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爸和漱清還有希悠他們回來,咱們開飯。”羅茵對曾泉和蘇凡說。
“嬌嬌呢?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出去玩了,還沒回來?”曾泉問。
“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羅茵道。
“她也該找點事情做了,那麼大的人,總不能一天到晚是玩兒。連於同都學乖了,嬌嬌也不能這樣下去。”曾泉道。
於同是蘇以珩同父異母的弟弟,蘇凡知道這個陸於同也是個人物,京裏有名的公子哥兒,只不過在陸家出事之後,突然也學乖了,認真跟着哥哥學習打理公司的事,如今也是一個翩翩青年。
“我說什麼她都是不聽的,你有空兒了替我勸勸她,你爸已經爲這事兒說了我很多次了,我也沒辦法。”羅茵對曾泉道。
“嗯,等她回來了我找她說。”曾泉道。
幾個人聊了會兒,霍漱清和方希悠先後來了。
霍漱清沒想到自己回到家的時候方希悠和曾泉都在,這夫妻兩個這麼巧,看樣子也是羅茵安排了的。
可是曾泉和方希悠依舊是往日那樣子,冷冷淡淡,不親不近的。其他人看在眼裏,嘴什麼都沒說,心裏卻是很不安。
沒過多久,曾元進也到了家裏。
一家子的晚飯,開始了。
飯桌,曾元進當然要逗一逗抱一抱自己的小外孫,而嘉漱呢,對這個不常見的外公卻也不生疏,不會害怕,曾元進逗的時候,孩子還會笑一笑,曾元進看着樂的不行,還連連說“這小傢伙跟阿泉小時候一模一樣,喜歡裝深沉”。
曾元進這話裏,不免對曾泉和方希悠現狀的擔憂。要是曾泉有個孩子的話,肯定嘉漱更要像曾泉的。
逗逗孩子,然後是聊聊工作。桌子談的不多,只是偶爾聊幾句。
“穎之今天來找我,說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做禮服方面的設計。”方希悠當着一家人的面,對蘇凡道。
蘇凡愣住了,穎之是第一家庭的那個女兒,方希悠的閨蜜,知名的設計師,專做首飾方面的設計。只是,這樣一位知名的人物,怎麼會問及自己呢?
“我?我還沒有做過這方面的。”蘇凡老實地說。
“穎之幹嘛問這個?”羅茵問方希悠道。
“她說想和迦因合作一下,看看兩個人有沒有什麼可以談的。其實我覺得迦因可以試着往禮服方面靠靠,畢竟禮服的使用要婚紗更普遍一些。算之前沒有做過也沒關係,其實都時相通的吧!我覺得是個好機會。”方希悠道。
孫穎之和夫人的設計師之間的矛盾,衆所周知。可能是因爲同行的緣故,孫穎之很是看不那個人的設計,可母親是喜歡,沒辦法,爲了這件事爭執不在少數。
聽方希悠這麼說,孫穎之突然要找蘇凡來談禮服方面的合作,恐怕不是簡單的商業行爲。
“是啊,希悠說的對,迦因你也試試,考慮一下。”羅茵是很贊成的。
方希悠點頭,曾元進便說:“多學點東西總是沒有壞處的。”
“嗯,我知道了,我考慮一下。”蘇凡應聲道。
一家人閒聊着,晚飯結束了。
明天是週末,曾元進也難得地不去班,要和幾個同僚聚會一下。和同僚聚會,當然也有時間和家人團聚。晚飯後,曾泉和霍漱清約起出去喝酒,方希悠見狀,也沒有說什麼。蘇凡便約方希悠一起去母親那邊聊聊,跟她瞭解孫穎之那件事。因爲孫穎之也拜託方希悠從牽線一下,畢竟孫穎之和蘇凡也不熟悉。
曾泉和霍漱清來到他爲自己特別準備的酒吧裏,兩個人邊喝邊聊着。
對於霍漱清,曾泉從來都是不排斥的,一點都沒有看不起——他是看不起很多人,很多那些拜會父親想求得升遷的人,他是很看不起的——對於霍漱清,他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好像是英雄惜英雄吧,儘管他知道自己也不算什麼英雄。即便他們兩個人曾經愛過同一個女人,即便他知道他心裏曾經愛過的那個人爲了眼前這個男人付出了許多許多,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在爲這個男人付出,即便他那個時候是愛她的,可他絲毫沒有恨過霍漱清,沒有恨霍漱清得到了她全心全意的愛。或許,是因爲蘇凡的緣故吧,是因爲他和霍漱清有過同樣的心境,用同樣的眼神注視過一個人,他纔會覺得霍漱清很多人都要更親近,更願意接觸吧!
