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叔輕點聊 >第二十一章她就是個精靈
    蘇凡起身,小心地在客廳裏挪着步子,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她可以不必矜持,大膽地卻又帶着幾分怯懦參觀着這幢房子。

    這裏,是他的家嗎?他說這是他的房子,可是這裏的裝飾她之前去過的他那個家要漂亮許多,這樣的房子,才配得他吧!

    蘇凡走過客廳裏的一扇隔斷,微微向外突出的一個橢圓陽臺,擺放着一架鋼琴,純白的立式鋼琴,琴蓋如鳥兒展翅一般。她輕輕走過去,手指撫摸着那光滑的琴蓋,好想坐下來彈一曲啊,可惜不會。

    他是住在這裏嗎?

    蘇凡向周圍看去,對他的好又增添了許多。

    他是個很有品位的人,她覺得。

    “蘇小姐——”保姆張阿姨走過來叫了蘇凡一聲。

    “張阿姨,您別這麼叫我,怪怪的。”蘇凡笑了下,道,“您叫我小蘇行了。”

    張阿姨張開嘴卻又合,笑盈盈地說:“好,小蘇,你去牀躺會兒,飯菜好了我叫你。”

    來到二樓,張阿姨給蘇凡打開一扇門,道:“這是你的房間,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我去給你買。你剛出院,還是儘量不要到處走動。”

    蘇凡謝過張阿姨,走到窗邊坐下。

    那是一個寬大的飄窗,白色的紗簾偶爾在風的拂動下襬動幾下,窗外一片大好的春光。

    哦,對了,應該給他打電話說一下的,白住了人家的房子,總不能太理所當然吧!

    於是,蘇凡給霍漱清發了條短信,說自己已經住進那個房子了,感謝他這麼關心自己。

    此時,霍漱清正好在來這邊的路,他看了下蘇凡的短信,笑了笑,卻沒回復。

    看着這麼舒適的房間,蘇凡好想躺在牀感受一下,結果一躺下去睡着了。

    霍漱清的車停在院子裏,推開樓門進去了。

    張阿姨正在擺放餐具,看見霍漱清忙說:“午飯馬好了,我去叫小蘇嗎?”

    “我去吧!”霍漱清說完,了樓。

    走到蘇凡的房門口,他站了一兩分鐘,還是擡手敲門了。敲了兩聲,卻沒聽見回答。

    這丫頭,睡着了?

    他想了想,推門進去,果然看見她睡在牀,那甜甜的睡相,說明她現在很舒服。

    霍漱清坐在牀邊看着她,這一週沒見她,看起來她現在之前精神要好很多,他依舊記得她在他懷裏眉頭緊鎖的樣子。

    她像只小貓,安詳地窩在自己的窩裏,而之前,這隻小貓豎着毛、伸出她的利爪,努力堅持着什麼。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這一聲,把她驚醒了。

    霍漱清趕忙起身,走到窗邊,接了電話。蘇凡一臉不解,有點意外,可是很快開始後悔自己怎麼睡着了。等她下牀的時候,他已經掛了電話。

    “呃,我本來是要叫你喫午飯的,敲門了你沒開,所以——”他爲自己的行爲跟她解釋。

    “都怪我自己睡着了,對不起1她說。

    “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他和她一起往門外走,問道。

    “呃,說不來,感覺還行。”她答道。

    他側過臉看着她,笑了下,說:“那好。我晚的飛機去京城,現在過來看看你。你的臉色看起來不錯,我放心了。”

    蘇凡的心,似乎被暖暖的幸福包圍着,這短暫卻又虛幻的幸福。

    兩人到了餐廳,張阿姨已經把午飯都端到了餐桌。

    “好豐盛啊1蘇凡看着滿滿一大桌子飯菜,驚歎道。

    “你剛出院,必須好好補,要不然會落下病根的。”張阿姨含笑對蘇凡說。

    蘇凡望着霍漱清,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霍先生,那我先走了,碗筷什麼的,你們放在水池裏別管了,下午我過來再收拾。小蘇姑娘,你有什麼需要我買的東西嗎?”張阿姨道。

    “沒,沒有了,張阿姨,您不喫完飯再走嗎?”蘇凡忙問。

    “不了,你們慢慢喫吧,有什麼意見一定要告訴我。”張阿姨含笑說完再見,告辭走了。

    霍漱清已經開始喫飯了,蘇凡卻遲遲沒動筷子,想了想,她還是拿起筷子喫飯。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

    剛開始,蘇凡有點不自在,畢竟眼前的人是那個遙遠的人,可是,爲什麼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他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始終不說一句話,飯量卻很好。

    她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那不說話了,安靜喫飯好了。

    可是,她終究還是忍不住,道:“這個菜做得真好喫,我沒喫過這麼好喫的——”

    他無聲笑了,道:“張阿姨做菜的手藝不是蓋的。”

    “嗯,”她點點頭,道,“我要好好跟她學學了。”

    “你會做嗎?”他問。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奶奶生了一場病不能做飯了,我父母很早要去地裏幹活,所以,我給一家人做飯,早晚都是我做的。”她笑了下,接着說,“不過,我做的不是很好。”

    他拿起碗要盛鍋裏的雞湯,蘇凡站起身接過他的碗給他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霍漱清說了聲“謝謝”又問:“你們家,是做什麼的?種地?”

