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完飯了一起看電視,這,也是蘇凡曾經幻想的一部分,而這個幻想,也實現了。
她乾脆整個人都窩在沙發裏,把遙控器交給他,道:“選擇權還是交給你,我很少看電視的。”
他想了想,道:“很多人不都是這樣嗎?喫完飯了坐在一起看電視,聊聊天什麼的——”
“很多人?難道你家裏不是嗎?”她坐起身,問道。
他聳聳肩。
“之前桐桐和我說,她喜歡看很多節目呢!難道你們不在一起看?”她好地問。
“她總是逼着我們一大家子人陪她看很無聊的節目,看着看着,沒人會有興趣了。”他喝了口茶,道。
她其實很想問他,難道不陪孩子看動畫片什麼的嗎?現在不是有很多家長都陪孩子看這些——
可是,她不願說出口。
“桐桐在家裏很受寵吧?”她問。
霍漱清點頭,道:“被慣的無法無天了,不過還好,她算是懂事的孩子,雖然有很多小毛病,可是大方向還沒出差錯。”
電視裏演的是英新聞,霍漱清有點無語了,乾脆關了電視。
“我們兩個人,來來去去是看一樣的東西,怎麼這麼無趣呢1他說着,望着她,“不如,我們再找點別的事情做?”
“還能做什麼事?”她不懂除了看電視還能幹什麼?
他想想,道:“會下棋嗎?圍棋?”
圍棋?好難的東西!
蘇凡搖頭,卻趕緊說:“你可以教我嗎?我這個人一點高雅的情趣都沒有,俗的不得了,迫切需要一個可以把自己變的不那麼俗的機會1
他笑了,起身去書房找棋盤,蘇凡跟了過去。
“你俗嗎?我怎麼沒感覺?”他問。
“別安慰我了,算你說我俗,我也不會難過的。”她說。
他從書櫃裏取出棋具,端到了客廳,放在茶几。
“要是覺得沒意思告訴我,這東西,挺悶的。”他說。
“那你爲什麼會去學呢?”她問,“既然覺得悶的話,應該不會有很高的積極性吧?”
“我要是跟你說,這是我爸用鞭子逼着我學會的,你信不信?”他看了她一眼,笑道。
“爲什麼要逼你?”她當然不明白。
儘管聽過很多父母要孩子學各種特長,可是拿着鞭子逼,的確有點過頭了。
“我一直都是個很叛逆的人,離經叛道,我爸實在受不了,讓我學圍棋來練性格,可是我呢,哪裏坐得住?每次到了去老師家裏學棋的時候,我偷偷溜了。最後,我爸拿了一根鞭子,狠狠揍了我一頓之後——”他有點無奈地說。
蘇凡完全想象不出來一個離經叛道的霍漱清是什麼樣子,穿着牛仔服染着頭髮騎着摩托飛奔?
“那個時候覺得好枯燥無聊的東西,等到年紀大了,才能體會父親當年的決定有多麼英明瞭。如果不是逼着我學棋,我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呢?”他說道。
蘇凡笑了,看着他拿出棋子,腦子裏猛的想了想,說:“我們不要下圍棋了好不好?太複雜了,我學不會的。”
他的手停在空,望着她,道:“的確是太悶了,那你想學什麼?”
蘇凡想想,道:“不如,我們下五子棋吧!沒那麼悶的。”
“五子棋?”他愣了下。
“你不會嗎?”她問。
“你來示範一下。”他說。
蘇凡從棋盒裏取出幾個棋子,開始在棋盤一步步擺了起來。
“有一方的棋子先連成了五個,是贏了。”她解釋說。
“這個很簡單嘛,來吧!”他說着,拿出棋子準備開始了。
蘇凡執黑子,先走第一步。
走了自己的一步,蘇凡擡頭望着他。
這一幕,讓她想起了一部電視劇裏面的場景,女主角利用下五子棋的機會走進了丈夫的心裏,從此成爲了生死相依的愛人。
儘管她沒有想過重走那位堅強女主角的路,可是,和他下棋,也許真的可以走進他的內心,讓她多一點機會了解他。
然而,在這時,她接到了邵芮雪的電話。
邵芮雪鄭重邀請她明天去東平湖一起玩,蘇凡訝然地望着霍漱清。
他卻是很平靜,在棋盤落下了一個棋子,看了她一眼。
“因子,明天是霍叔叔邀請大家去的,一起過去吧,難得的機會!我這可都是爲你好呀,乖嘛,好因子!”邵芮雪在電話那頭說。
霍漱清點點頭,蘇凡便答應了邵芮雪,又問了句:“雪兒,要不要我去超市買些東西帶?”
