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旁邊迅速傳來沈沐冰的聲音,她開始攙扶我,過了好半天,我才逐漸恢復清醒,再次打量四周,我老媽已經不見了,冷家雄也是,只剩下了身邊臉上煞白的沈沐冰。
“我沒事,剛纔聽到點聲音,好像是被陰魂蠱惑了心智,差點着了道了。”
給出沈沐冰一個解釋之後,她並沒有放鬆下來,而是顫抖着把手伸向了我的臉頰,輕輕一抹,我就看到了她指尖的鮮血。
“臥槽!”
我驚呼出聲,迅速找尋一切可以反光的東西,可惜這老房子裏早就沒有電了,只有月光可以勉強照亮。
沈沐冰拿出手機打開燈光,我也把自己手機掏出來,藉着屏幕的反光,看到了自己的慘狀。
我的臉上掛着兩道血痕,就像是血淚一樣,難怪沈沐冰嚇成這個樣子。
“對不起,我不該睡着的,你的眼睛怎麼樣?”
沈沐冰關切的詢問,我用手背擦了兩下,好在鮮血沒有一直流出來,不過我的眼睛確實有點痠疼。
難道這就是她一直不願意和我就見面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我不能看她,否則就會出現現在的情況?
我閉上了眼睛,沈沐冰從自己包裏翻出紙巾給我擦拭,過了半晌,我再次睜眼之後,感覺纔好了一點。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樣的鬼祟?這麼兇?”
沈沐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在確認我還能不能看見。
我深吸了口氣,假裝平靜道:“我也沒看清,不過確實有點兇!”
跟沈沐冰說話的時候,我偷偷把手揣進兜裏,摸着那塊紅蓋頭,心裏默默跟老孃道歉。
只是我可能也因爲剛纔的冒失錯過了很多機會,如果我能夠繼續和她,以及冷家雄交流的話,說不定就可以知道更多的真相。
不過我目前也得知了一個重大的線索,冷家雄稱呼我老孃爲‘師姐’,他們是同門,而且另一個贈予我鬼眼的人,悵星老道,應該也是一樣。
我們劉家是風水世家,雖然不算什麼名門望族,但最起碼也算個正統的玄門中人。
而我老媽,她這個門派,似乎有點邪異啊。
無論是冷家雄還是悵星老道,精通的都是養鬼控屍的手段,而我老孃應該也是擅長此道。
“天也快亮了,等到我們離開這裏之後,我帶你去見我爺爺吧?”
沈沐冰又突然提起這件事情,我自然還是想敷衍了事:“沈老爺子日理萬機的,我不該去打擾吧?”
“你必須要去!”
沈沐冰這次不再給我反駁的機會,抓着我的手,厲聲道:“你的身體越來越冷了!”
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不過她說起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指尖確實有點麻木了,就像是被在冰水裏浸泡過一樣。
對此我也馬上想到,我身體變冷的原因,肯定和老媽有關,甚至是從冷家雄那次開始,我的體溫就一直低於正常人的水平。
在我想着該以什麼方式先把這事拖延過去的時候,又感覺到背後像是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我。
又是這種感覺,在我白天第一次走進屋子裏的時候,就出現過這種感覺。
當時我忙着追蹤腳印,也沒有多加查看,不過我篤定,產生這種感覺的根源,就是正堂上的那副畫!
“你有沒有感覺到這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藉此岔開話題,想讓沈沐冰忘掉帶我去見沈星的事情。
沈沐冰皺起眉頭:“沒感覺到什麼,只是這裏,太過於平靜了,讓我覺得反常。”
我沒再解釋,徑自走向那副《千里江山圖》,沈沐冰一直抓着我的手,也被我帶了過來。
“就這幅畫!我從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畫不對勁!”
離得近了之後,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更加強烈,沈沐冰也似乎有所察覺,呢喃道:“有點說不出的彆扭。”
我伸手觸摸畫卷,這畫也是幾十年前的工藝製品,用塑料紙印刷的。
“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沈沐冰也伸出手抓住了畫卷的底部,一把將畫掀開一角。
“別動!”
我突然看到了一隻恐怖的手爪,拉着沈沐冰後退,但退後幾步之後,畫又恢復了正常。
“你剛纔看到了嗎?”
我捂着胸口詢問沈沐冰,她疑惑的看着我:“看到什麼?”
沈沐冰並沒有看到那隻詭異的手爪,但我看的清清楚楚,難道是我的幻覺?
在我思忱之際,沈沐冰突然放開了我的手,徑自走向畫卷,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
沈沐冰這次乾脆直接把畫卷整個扯了下來,隨着一陣嘩啦啦的聲響,畫卷後面的東西終於完全顯露出來。
我快速把沈沐冰拉到身邊,兩人牽着手一起往後退。
“這是……什麼?”
沈沐冰也慌亂起來,我跟着倒吸一口冷氣,在《千里江山圖》的後面,藏着的,是另外一幅獨立的雕刻畫像。
只是這畫的到底是什麼,我也不認識,不過這幅畫像的詭異程度,也是我生平僅見。
畫上沒有背景沒有雕飾,只有一個從身形上判斷很像人的東西,穿着一件像是道袍的長衣。
可這個畫像的面容是一副生長着獠牙的惡鬼之相,渾身也是骨瘦如柴,裸露在衣衫外的手腳,也是怪物的形態。
而且我剛纔看到的那隻抓向沈沐冰的怪手,和畫上這隻惡鬼的手一模一樣。
最讓我感到驚異的,是這隻惡鬼的眼睛,是血紅色!
這幅畫整個是用粗狂的線條勾勒的,也沒有上任何的顏料,唯獨這隻惡鬼的眼睛,不知道被用什麼方式染成了紅色!
“鬼眼!”
我咬牙說出了這兩個字,鬼眼就是橢圓形,和眼睛的形狀很像,顏色也一致。
“這是佛門圖鑑裏的惡鬼嗎?它的眼睛是紅色的!剛纔你的眼睛也流血了,會不會也會因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