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娃娃是你給我買的嗎?”她問。
“嗯,昨晚在路看見挺有趣的,給你買了,喜歡嗎?”他問。
“喜歡,是,”她的手指,撫摸着小娃娃腿那兩個字。
“是什麼?”霍漱清問。
“我都這麼大了,你還送我小娃娃,我還以爲你是送給念卿的。”蘇凡微笑着說。
霍漱清的嘴角,也盪漾出了笑意,道:“念卿肯定不喜歡那種。”
“爲什麼?那你怎麼知道我會喜歡呢?”她笑着問。
病房裏陪護她的人看着她臉那麼深的那麼開心的笑容,都不禁笑了,真是夠膩味的兩夫妻啊!
“我猜的。”他也在笑着說。
霍漱清的心裏,也輕鬆了起來。
等馮繼海再度走進領導的辦公室,發現領導眼角眉梢那喜悅的神采。
有什麼好事嗎?
因爲和蘇凡簡單聊了幾句,霍漱清這一整天都感覺到精神無。
事實,早蘇凡醒來看見枕邊的娃娃,看見娃娃腿的字,以爲是覃逸飛送給她的,畢竟昨天覃逸飛要送她的禮物被葉敏慧半道劫走,她以爲覃逸飛又去買了。結果問了下張阿姨,才知道覃逸飛昨晚再沒回來。
霍漱清感覺到心情好,蘇凡的情緒似乎也很不錯,嘴角總是隱隱帶着笑意。別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有方希悠來的時候見着她這樣,還調侃了她兩句。調侃是調侃,可是方希悠看着蘇凡那幸福的模樣,心裏不知道有多麼羨慕。
然而,等他晚回到醫院的時候,剛下車聽見一個人在叫他“霍書記”,馮繼海立刻循聲看去,霍漱清發現路燈下面走過來的是江採囡。
“江記者?你怎麼在這裏?”霍漱清驚訝地問。
“我想來和你說聲謝謝,昨晚的事,謝謝你,可是不知道你的電話,也進不去你工作的地方,只有來這裏堵了。”說着,江採囡笑了,兩隻手插在衣兜裏。
“這麼冷的天——”霍漱清見她在這裏等着自己,也有點過意不去了,畢竟是認識的人,又是女人,大冷天——
“沒事,我一直在車裏開着空調的,不冷。”江採囡笑着說,便把手機掏出來,“霍書記,不知道你現在方便不方便把你的號碼給我一個?”
霍漱清沒有接話,便請她往住院部大廳裏走,裏面暖和一些。
江採囡的目的是這樣,讓霍漱清感覺到對她有些於心不忍,然後她提要求,他會答應了,何況只是一個電話號碼而已,不給他的,還可以給他祕書的。
“霍書記?下次我直接給你打電話了,說實在的,還真是夠冷啊1江採囡笑着說,她一笑,那兩隻眼睛如同貓的一樣圓。
馮繼海也知道江採囡的目的,霍漱清怎麼會不明白?不過到了這樣的地步,一個電話號碼而已,也沒必要太拿着了。
於是,霍漱清便把馮繼海那邊的一個對外聯繫的號碼告訴了江採囡,江採囡很清楚這個號碼的級別,卻只是笑了,把號碼存了下來。
“馮祕書,以後你可別掛我的電話哦!”江採囡笑着說。
馮繼海笑笑,沒說話。
“江記者,時間不早了,我要去陪我愛人——”霍漱清道。
雖然時間很晚了,可畢竟是在醫院公共場合,他和江採囡在這裏大半夜聊天,似乎也不太好。
“好的,那打擾霍書記了,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的,請你喝茶哦!”江採囡笑着把手機裝回包包。
說了再見,江採囡走了。
“等一下——”霍漱清的聲音傳來,江採囡停下腳步轉過身。
“你還在新華社?怎麼沒”霍漱清問。
江採囡笑了,道:“要不然呢?”
“那怎麼都沒見過你?”霍漱清問道。
“霍書記你從來都不出來開發佈會,我呢,也不去你們那裏面做專訪,所以,咱們見不到咯!”江採囡笑着說,“不過,改天霍書記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你們那裏面給你做個專訪?我最近混的很不好呢!給我一個成名的機會?”
霍漱清忍不住笑了,道:“江記者的嘴巴永遠都這麼厲害!晚安,我樓了。”
說完,霍漱清朝着電梯走去,江採囡望着他的背影笑了,折身走向樓外的停車場,打開自己車,駛出了醫院。
樓蘇凡的病房裏,蘇凡坐在牀看書,等着霍漱清回來。
霍漱清從門口看見牀頭那亮着的燈光,心頭暖暖的。
“你回來了?”蘇凡看着他推門進來,微笑着問道。
“白天睡多了。”蘇凡微笑着說。
事實她是想等着他回來的,所以特意白天多睡了一會兒,可是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看着張阿姨給他掛好衣服,爲他倒水,蘇凡好希望這些事都是自己可以爲他做的啊!
