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已經把叩路香視做了頂級的危險品,沈沐冰點了點頭:“先想辦法出去再說吧。”
現在我們身處一個虛幻的空間,可能是亡者的世界,也可能只是那十二口棺材主人的記憶。
“想要回歸現實,要先回到廟前。”
沈沐冰這次終於冷靜了一次,雖然找到了方向,但沒有輕易過去嘗試。
我想了想:“虛幻與現實,從現實中打破會不會更容易一點。”
“可我們現在無法與現實取得聯繫。”
沈沐冰否決了我這個想法,我有些不甘心,拿出手機看了看,真的沒有信號。
“我還打算找人來救我們呢。”
沈沐冰終於還是做好了準備:“等下說不定我要進到廟裏去看看。”
我打心裏實在是不想再過去,又想到了其他辦法:“現在的情況,虛幻與現實,其實是最基礎的陰陽界限,說不定我可以試試。”
“怎麼試?”
沈沐冰疑惑的看着我,並不抱太大希望的樣子。
我直接行動,從兜裏拿出羅盤:“對於風水師而言,除了堪輿之術,還要有逆轉陰陽,更給格局的能力。”
羅盤上的指針像秒錶指針一樣轉個不停,沈沐冰還是半信半疑:“更給格局的說法,真的存在嗎?據說古往今來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風水師,屈指可數。”
我自信的笑了笑:“巧了,我就是其中一個。”
在沈沐冰面前自誇了一陣之後,我纔開始動手,讓她和楊興纔在原地等我,自己拿着羅盤走到一片空地。
沈沐冰的想法其實也沒錯,能夠更給地勢格局的風水師,確實只存在於傳說中,但這種在風水師圈子裏公認的定力,卻有我們劉家這個BUG。
“身處局中!我即爲方位,我即是陰陽!”
我將羅盤平放在地上,閉上眼睛開始認真找尋陰煞之氣的走向。
和我想的一樣,現在肉眼可見的整片區域內,全是暗潮涌動的陰氣。
但在我看來,這世上並不存在真正完美的風水局,所以也沒有破不了的風水局。
就比如現在,如果整個局中全是陰氣,那麼我確實是破不了。
但我們三個入局者,就是變數,因爲我們是活人。
雖然被環境壓制,但無法更改我們身上的乾陽之氣,而我要做的,就是以自身爲引,和現實中真陽的氣息取得聯繫。
我在羅盤前盤膝坐下,不斷的掐着指訣,雖然堅信自己的理論是對的,但我動用劉家風水祕術更改方位,也不過是第二次親身嘗試而已。
做了半天準備工作之後,我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身前的羅盤,指針還在輕微晃動,但基本也算是停住了。
這個虛構的幻境,根本目的是想要困住我們,所以隨着我的移動,必然會跟着產生變數。
而我以自身爲中心,固定住了八個方位,只要我開始移動,這個幻境和現世世界中的方位就會有出入。
虛幻與現實,就像是兩張紙一樣的平行空間,而劉家風水祕術將其中幻境中的方位禁錮,自然會產生扭曲和破裂。
我做了幾次深呼吸,拿起羅盤轉身往後走,在我的風水祕術之中,將工廠的方向定位在正南。
當我按照計劃走向沈沐冰和楊興才的時候,發現我原本走的直線,偏差了十幾米遠。
“有希望!”
我衝沈沐冰大聲呼喊:“冰妹子,以我爲中心,三十米內畫圈兒。”
沈沐冰不明白我的用意,但老實照做了,楊興才也被我趕去另一個方向。
如果從空中俯瞰的話,現在他們兩個正在以我爲圓心,沿着一個圓形的邊緣循環往復。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沈沐冰和我之前的距離應該是一成不變的,但因爲兩個空間的扭曲碰撞,她和我的距離也時遠時近。
“冰妹子加油!”
我要穩定住方位,只能交給他們兩個了,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夠打破這個局了。
但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因爲總會在預料之外出現。
沈沐冰突然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看着我這邊。
“怎麼了?”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突然感覺有一種全身墜入冰窖的寒意,眼前的地面出現了一大片黑色的陰影。
從輪廓上我已經辨認出來,是那座將君廟!
“完犢子。”
我心中腹誹,忘了這座廟是會自己移動的,居然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闖入了我的風水祕術領域。
沈沐冰快速向着我這裏奔跑,但已經趕不上了,我背後像是突然出現了無數無形的手臂,把我硬生生拖了進去。
視野瞬間變得黑暗,沈沐冰呼喊我名字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但有些意外的是,我的腦子還很清醒。
我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在將君廟內部了,但這裏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而且我還能聽到咿咿呀呀的戲腔,心中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十二口棺材,不是爲了對付我們的,就就是爲了給紙人打個臺子。紙人唱戲也不是給我們聽得,聲音傳入廟中,是在給廟裏的這些東西唱曲兒。
我身上的手機也打不開了,找不到任何的光源,連門在哪邊都不知道。
在原地站了幾十秒定了定神,我也不確定沈沐冰有沒有辦法救我,還是要先想辦法自救。
在黑暗中,伸着雙手摸索了了一陣,這座廟是虛構的,內部空間也不符合常理。
我都已經朝着一個方向走了得有二十米了,還是什麼都摸不到。
“晚輩無意叨擾,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我感覺硬找是找不到出路了,就試着開口詢問,心裏也有點煩悶,不管是陰魂還是什麼別的東西,我這看不到摸不到的,有勁兒也沒處使。
話音剛落,在我的右後方,突然亮起了綠油油的光亮。
“真出來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子,但想着自己把人家叫出來,也不能顯得太慫了,就做了一下心理建設,慢慢的轉過了身。
在我回頭的一瞬間,就看見了一個穿着上世紀淺藍君裝的背影。
“北洋君打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