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叔輕點聊 >第667章 她就是個笑話
    他的每一個字,像是重重地落在她的心。 (.  . )

    那一晚,他們在自己家裏的那一晚,他說是要重新開始的那一年,他也這麼說過。而現在,即便是同樣的話,在方希悠聽來,似乎有種不同的感覺。

    “不用這麼見外,他們是你的家人,對我也非常好,我做那些都是應該的。”方希悠道。

    曾泉不語,看着妻子。

    “那你的決定呢?”方希悠問,“你要守着她嗎?”

    “你覺得可能嗎?”他問。

    “怎麼不可能?”方希悠看向他,道,“當着一家人的面,你那麼深情的告白……算了,我不說了,我不想再說這件事了。”

    “好,那我們不說這件事了。既然,我們現在還沒有離婚,我們還是夫妻,那麼,我想和你說,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曾泉道。

    方希悠不語,看着他。

    “我,要辭職!”他說。

    “辭職?”方希悠愣住了。

    “明天我會去市裏談,這件事,我想應該先和你說。”曾泉道。

    “我爲什麼要知道?那是你的事,你想做什麼,那你去做好了,你跟我說什麼?你什麼時候當我們是夫妻了?你什麼時候願意和我商量了?”方希悠情緒有些激動,拿着剪刀的手,在顫抖。

    “我已經和你說了,你怎麼想,我沒有……”曾泉道。

    方希悠一下子站起身,盯着他,淚水從眼裏流出來。

    “曾泉,在你眼裏,我究竟是什麼?我是什麼?我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你可以那麼愛她,爲什麼你……”方希悠道。

    曾泉不語,也不看她。

    他想要從這個世界逃離,從這個熟悉的又讓他無法呼吸的世界裏逃離!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這麼多年,你當着我的面,你對她笑,你和她那麼開心的說話,你和她開玩笑,你和她打情罵俏,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覺得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錯?你是不是覺得,覺得她在這個家裏了,在你眼前了,你可以隨心所欲做你所夢想的自己了,是不是?”方希悠道。

    “是,你說的對,在她面前,我可以什麼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我只要做我自己好了。我可以不用去想曾家,不用去想我爸,不用去想我的一切,我只要這樣做我自己好了,只有在她面前,我纔會這樣放鬆,我纔會,做我自己!”曾泉道。

    “那麼我呢?你那麼討厭我嗎?啊,阿泉?你那麼……”她拉着他的胳膊,盯着他,淚眼濛濛地追問着。

    曾泉閉眼,轉過頭。

    “所有人,都要我理解你,都要我理解你的痛苦,理解你的艱難,可是,有誰能理解我?你理解我嗎?你對我,只有這句謝謝和對不起。我需要你的謝謝和對不起嗎?”方希悠拉着曾泉的胳膊,流淚道。

    曾泉轉過頭,沒有看她。

    “這麼多年,從小到大,我愛你一個人,我想要的,是和你在一起,哪怕我明知你是爲了她才和我結婚,可是,我也沒有反悔,我以爲只要我們結婚了,我會讓你愛我。可是,我等到了什麼?不管我爲你付出多少,我都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走進你的心裏!因爲這場婚姻是我主導的,所以我纔要受這樣的懲罰嗎?所以我才活該遭受這樣的待遇,是嗎?活該被你冷落,是嗎?”方希悠道。

    曾泉不語。

    他能和她說什麼?除了道歉和感謝,他還能說什麼?

    淚眼濛濛,方希悠盯着他,可是,兩個人誰都不能再說一個字了。

    “好,你要走走吧!我不會挽留你,我知道算我挽留,你也不會聽我的,我在你的面前,從來是這樣無足輕重。你重視任何人,是不會重視我。所以,我不會再勸你什麼了,你要辭職,那你去辭職吧!離婚,那離婚吧!我,不會再挽留了,阿泉,我這輩子,我已經,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1方希悠說着,無力地坐在沙發,捂着臉哭着。

    她絕望了,對於這樣的婚姻,她絕望了,多少年,不管她付出多少,都沒有辦法讓他愛自己,到頭來還要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跟另一個女人表白!一個丈夫,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向另一個女人表白,試問這世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有哪個女人可以無動於衷?有哪個女人能平靜接受,還對丈夫說“我理解你”?沒有人做不到,是不是?沒有人做到,憑什麼要她做到?都到這樣的地步,她又何必去維護大家的和平?