    “有個花房,種些花賣。”她答道。

    他點點頭,邊喫飯邊問:“江漁好像有很多人在種花,是嗎?”

    “嗯,以前較少,後來縣裏開始推廣,種的人越來越多了。”

    “你會種花嗎?”他問。

    “花房裏的活很多,我爸媽兩個人乾的很辛苦,所以我假期都會去幫他們,種花啊賣花啊什麼的,都做過。”

    “賣花姑娘?”他微笑着看着她。

    她點點頭,道:“我爸種了很多的玫瑰,趕着情人節會賣出去一批。”她笑了笑,接着說,“我們距離市裏不是很遠,所以,情人節很早趕到市裏,開始在市心啊那些人很多的地方去賣,早十五塊一支,到了晚八九點的時候只能賣五塊錢了,時間越晚價錢越低,我記得最低的時候賣過五毛錢。我喜歡情人節,大學以前,情人節那一天賣出去的花夠我一學期的學費了。”

    他沒說話,他知道女生都喜歡情人節,可是,他今天才知道,喜歡情人節的理由並不是唯一的。

    過了會兒,他又問:“那賣不掉的花怎麼辦?鮮花的保鮮期很短的吧?”

    “是啊,不過,花有很多用處的。”她好像一點都沒有因爲兒時家境的窘困而情緒低落,說到這裏的時候,情緒反倒較高,很認真地跟他講解花瓣怎麼做成乾花,乾花怎麼做茶,“還能做玫瑰露啊花醬啊什麼的,江漁有工廠專門做花露和花醬的,我爸前兩年在鄉下承包了一些地種玫瑰花,專門給工廠送的。所以,現在的收入過去好多了。”

    “聽你說的這麼詳細,那你也會做花茶啊花露啊什麼的?”他對她更加好起來。

    她笑着點點頭,道:“我還學過《紅樓夢》裏教的呢,用玫瑰花做胭脂啊什麼的,不過都是學着玩的。呃,把胭脂做好了密封起來,等下雪的時候收集了雪水化開——”

    霍漱清看着她那麼認真又享受的表情,臉笑意漸濃。

    她說着,才注意到他臉的笑容,忙止住,尷尬地問:“我,我好像太,太——”

    “難道你是花仙子變來的?”他笑問。

    她乾笑了,低下頭。

    他其實完全可以想象她之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花農的收入並不多,如果不是產業化,一般的家庭只不過是溫飽而已,怪不得小雪說蘇凡大學的時候那麼艱苦。雖然條件艱苦,可這丫頭看起來很快樂,真是難得!

    然而,霍漱清這句看似平靜的話,讓蘇凡有點尷尬,而他也察覺出來了。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直到他放下筷子,她也停下了。

    她要幫他收拾碗筷,卻被制止了,她只好坐在客廳裏看着他。

    “其實,這個房子,我很少過來住,偶爾週末會來一下。”他走過來坐在她旁邊。

    “這裏,很漂亮,呃,圖片的還好看。”她四霍,答道。

    “這個小區環境很好,你平時可以去外面散散步,有助於身體恢復。”他看着她,道。

    “謝謝您,我,”她頓了頓,望着他,“我從沒想過自己會住進這樣漂亮的房子,跟做夢一樣。”

    他無聲笑了,沒說話。

    她的好心很重,此刻已經開始發酵並滿溢出來。

    “我看見那邊有架鋼琴,您會彈琴嗎?”她問。

    霍漱清發現她的眼閃爍着一種光彩,那是和剛剛她講解玫瑰花其他用途的時候那種自信不同的感覺,卻同樣透着一種,一種精靈——對,是精靈!霍漱清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似乎根本沒有他一直認爲的那樣單純,她不是單純,是乾淨,她的眼睛,她的表情,她的心靈,都那麼的純淨,卻又像是一個調皮的精靈一樣,總是給他意外的感覺。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真的喜歡。

    這樣的一個精靈,把霍漱清也帶到了往昔的歲月,她好像有種魔力,消除了十多年仕途蒙在他身的塵埃,讓他也變成了一個輕鬆單純的年輕人。

    他伸出雙手,亮在她眼前,道:“看,這是鋼琴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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