只是,對於霍漱清,不管是過去的曾泉,還是現在的,似乎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尊重。
是的,他尊重霍漱清,敬他如父兄——儘管他是蘇凡的哥哥,是霍漱清的大舅哥!
人的感情是很怪的一件事,和血緣無關,和輩分年紀無關。
“你和希悠,是不是有什麼事?”霍漱清坐在曾泉對面,問。
曾泉臉的笑容立刻凝固了,旋即卻又笑了下,道:“沒什麼事1
霍漱清看着曾泉,一言不發。
“怎麼了?幹嘛這麼嚴肅?出什麼事兒了?”曾泉問,“別拐彎抹角了,我們直說吧!你想問什麼?”
“你和希悠——”霍漱清直接問道。
曾泉不語。
“抱歉,我不該和你說這件事,只是——”霍漱清道,頓了下,接着說,“你要是對她有什麼意見,最好和她說清楚,這樣憋在心裏——”
“我沒意見,什麼意見都沒有——”曾泉卻說,霍漱清聽得出來,曾泉是在說氣話,從他的語言和表情都能知道。
“這些話,其實也不該是我和你來說的,可是,好像現在除了我,也沒人合適來說這些。”霍漱清打斷了曾泉的話,認真地說。
曾泉的神色也不禁認真了起來,他不知道霍漱清到底怎麼回事。
“我和希悠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我感覺的出來,她對你是一心一意的。”霍漱清道,“她看你的眼神,和你說話的語氣,都是因爲很愛你。抱歉,我也不想讓自己這麼婆婆媽媽,說這種話——”
曾泉笑了,道:“是啊,你今天很怪,這麼八卦的。”
“愛是雙方面的,曾泉。”霍漱清道。
曾泉愣住了。
“兩個人結婚的原因有很多,可是,不管是什麼原因,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結婚,婚姻之沒有愛,這樣的婚姻,只不過是死水一灘而已。如果兩個人不愛對方,或者說,婚姻缺乏足夠的愛來維繫,兩個人出了問題,也沒有意願去溝通,不願去處理問題。”霍漱清認真地說,頓了下,他看着端起酒杯的曾泉,接着說,“當初我和我前妻,也是這樣的狀態。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問題,可是我也懶得去提。後來,我調去江寧,我讓她一起去,可是她很多年都沒有過去,每一次都是這樣那樣的理由。時間長了,我也懶得說了。像我們這樣夫妻分居兩地的,又不是隻有我們一家,你也知道你身邊很多同事都是一樣的。”
曾泉知道霍漱清說的是實情,男人做官從一地調到另一地,女人在原來的地方有工作事業或者是小孩老人,總之是這樣分開兩地。
“可是,夫妻啊,分開時間太長,空間的距離,遲早會變成心理的距離。有時候那個人坐在身邊也會感覺好像在千里之外,見面的時間也沒多久,不是說家事,是工作纏着,幾乎沒有多少時間是關心一下彼此的。”霍漱清道,“這人呢,一旦心遠了,心也飄了,飄的越來越遠,遠到有一天想要回來,都回不來了。”
曾泉卻笑了,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憶苦思甜,還是現身說法?”
可是霍漱清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把自己要說的說完。
“如果兩個人長時間不溝通,本來是很小的問題,會變成大問題。我知道你和希悠從小一起長大,希悠也是個非常懂事的女孩子,你們和我們當時的情況不一樣,你們有溝通的基礎,你們有很多共同的東西來聯繫你們的婚姻。”霍漱清道。
曾泉一言不發,聽着霍漱清說完。
“可是,你們再怎麼了解對方,可你們畢竟是兩個人,沒有人知道對方心裏想的什麼,哪怕是相愛的兩個人,也未必知道對方心裏的一切想法。你要是不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希悠怎麼會知道?”霍漱清望着曾泉,道。
曾遠依舊不說話。
“你想她做什麼怎麼做,直接告訴她,你有什麼不高興的,直接和她說——”霍漱清道。
/41/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