    曾泉看着她,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哭泣。

    多少年了,他都沒有看見她這樣哭過。她很少哭,也很少笑,不管是流淚還是微笑,都像是被計算機編程過一樣,恰到好處,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那麼多。

    “你不需要理解我1曾泉坐在她身邊,道。

    她沒有回答,捂着臉無聲落淚。

    “這些,是我的錯,我們結婚,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也不是你一個人主導的。當初,是我……”曾泉道。

    “是你,是你爲了她,這件事,不用再來提醒我了。”方希悠哽咽道,“我知道自己有多失敗,不用你一次次來提醒我。”

    “好吧,那我提了,我只是想說,你不用這樣責備自己,是我該向你道歉,是我太自私。這些年,你爲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也很感謝你這樣做,你是個好妻子,可我,不是個好丈夫1曾泉道。

    “說這些幹什麼?”方希悠道,“我們需要這樣自我檢討嗎?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曾泉把紙巾遞給她,她卻沒有接,自己拿起紙巾擦着臉的淚。

    “我不想那麼小氣,我也會慢慢想通這件事。這麼多年了,我們互相折磨這麼多年了,也該結束這一切了。當做是放彼此一條生路吧!”方希悠看着他,道。

    可是,一看她,她忍不住難受,從來都沒有這樣難受過,難受到不能看見他,難受到搞不清楚自己這麼多年在做什麼。

    “這些年,我們的共同財產並沒有多少,你買的算你的,我買的算我的,希園是我的,離婚後我要拿走,其他的,你看着分吧!反正又沒有多少的。”方希悠道。

    希園是蘇以珩送給方希悠和曾泉的那個宅院。

    “我沒問題。”曾泉道。

    “好,那你什麼時候想辦手續,提前和我說一聲,去把手續辦了。”方希悠擦着淚,道。

    曾泉不語。

    這,算是解脫了嗎?兩個人,都解脫了嗎?也算是,終結了嗎?

    不知道別人是怎麼離婚的,他們的離婚,真是,太簡單了。

    “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想睡覺了,明天我會整理這裏的東西搬到我爸媽那邊去祝爸爸和姨那邊,我也會和他們說的。”方希悠道。

    她這麼着急把他趕走嗎?方希悠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這麼果決地離開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人。這麼的果決,沒有絲毫的留戀,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有沒有愛過他,到底,有沒有愛過他?如果愛過,應該還會留戀,不是麼?可她爲什麼,一點都不再留戀了?

    到底,是爲什麼?難道她從兒時開始的愛戀,持續了將近三十年的愛戀,她這麼多年唯一的愛戀,居然,居然這麼輕鬆,放開了?

    爲什麼,會這樣?

    “嗯,那我先走了,明天早我會早點離開……”他起身道。

    “你不用再和我說了,我們,沒有關係了。”方希悠打斷他的話,道。

    曾泉看着她,她依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只是不看他。

    “那你早點休息!等我辦完了辭職,再回來辦手續,我會提前和你約時間的。”曾泉道。

    方希悠沒有說話,好像在等着他趕緊走。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這樣?

    “財產分割的事,我明天和以珩打電話,讓他的律師幫忙處理一下,你要拿的都拿走,不用和我商量。”曾泉道。

    方希悠依舊沒說話。

    曾泉深深望了她一眼。

    聽着曾泉關門離開,淚水,從方希悠的眼裏涌了出來。

    她睜開眼,看着這空蕩蕩的奢華的屋子,一切都是模糊的,好像自己這麼多年的人生一樣模糊不清,一樣虛幻。

    心,一絲絲扯着痛,她低頭,看見茶几的花剪和花枝花瓶,慢慢伸手。

    手,伸向了那把花剪,顫抖着,伸了過去。

    她要幹嘛?拿着這把剪刀扎死自己嗎?她沒那麼蠢,算她覺得自己這一生是個笑話,她也不會拿起剪刀自殺!

    只有蘇凡那種懦夫纔會自殺,她方希悠絕對不會,只有懦弱無能的人才會選擇死亡,她,不會!

    抓起剪刀在眼前晃了下,她看見了花瓶裏的花,那一朵朵嬌豔的花兒……

    “咔嚓咔嚓”,剪刀反射出的光,在房間裏到處舞動着,儘管屋子裏的燈光很亮,遮住了剪刀的光,可是她的動作很快,所有的花,都被剪了下來。花瓣掉落在茶几,地板,她的裙子。

    他喜歡蘇凡的花,蘇凡種花,蘇凡……

    猛地,方希悠抓起花瓶裏那些被剪了頭的花枝,起身用花枝打翻了那隻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花瓶的碎瓷片散落一地,連同花葉。

    茶几,還有花,還有讓她一看見會想起蘇凡的花……

    花枝,被她抓着在茶几不停地捶着,花瓣和花葉四處亂飛,飛到她散落的長髮,飛到空,落在茶几和地。而她手的鮮血,也順着花枝流了下來,一滴滴,滴落在茶几,流在她的裙子,滴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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