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龍嗤之以鼻,我無奈道:“避免節外生枝也是好的,明天上山看看,要是有比不上祠堂風水的地方,讓他一個墓穴也無妨。”
“我爹把整座山都買下來了,葬一個外人算怎麼回事?”
高青龍個性太剛硬,我也很難以說服他,不過他的話不無道理,李瀚確實太死皮賴臉了。
我們回到另一邊的宅院之時,不過才下午五點多鐘,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天空中的烏雲還一直籠罩着,讓人不自覺的產生壓抑浮躁等負面情緒。
回到宅院之後,已經有人生起了火取暖,時近深秋,尤其是到了夜晚,溼冷難耐。
壽運輝見我們回來了,就趕緊過來:“青龍,要不要派幾個人回城裏買點喫的穿的回來,咱們來的時候也沒想着要過夜,什麼都沒帶。”
“不行!”我搶先拒絕:“這村子太邪,尤其現在是晚上,黑燈瞎火的,可能會有危險。”
高青龍點了點頭,也認可了我的說法,壽運輝也沒再強求,回去安撫高青龍的手下了。
我在大門旁側的一個瓦棚底下找到沈沐冰和龍敖,這棚子應該是以前養牛羊的,不過已經清理過了。
“老弟,這給你。”龍敖遞給我一隻塑封雞腿和兩根火腿腸,還義正辭嚴的告訴我:“喪葬白事,怎麼能不藏點喫的呢?”
在周圍人豔羨的眼神中,我快速的把這些食物消滅掉,算是勉強墊了下肚子。
空氣溼冷,卻讓我感覺體溫難得的回到了正常水平,我發燒了。
和沈沐冰聊了幾句關於祠堂和村子風水的事,我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時間到了半夜,我感覺眼前閃過一道明晃晃的白光,下意識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堂屋的門打開了,一道佝僂的身影跪在屋子裏,正對着那具端坐在椅子上的骷髏。
我還沒有從這驚悚的一幕中回過神來,馬上就是轟隆隆的蕾聲。
“操!老子剛睡着!”
周圍傳來謾罵聲,很多人都被蕾聲吵醒了,蕾閃不斷,我接着閃電的光亮繼續看向堂屋裏,確定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真的有人在對着那副骷髏磕頭。
不止是我,還有其他人看到了這一幕,人羣中或低語或發出驚恐的叫聲。
我從地上起來的時候,沈沐冰也醒了,順帶着把還在酣睡的龍敖叫醒。
高青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身邊,帶着慌亂道:“劉封,不是我看錯了吧?我怎麼看着屋子裏有個人啊?”
“你沒看錯!”
我低聲說了一句,但聲音馬上被蕾聲掩蓋了,和沈沐冰一起徑自走過去。
高青龍和龍敖也跟着我們倆,但其他人都只敢遠遠的看着,沒人敢靠近。
到了堂屋門口,我終於看清了這人是誰,壽運輝!他在給椅子上的骷髏磕頭!
“壽叔?”
高青龍想要進去,被我一把拉住,與此同時,壽運輝磕下最後一個頭,再也沒有起來。
我讓高青龍在門口等着,我們三個進入堂屋,龍敖也不知道畏懼,直接把壽運輝從地上提了起來。
“人沒事兒,暈過去了!”
龍敖人高馬大的,提着壽運輝像提着一隻小雞崽子似的。
在時不時出現的電光中,椅子上的骷髏透露着一股詭異。
“先出去吧,這個死人肯定有問題!”
我剛收完,門口已經烏泱泱圍了一羣人,高青龍也不聽勸告的進來了。
“劉封!下雨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又被頭血臉的高青龍嚇了一跳,他用手胡亂的抹着臉上的血水。
再往門外看了一眼,所有人身上臉上都是血!
“都進來!”
沈沐冰和我下達了不同的命令,外面的人有往裏衝的,但更多的是隻敢擠在門框底下,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我能趕緊到陰邪氣息,但我不像術士那樣可以開什麼陰陽眼,但現在在我眼中,高青龍和他手下這些人,確確實實像極了一羣惡鬼。
李瀚撥開門口的人走進來,也在用一塊手絹擦拭臉上的血水。
“劉封小友,你見過血雨嗎?”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這些血不是他們自己的,而是雨水!
關於血雨的傳說自古有之,各種說法也不一,但基本都認爲是不祥之兆,將有巨大的自然災害或者兵伐相爭、血流成河之相。
我踮着腳尖往門外看,雨越下越大,不止是雨水變成了紅色,血腥味也逐漸濃郁起來。
“真的是血?”
我跑到門口,李瀚又跟我並肩而立,擡頭看着天空中的蕾閃:“龍血!臥龍崗龍脈斷首,鬼龍作祟!”
“龍爲無形之氣,有形之勢,怎麼可能真的有有血有肉的龍?”
我不相信李瀚的說法,但他又擡手指着天空:“你仔細看看,所有的閃電都是龍形的,而且每次只有一條,這不就是斷首之龍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覺得李瀚又想要引導我的思路,這時候沈沐冰突然推開我們兩個,急步往外走。
“你要去哪兒?”
我以爲冰妹子發現了什麼,但她只是頭也不回的說了兩個字:“棺材!”
這下我纔想起來,高大鵬的棺材還在門外放着呢。
殮屍之棺淋雨就是不詳,更何況是這麼邪門的血雨!
我和龍敖也趕緊追了出去,李瀚也一起出來。
“你真是什麼熱鬧都湊!”
我數落了李瀚一句,他不再是一副從容的樣子,咬牙道:“我兒子也在外頭!”
三個人在大門口追上了沈沐冰,她已經開始快速的從揹包裏取出陣旗符紙等物。
而高大鵬的棺材裏動靜已經很大,甚至開始不住的搖晃。
龍敖雙手合十,咧着嘴咋呼:“白天就鬧騰了,這下不會已經開始長毛了吧?”
我回頭看了一下,高青龍也沒出來,開口對龍敖道:“人家親兒子還在呢,大師你還是口上積德吧,不然高青龍可能連個辛苦費都不給你了。”
而另一邊,李瀚也快速的爬上了小皮卡,然後就衝着院子裏呼喊他帶來的幾個人,情況似乎也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