“不用啦!我都準備好了,全都在後備箱待着呢1邵芮雪道,“哦,因子,你明天直接過來我家吧,我們一起坐車。”
蘇凡看着霍漱清,他搖搖頭,她忙說:“沒事,我明天再聯繫你,雪兒。”
邵芮雪那邊說了晚安掛了電話,蘇凡卻一臉愁雲。
“怎麼了?”他坐過來,擁住她。
“我這麼瞞着雪兒,真的,好過意不去,她是我的好朋友,對我那麼好——”她說道。
“你知道她對你好夠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見得必須要把什麼都分享給彼此!別太內疚了,你越是這樣內疚,事情,越是會向你希望的反面發展,明白嗎?”他安慰道。
霍漱清的內心裏,有一種念頭是想和她一起出現在別人的眼,用一種安全的方式,而不總是這樣偷偷摸摸。他們的關係,是絕對不能對外公佈的,可是,永遠這樣下去,蘇凡的心裏也是不舒服的,畢竟她是個年輕女孩子——也許,和邵芮雪一家共同出遊,讓她以小雪好友的身份加入,纔是最安全的吧!
蘇凡看着他,點點頭,笑了下,道:“沒事了,我明白,繼續下棋吧,好像到我了——”說完,蘇凡盯着棋盤,驚叫道,“我什麼時候輸了?”
霍漱清笑了,親了下她的臉頰,道:“小丫頭,要認真點,輸了可是很慘的1
“我們又沒有說過輸了要怎樣,爲什麼會很慘?”她仰起臉,一臉不解地望着他,問。
他眼的笑意加深,道:“有這樣的規矩嗎?輸了輸了?”
“那,那要怎樣?我沒錢輸給你——”她低下頭,手指掰着他的玩着。
“沒錢沒關係,有句話叫——欠債肉償1他說着,嘴脣靠近她的耳朵,含住了她的耳垂。
“啊——”她不可自抑地叫了一聲。
這一聲,讓他的心都要酥了。
“你,不要這樣,啊——”她扭動着身體,用手去推他,卻根本推不開,反倒讓他的動作越發的激越起來。
“丫頭,我們,來一次——”他在她的耳畔喑啞道。
男女之間的關係,一旦進入到了實質性階段,很容易重複不斷進入狀態,不分時間不分地點。
他的一句話,能夠輕易點燃她內心的渴望。
在今晚之前,蘇凡從來都不知道,一個房子的地板距離天花板會有這麼遠的距離,還有地板會這樣的硬。
男人的需求,如同被大壩阻住的洪水一般,一旦閘門放開開始泄洪,那奔流的怒濤,足以淹沒整個世界。
霍漱清便是如此,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爲自己不會對男女之事有什麼渴望,卻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讓他徹底改變了。又或許,他本來是一個需求很重的人,一直沒有機會找不到合適的人,而她,是這個人。在她面前,他總是有使不完的勁,總是感覺不到疲倦。
棋盤的棋子,散落在了地板,一粒又一粒,黑黑白白。
第二天一大早,霍漱清和往常一樣的早起,而她還沒有起牀。他沒有叫醒她,畢竟昨晚把她折騰的太厲害,小姑娘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了。他親了下她的嘴角,洗漱完畢出門買早餐去了。
清江花苑的後門那邊,靠着雁西路有一個早市,很多賣早點的。
雲城是個移民很多的城市,十來年裏,飲食習慣也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各地的餐點都有。霍漱清生在榕城長在榕城,早餐最喜歡的還是豆腐腦。榕城市委家屬院後門那裏有個賣豆腐腦的老店,霍漱清經常光霍。和他不一樣,孫蔓是很不喜歡喫這些的,她屬於歐派人士。因此,即便是喫早飯,也是兩個人各自管自己,一一洋。
早市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何況現在六點多,天也亮了,賣什麼的人都有,固定攤位流動攤位,還有近郊農民開着三輪車賣土產的,熱鬧非凡。
霍漱清走在人羣裏,跟攤主打聽每樣東西的價錢,並不像是一個純粹買早點的人。
任市長以來,他還從沒在市場裏這樣調研過,以前在省委工作的時候,早起跑步經過早市倒是會時不時進去了解一下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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