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滿座嘆息。
“穆晟夜,你這是藐視相府!”
“你這是不懂禮數!”
“故意爲之!”
“……”
王鳳仁冷哼一聲,“外界謠傳穆國公府度日艱難,看來果然是真的。不過穆世子既然來了六步內作出一首詩來以做賀禮,否則我請王爺做主,將你這不敬之人趕出相府去……”
前世只聽說過曹植被逼七步成詩,今天這個王鳳仁更狠。
蘇茉兒猛的站起來道:“王丞相,老夫人茉兒未曾見過,不如替這位穆公子替宰相大人您自己做首詩吧!”她轉過頭對楚亦宸道,“王爺,你說可好?”
楚亦宸眉毛一挑,捏着額角忍俊不已:“好!我竟不知道茉兒還會作詩,若是做的好,本王刻自己的印章,讓王相裱在書房裏如何?”
王鳳仁看了一眼穆晟夜,趕緊堆起笑臉對楚亦宸說:“王爺美意,老夫喜不自禁!”
蘇茉兒微微一笑:“筆墨伺候!”
很快,侍女拿來筆墨,蘇茉兒把毛筆尖兒蘸在嘴裏,沉思片刻,對着宣紙一揮而:
爾系雄雞仙。
是逢瑤臺宴。
王母親迎之。
八班神佛贊。
蛋寶作壽禮。
滾落凌霄殿。
最後一筆落下後,所有人齊聲喊好。
楚亦宸雙眼一咪,眼底精光一閃,心默默唸着每一句開頭的第一個字:爾是王八的蛋滾!
他再次捏了捏自己的額角,從來冷漠如冰的俊彥之如春風扶柳般的笑容綻開,攝人魂魄迷人心智,似乎這二十年的光陰從未這發自內心的開心過,他搖搖頭,笑着把身旁的寶貝攬在了懷裏,任她怎麼掙扎也捨不得鬆開半分。
聚賢閣內穆晟夜身邊站着十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腰繫長劍,頭用統一的玉簪束髮,等候着他的指示。
喬楚寧看了一眼這十個人對他說道:“宮主,十大護法已經坐好準備,明日一定會帶走蘇姑娘。”
此時穆晟夜的腦海裏還想着兩日前丞相府蘇茉兒手持狼毫,玩世不恭,肆意拿當朝宰相開玩笑時愜意的模樣。
還有,楚亦宸摟在她肩頭的那隻手。
他從未見一個女子能把字寫得那樣靈動剛毅,也第一次見識到了她過人的才情。這樣的驚世駭俗的女子、這樣愈見美麗的女子,楚亦宸絕對不會輕易放手。因爲堂堂的寒王殿下和自己一樣,知道什麼東西是好的!
“寒王府有什麼動向?”
喬楚寧眉頭緊皺:“寒王調來京郊三萬飛虎軍,還把自己貼身的影衛分了一半到蘇姑娘所居的鳳凰閣,另外潛伏在寒王府周圍的還有燕王和秦王的人,另外潛伏的還有一隊高手,好像是琪衛國的明軒太子的人。”
“宮主,這萬萬使不得!”
“不必多說!”
幾個侍女從外面將鳳冠霞帔和大紅色的喜服捧了進來。楚亦宸走過去,輕輕的撫摸大紅色的面料,指尖傳來的細膩的觸感,好像女孩嫩滑的肌膚。
“啓稟王爺,蘇側妃派人來請您去鳳凰閣!”鳳凰閣新添的丫頭來報信,婁燁趕緊把消息彙報給主子,要知道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
明日大喜之日,蘇側妃這是也學會邀寵了。
真是王府的第一大喜事。
楚亦宸長眉一挑,冷聲吩咐道:“先把喜服給蘇側妃送過去,告訴他,本王忙完手的事,若是有空過去。”
婁燁不敢擡眼道:“是!”
有空的時候?他不是一天都在折騰幾件喜服,還有什麼事?
衆人出去後,楚亦宸突然問婁燁:“本王的喜服呢?”
婁燁摸了摸鼻子,小心謹慎的答道:“啓稟王爺,您喜歡哪件,哪件便是喜服!”
王爺如今的脾氣越來越讓人難懂了,好幾次他都以爲蘇側妃必死無疑,可誰知道那位姑奶奶卻是越來越受寵了,只是每次她老人家氣到王爺到時候,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小命越來越懸。
楚亦宸這才猛的想起自己名義只是娶側妃而已,根本不需要喜服,眼底浮一絲憤怒。
婁燁見主子投過來的眼神,脖子蹭的一聲縮了回去。
“明日給我準備母妃去世前幫我做的那件袍子吧!”
婁燁知道這是王爺的親孃在冷宮裏給王爺做的最後一件王爺袍。王爺那時在人在邊關,聽到母妃去世的消息,抽死了十幾匹馬日夜兼程卻還是沒見到親孃的最後一面,只見到了那件袍子,卻是從來沒捨得穿過一回。
“是!”說着婁燁要出去。
“等下!”
“王爺還有何吩咐?”
“吩咐他們進來替本王換衣!”
“換衣?”婁燁看着主子身穿得好好的銀袍,再配主子英俊無匹的容貌,宛如一件曠世的珍寶毫無瑕漬,搞不懂這大晚還換什麼換?
楚亦宸捏了捏自己的額角,理所應該的道:“這件袍子不好看!”
“是!”婁燁頓時眼前一陣天雷滾滾,心無數匹俊馬在狂野奔騰。
宮燈開道,楚亦宸隨着侍衛婢女一路來到鳳凰閣前,二樓的窗前一抹纖細的剪影隨着燭光透出來,她好像是在看書,又好像是在等待。
對,是在等待,這些許日子以來,她終於放下了自己的矜持,開始忠於自己的心。
“參見王爺!”一衆侍女跪地叩拜,第一次在整個寒王府最奢華瑰麗的鳳凰閣內迎接自己最大的主子。
楚亦宸擺手衆人退下,自己一個人沿着樓梯走了二樓。入目的一切都籠罩在紅色的光暈裏,楚亦宸看向榻坐着並未起身迎接的小女人,強迫自己一支下去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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