正用它切土豆呢！”
“花錯，小清，你們在用水果刀嗎？用完了，給我啊！家裏的菜刀鈍得不行，我老是忘記買磨刀石！早知道，剛剛就在超市再買把新的了！”
季媽媽笑呵呵地自言自語，說話間，來到女兒的房間門口，“怎麼不開燈啊？”
季媽媽拍下牆上的開關，映入眼簾的畫面，嚇得她當場愣住。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花花花花錯！”
季媽媽雙腿虛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望着握着水果刀的女兒。
季媽媽嚥了口唾沫，使勁揉眼睛。
不是她做夢。
她女兒用水果刀割割割破了女婿的胳膊，好多好多好多血！
季媽媽回過神來，一步三爬地撲過去，哆哆嗦嗦地將手指放在花錯的鼻端。
“還好，還好，還有呼吸！”
季媽媽一把奪下季小清手上的水果刀，慌亂地按着花錯的出血口，不停地拍打昏睡過去的花錯，“醒醒！醒醒！醒醒！”
啪啪啪！
“花錯，醒醒！”
啪啪啪！
“花錯，醒醒！不要嚇媽媽！不要嚇媽媽我啊！”
是誰在打他？
媽的，他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敢啪啪啪啪啪啪地打他的臉呢？
“花錯，醒醒！你快醒醒！你再不醒過來，小清要變成殺人犯了！”
小清變成殺人犯？
怎麼可能？
她已經是個不喫不喝，只想修仙的小傻子了！
啪啪啪！
艹，還打！
花錯惱怒地睜開戾氣深重的桃花眼，把心急如焚的季媽媽嚇了一大跳。
“哦，老天！老天！沒死，沒死就好！嗚嗚嗚，我的媽呀，可嚇死我了！”
花錯看看季媽媽，又看看季小清，清醒過來，垂下眼簾。
啪！
花錯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臉。
不疼。
啪！
花錯錯愕地看着季媽媽扯住季小清，高高舉起手，他顧不上其他，忙攔住。
“媽，是我不好！請您不要打小清！”
“花錯，你讓開！季小清，你有種啊！越來越不像話了！吵架就吵架，居然敢拿手剁花錯！我看你是瘋了！”
季媽媽撿起枕頭，沒頭沒腦地往女兒身上招呼，氣得滿臉通紅，“季小清，你太讓我失望了！”
季小清楞呼呼地坐在那裏，茫然地擡起頭。
“季小清，花錯犯了什麼錯，你的心怎麼能這麼狠！”
花錯捂住傷口，擋在季小清身前，“媽，您消消氣，是我讓小清動手的！”
“季小清，說話！”季媽媽臉色陰沉地瞪着女兒，“你啞巴了？說話！”
季媽媽見女兒木愣愣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又看看女婿，再次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揪住女兒的耳朵，粗聲怒吼，“說話！我怎麼養出你這樣的女兒！嗚嗚嗚！”
“媽，您別哭啊！媽，真的不關小清的事！是我不好！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該！”花錯護住季小清的耳朵，“媽，放手，放手！”
季媽媽怒吼，“閉嘴！我教訓我女兒，你插什麼話！你的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花錯扁扁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季媽媽，“媽，我傷口還流血呢！我剛剛都疼得暈過去了，您要不先幫我把傷口弄弄，待會再罵小清？”
季媽媽倒吸口氣，咬牙切齒，“都是討債鬼！討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