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建峯坐正身體,道:“是市政府外事辦的,今年25歲,翔水人。”
覃春明笑了下,不語。
霍漱清怎麼這麼蠢?竟然搞什麼辦公室戀情?
“您還記得那一次市政府有個工作人員被雲城市安全局帶走的事嗎?”齊建峯道。
“哦,你說的是曾泉插手的那個?”覃春明問。
是那件事,由於曾泉的介入,姚西林和他站到了一起,儘管他很不喜歡眼下這種局面,儘管他很清楚姚西林是那位尚書安懸在他頭頂的利劍。
“是的,那次被安全局帶走的是這個蘇凡!”齊建峯說完,望着覃春明。
覃春明的眉毛微微抽動了幾下。
他記得那件事,記得那個在安全局裏咬牙堅持、寧可身受折磨也沒有把霍漱清拉下水的女孩子!當時,他聽到報告後,內心深深被震動了。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那樣的人?簡直,簡直不敢相信!
而現在,他才得知那個女孩子才二十五歲!二十五歲啊,霍漱清整整小了十四歲,還真是,真是小!
好一會兒,客廳裏安靜得似乎連魚缸裏小魚吐氣泡的聲音都聽得見。
“這麼說,那個時候他們在一起了?”覃春明問。
“可能吧!如果不是那個原因的話,那個女孩子恐怕也不會扛住不說的!”齊建峯道。
覃春明一言不發,深深嘆了口氣。
接下來怎麼辦呢?這個霍漱清,竟然不知不覺間搞出了這種事!不過,也許是霍漱清這小子,才能讓一個小丫頭拼死護他呢?安全局的手段,豈是那麼一個小丫頭能扛得住的?
現在這事一出,紀委和組織部那邊都會要行動了??????
想了想,覃春明讓齊建峯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打了個電話——
“首長,對,是我???這邊事情有些麻煩???”覃春明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把公示當天發生的事情彙報給了首長。
“曾元進那邊,你沒說嗎?”首長問。
“還沒有!先跟您彙報——”覃春明道。
“我會派人盯緊的,你那邊也要想辦法儘量把事情弄清楚。不過,曾元進那裏,你給他打電話說一下。”首長道。
“是,我明白了!”覃春明道。
掛了電話,覃春明又給吏部尚書曾元進打了過去。
然而,尚書的態度顯然不那位首長那麼耐心,聽覃春明這麼一說,直接說“你跟我保證說他是個怎麼幹淨、找不到麻煩的,今天剛剛一公示出這亂子!”
“要是真找麻煩,誰能保證自己沒一點毛病呢?”覃春明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曾元進說完,掛了電話。
妻子羅茵端了一杯水過來,道:“看你,生哪門子氣?趕緊把藥吃了!再這樣下去,喫多少藥都降不了你的血壓1
曾元進從妻子手裏拿過藥片,一把扔進了嘴巴,喝了口水嚥了下去。
喝完藥,曾元進當着妻子的面給姚西林打電話,問姚西林知不知道覃春明說的那件事。姚西林早知道覃春明會找曾元進,而曾元進肯定會打電話問他,於是,在看到舉報信之後,他派人去了解信裏提到的事情了。
“既然是春明大哥提的人,你直接問他不行了,幹嘛又找姚西林?”羅茵坐在丈夫身邊,翻開書看着,道。
“覃春明提的人,他還能不護短?”曾元進道,“要是他當初把可能的麻煩告訴我,我還至於去問姚西林嗎?明明那個人的提拔很成問題,好嘛,現在——”
“你啊,什麼都從你的立場想。換個角度想一想,你和春明哥的關係誰不清楚?你明知如此,卻還要支持那個姚西林,春明大哥心裏能舒坦嗎?把你換成他,你想呢?現在出了事,你們兩個敞開了把事情說清楚,該怎麼解決,你們商量着辦,你卻偏要找姚西林問。要是春明大哥知道了——”羅茵耐心地說。
“你只覺得是我多心,他覃春明揹着我乾的事,你又知道多少?”曾元進道,“以後,我們的事,你少說幾句。”
“你以爲我喜歡說啊1羅茵說完,繼續看書。
“對了,泉兒哪天回來?”曾元進問。
“你看你又忘了,下週二是葉大姐的忌日,泉兒和我打電話說他會趕回來的。你呢,今年能去一趟嗎?”羅茵問。
“再說吧!”曾元進起身,走向洗手間。
而此時,蘇凡在自己租住的房子裏,拿着手機不停地在地走來走去,該怎麼和霍漱清說呢?怎麼說呢?
手機,響了起來,是他的號碼,她卻還沒來得及接聽,聽見門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趕緊走過去,從貓眼看去,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怪!
然而,剛轉過身,敲門聲又起。
她不禁有些害怕,趕緊開門。
門外,的確沒有人,可是,地放着一個盒子。
大晚的,誰會——
她這麼想着,卻還是蹲下身看了下,卻見盒子寫着“蘇凡親啓”。
給我的?應該不會是炸彈吧!她想了下,抱起盒子走進屋裏。
而手機鈴聲,已經停下了。
她給霍漱清回撥過去,拿出剪刀開始剪開盒子的膠帶。
“剛纔做什麼呢?”他問。
“拿了個包裹,也不知道誰寄的!”她說着,盒子也打開了,裏面有個塑料袋,她拿起來一看。
這,是什麼?
血糊糊的,一段——
“藹—”她一下子把袋子摔了出去,驚恐地連連後退。
什麼,那是什麼?
“怎麼了?”霍漱清一下子驚坐起身。
“手,手——”她結巴着,嘴脣不住地顫抖,卻說不出來。
那個塑料袋,如同一個魔鬼一般,向她發出猙獰的兇光。
“丫頭,怎麼了?什麼手?手怎麼了?”霍漱清趕緊下牀,準備換衣服要過去她住的地方了。
這大半夜的,她突然那麼害怕,他怎麼放心?算現在門外守着跟蹤的人,他也要去!
蘇凡覺得耳朵裏的神經都開始疼,疼的連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她似乎已經知道那個塑料袋裏的是什麼東西,可是,大晚的,誰這麼惡作劇?
一想到這個,恐懼被一種憤怒驅散,她快步走到盒子邊,取出裏面的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