霍漱清洗完手,走到牀邊,輕輕親了下她的額頭,含笑注視着燈光下她那瑩潔的面龐。
蘇凡不說話,只是靜靜看着他,而他的視線,也是一寸不移地落在她的臉。
這麼對視了好久,蘇凡覺得被他看着很不好意思,便低眉,嘟嘴道:“你幹嘛老看着我?我臉長東西了嗎?”
霍漱清卻笑了,親着她臉那深深的梨渦,道:“我老婆這麼漂亮,讓我一整天都想的不行,想着早點回家,然後好好看着你——”
“討厭,這麼肉麻的話你都說得出來。”蘇凡推了下他的手,假嗔道。
霍漱清臉的笑意越發地深了,注視着她那嫣紅的臉頰,心裏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
“丫頭,你,想我了嗎?”他一直都想知道,在自己想着她念着她的時候,她是否也一樣——
蘇凡望着他,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的心裏,不禁有些急了,可是,瞬間的焦慮過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強迫她,便輕輕撫着她的臉,道:“沒事沒事,我是隨口問問——”
“我想你。”她說,霍漱清怔住了。
“我,我想你,其實,今天是很想你,所以才一直等着你回來,想看見你,昨晚——”蘇凡小聲地說着,根本不敢擡頭看他。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他幾乎要聽不見了,可是,霍漱清的眼裏,似乎又看到了過去在雲城生活的時候那個蘇凡,那個不經意會害羞,會——
說着說着,她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丟死人了,真是的,都怪他害她說出這些話,還說他肉麻,她居然他更肉麻!
話說到這地步,居然沒有聽到霍漱清有任何反應,他是在笑話她嗎?笑她這麼不矜持?笑她跟個花癡一樣——
小心擡起頭,蘇凡眼裏是那個笑意深深,眼底眉梢都是濃烈的幸福笑意的霍漱清,她猛地又低下頭,可是她沒有得逞。
耳畔,他的呼吸越來越近,她感覺到耳朵開始滾燙起來。
是因爲她害羞,還是他真的在靠近她?
蘇凡不敢擡頭,她小心翼翼地透過濃密的睫毛去觀察他,可是,因爲羞怯,那睫毛不停地撲閃着,霍漱清看見了,那撲閃的睫毛,如同她那顆不安的心。
他的心,被她這撲閃的睫毛撩撥的亂亂的,這丫頭,總是會用她不經意的一個神情撩動他的情潮,讓他重回曾經熱戀的時光。
在蘇凡越來越快躍動的心裏,他的吻落下來了,落在她的耳邊,落在她的臉頰,落在她的眼睛,落在她的眉間,落在她的脣邊。
那麼輕柔的吻,如同天空漂浮的雲正在落在她的臉,撓動着皮膚最細微的絨毛。
他努力剋制着內心的情潮,卻怎麼都沒辦法再忍祝
在她的面前,他的自制力向來都是零,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能讓他牢固的心防轟然坍塌,蕩然無存!她聽見了他的喘息,那熾熱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臉,牽動着她的心跳。
“霍,漱清——”她低低叫了聲他的名字。
“什麼?丫頭?”他輕吻着她,輕聲問道。
一天之最美的是這個時候了,最美的是這樣擁着她,吻着她。
他想說,自己是爲了這個活着,可是這樣的話顯得他那麼輕浮,那麼不穩重,那樣與他的身份不相符,可是,他的內心是這樣的感覺,他是這樣的愛她,這樣的,愛她。
她輕輕攀住他的脖頸,他的半身微微向下傾斜着,伏在她的身。
那柔柔的眼神勾動着他的心神,霍漱清重重喘息了一聲,加深了這個吻。
這是半年多以來,具體來說,是將近八個月來最貼近她靈魂的一次。她感覺到了他脣舌的火熱,灼燒着她記憶的空殼,往昔那些美好的悸動,衝破了閘門涌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在渴望着什麼,知道他也在渴望着什麼,愛,是這樣的一個複合物,眼神流轉之間傳達的情意,總是要與濃烈的情慾融合,纔是完美的愛。
濃烈的情意,在兩人周遭的空氣裏盪漾開來。
蘇凡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喜歡他吻自己,喜歡他這樣攫取她的靈魂和理智,喜歡自己這樣,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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