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妻太甜,帝少寵上天 >第1821章 他的心慌了
    “天父,我相信你爲我預備的弟兄,會把我當成他的孩子來照顧。”

    如此想三想四,人更睏乏了,困到腦袋裏很疼,邵枝反而睡不着了。

    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起來,再看一會書,不能浪費光陰。

    無論如何,學到的本事不會欺負自己,習得的知識,總是有用的。

    重新坐在桌前,打開臺燈,攤開書,本,筆,手卻伸手剛剛忘記帶上牀的手機。

    指示燈又在閃爍。

    解鎖屏幕,是一條新短信。半小時前發過來的。

    “我看到你們宿舍還亮着燈,不知你睡了嗎?我在樓下,有幾句話,想當面對你說。”

    邵枝看着短信內容,清秀的眼睛裏,光彩熠熠,情緒頗爲平靜。

    多年以前,她從後門進教室,路過一張課桌時,風忽然大作,翻得滿教室書本嘩嘩作響,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到了一句記住多年的話。

    那天的風,將林語堂文集,翻得嘩嘩作響。

    趴在桌上的男孩,一頭青鬱豐盈的短髮,閃着光澤。

    她隨意瞥去一眼,下意識就看到黑色簽字筆重點標註的:

    “你不可能藉死的公式認識上帝,但從花園小徑走去或者可達。”

    多年以後,當她開始爲自己的信仰感到困惑,在和那位李玉姐交談之後,她躺在宿舍牀上,黑暗裏,望着天花板的隱約輪廓,腦海裏冒出來的就是這句話。

    第二天,她照常起牀,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做其他的事。

    她揹着書包,去食堂吃了早餐。

    從食堂出來,她去了化工學院後面的小樹林裏。

    常綠喬木,綠化工人總是修建成圓乎乎的腦袋,以至於少了鮮活的生氣,木呆呆的。深秋了,灰綠色的草從裏,矮月季開得稀稀落落。

    石板縫裏的狗尾巴草,倒是生長得茂盛。

    沿着石板路走到盡頭,便是學校的主幹大道,八點左右,校園裏最熱鬧,花花綠綠的女孩子,三兩結伴。

    她擡起頭,心裏不由訝異。

    印象裏的銀杏樹,已經滿樹金黃。

    細碎的晨光從茂密的銀杏葉間漏下來,一隻鳥飛過,不仔細看,就像一個墨點。

    在時間的洪流裏,她也是一隻渺小如墨點的飛鳥。

    每個人都是寄居者,生有時,逝有時。

    一個人該如何度過漫漫的幾十年。

    她終於明白,爲何走花園小徑的人,可以抵達。

    因爲花園小徑裏,有安靜凋零的月季花,有旺盛的狗尾巴草,把答案告訴她,有金黃的銀杏,把答案告訴她。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昏暗中,邵枝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她走到窗前,往樓外張望。可惜,所住的宿舍樓離宿舍大門太遠,只能看到新近安裝的門禁機器,在夜色裏,一星紅光,一閃一閃,看久了,竟覺得它也孤獨,也在等待什麼。

    在窗前佇立了一會兒,她拿起手機,重新解鎖屏幕,翻出通訊錄裏徐巖洋的號碼,撥了出去。

    鈴聲響了十幾秒,對方的聲音,穿透漆黑的夜色,抵達耳畔。

    “你不方便下來嗎?”

    邵枝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想了想,說,“是啊,我不喜歡穿睡衣出宿舍。”

    六樓的高度,聽不見一絲蟲鳴,放假了,是以,也聽不見一絲人聲。盛夏的晚風,拂面而來,吹得人心裏感到一片說不上來的涼意。

    很長的沉默後,她聽見記憶裏肆意飛揚的徐巖洋,說,“今天,我在商場看到你了。”

    她聽不出他的情緒,手指摩挲窗戶玻璃,光滑又冰涼。小時候,她和爸爸去河邊抓過蝦,也釣過魚。魚身光滑,錯過了魚尾巴,就很難再抓住它。

    她舔了下脣,聲音沾染笑意,“我也看到了你。當時,我媽媽給我打電話。”

    她沒有撒謊,她走進女裝店時,媽媽的確給她打了電話,祝她生日快樂,再次提醒她給自己買個蛋糕,買個生日禮物,自然也問了她在做什麼。她說,和俞暖暖逛街。媽媽就掛了。

    媽媽掛了電話後,她纔看到通知欄裏的微信提醒,原來媽媽和爸爸都給她發了生日紅包,在兩個小時前。

    她一直沒看手機。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他們牽掛你,擔心你,需要你自己敏銳地去發現那些細枝末節,自己去佐證,因爲有時候,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正喜歡着你。

    有些東西啊,直到過去了,纔會恍然大悟。

    而你一直爲之努力的,或許並不是你所喜歡的,你只是憧憬成爲那樣的人而已,比如她曾暗戀多年的葉清哥。

    人就是這麼可笑,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愛的到底是誰,便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指尖輕敲窗玻璃,清脆的聲響,有一下沒一下的,她說,“時間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徐巖洋透過宿舍的鐵欄大門,望向十點鐘方向的那棟樓,六樓一片漆黑,時而有光一閃一閃的,並不頻繁。

    下午,她背對着他接電話,他有留意到,她會不時地按一下手機電源鍵。掛斷電話後,她用手指勾了耳邊的髮絲,側臉上的神情,極爲平淡。不知爲何,那一刻,他的心就冷不丁地慌了,始終墜墜的。

    此時,心裏倒是沒有惴惴不安的感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平靜。

    “行,那我先回去了。”

    他聽見自己語調輕快地說,其實,他一點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本以爲她會再說點什麼,至少有一個“再見”,這符合她一貫的作風。

    誰知迴應他的是,她一聲不吭地掛斷了電話。

    他有些發怔,倚着身後的梧桐樹,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明白。其實,他沒有什麼浪漫細胞。當年,一眼覺得這女孩特別,自然地就多關注了。關注久了,就被吸引了。

    然而,每個人都有發光的地方,只要你刻意尋找。

    那天,若是經過他窗前的人叫秦枝,連枝,他也許也會認定對方是他的小肋骨。

    長舒口氣,徐巖洋唏噓一聲,雙手揣着口袋,站直身體,便離開了。

    夜風有些狂野,他的白襯衫在背後鼓起一個大包,衣襬獵獵舞動。

    記得高考後的夏天,她和徐巖洋在街上偶遇過一次。

    他騎着自行車,後座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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