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那麼想的嗎?想讓他娶我嫂子才——”蘇凡問。
“希悠心裏只有阿泉,所以,我要幫她嫁給他。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直到,我從阿泉那裏得知了你的存在,我纔開始懷疑自己這麼考慮,到底是對還是錯。我是在幫助我的朋友,還是把他們推向痛苦的深淵。”蘇以珩道。
蘇凡望着他。
“這些年的事實證明,當初我的確做錯了,非但我做錯,大家,都錯了。我們不該把他們兩個推到一起,不該——”蘇以珩道。
“我哥他,不愛嫂子嗎?”蘇凡問,“可是我覺得,並不是這樣。他心裏是有她的,他——”
“是啊,他心裏是有希悠,可是,如果說的結婚,迦因,你覺得是應該百分百愛一個人才結婚,還是,只是在心裏有可以了?”蘇以珩道。
“這個,我不太清楚。”蘇凡道。
“是啊,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是愛情專家,只是我覺得,至少應該不排斥一個人,這是最低的底限了,可——”蘇以珩道,“這些年,我一直在他們兩個人間撮合他們,希望他們可以好好地相處。事實,你們家,還有方家的人都是這樣做的,大家嘴不說,可是總是覺得他們這一對有什麼地方不正常。大家,盡力讓他們在一起,可結果,你看到了,所有人都錯了。”
好久好久,蘇凡都沒有說話,蘇以珩也沒有開口。
直到過了好幾分鐘,蘇凡才說:“他,真的,好可憐!”
“這是宿命吧,他說這是他一直都無法逃脫的宿命。”蘇以珩道。
“是嗎?宿命,是什麼?人活着,不是應該讓自己更快樂更幸福的嗎?”蘇凡道,她說着,看着蘇以珩。
蘇以珩點頭。
“可是,人,往往無法做到這一點。”蘇凡嘆道,“總是想着應該怎麼樣好,卻總是,結果事與願違。”
像,她和逸飛!
蘇以珩沉默了。
“以珩哥——”蘇凡叫了聲。
“嗯。”
“敏慧的事,對不起!”蘇凡望着他,認真地說。
蘇以珩搖頭,道:“我和你說過,這件事和你沒關係的。每個人的婚姻,都是自己的選擇,我們——”
“如果我沒有在他們訂婚前去見逸飛,說不定——”蘇凡道。
“事情都過去了,迦因,你也別再說了,好嗎?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如果不是你,逸飛也不可能這麼快醒來,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所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其他的事,剩下的事,至於逸飛要怎麼選擇,這是他的權利,我覺得我們誰都不要再去幹涉了,你說呢?不要去撮合,也不要做別的什麼,讓他們自己好好思考,好好選擇,是不是?”蘇以珩道。
蘇凡點頭。
“這件事,我們翻過這一頁,剩下的,已經不是你能夠控制的了,迦因。”蘇以珩道。
蘇凡怎麼會不明白蘇以珩的意思?只是現在這樣——是啊,這是逸飛的事,是他該自己做選擇的時候,她遠離他,遠遠地離開他,這樣,他可以自由地、更加理智地做出他的選擇,不受干擾。
“至於阿泉的事,我們也只能盡力了。”蘇以珩嘆道。
“以珩哥,我爸這次,真的會很麻煩嗎?”蘇凡問。
“這次,看起來是較麻煩了,至少,在我知道的進叔這麼多年的仕途裏面,這次的事,算是較有殺傷力的。但是,不到最後,我們都不知道會怎樣。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讓事情朝着我們希望的方向發展。”蘇以珩道。
蘇凡點頭,道:“霍漱清也是這麼和我說的。”頓了下,蘇凡接着說,“可是,霍漱清說,我爸這次似乎並不想讓曾泉做什麼,我不知道他是想通了給曾泉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還是什麼,我——”
“我也不知道,進叔是想通了,還是怎麼了,不過,我的瞭解來看,他並非不想讓阿泉繼續走仕途,事實,他應該是希望阿泉一直照着這條路走下去,因爲他這麼多年的佈局都是如此。而現在,到目前爲止,他之所以沒有強逼阿泉回來,可能是在給阿泉一個機會,等着阿泉自己主動接受這樣的命運,接受他的安排。因爲,如果這次阿泉不能從內心裏想通,真正接受,那麼,以後會變得不可控制,這對阿泉對進叔,甚至對整個曾家都是很可怕的。”蘇以珩道。
原來,父親,只是在等着曾泉主動回來,等着曾泉主動來接受他的這一切安排啊!
車子,很快到了機場,蘇凡了蘇以珩的專機,直飛雲城。
當蘇凡離開京城的時候,羅茵也到了醫院探望覃逸飛,只不過,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剛剛從曾家老宅回來的念卿。念卿一聽姥姥要去看小飛叔叔,纏着非要去,羅茵沒辦法,只得帶着念卿去了。
醫院病房裏,雖然有很多人聽說覃逸飛醒了前來探望,可是基本都被覃家“感謝”在了外面,沒有幾個人能見到覃逸飛。以至於外界尚有傳言說,覃逸飛事實已經死亡,只是覃家在僞裝現場,虛張聲勢而已。畢竟覃逸飛車禍的事有太多的疑點,而且現在覃家這方面已經確定這是一場謀殺了,既然如此,這些傳言也未必沒有存在的市場。
羅茵來到病房時,裏面依舊只有徐夢華母女,還有葉敏慧和她母親蘇靜,已經前來幫忙照顧覃逸飛的江津。
和徐夢華一見面,羅茵完全掩飾了內心的尷尬,滿滿都是爲逸飛甦醒而欣喜的表情,畢竟,不管和什麼相,逸飛甦醒是最大的喜事,至少覃家這邊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不幸的萬幸,不是嗎?
只是,現在一個問題解決了,另一個問題,接踵而至。
不管是徐夢華母女,還是蘇靜母女,都儘量沒有讓羅茵知道逸飛清醒後說的第一句話。
然而,當念卿跑進了覃逸飛的病房,跑到他的病牀邊,覃逸飛一直毫無生機的臉,猛然間有了精神。
“念念——”他叫着她的名字。
念卿抱住覃逸飛,狠狠地親了下他的臉,覃逸飛露出了虛弱的笑容。
“小飛叔叔,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念卿道。
“我們的念念也是擔心壞了啊!”葉敏慧微笑着攬住念卿的脖子,道。
“當然了,小飛叔叔是最愛的叔叔了,我天天,天天都和太姥姥一起跟天的神仙說,要讓小飛叔叔快點醒來,快點醒來。”念卿說着,病房裏的人都笑了。
連覃逸飛也笑了。
羅茵總算是舒了口氣,念卿是個天生的開心鬼,總是能讓所有人都開心起來。
“你們真的以爲我們在跟天的神仙說嗎?”念卿問。
大人們都笑着。
“太姥姥說世沒有神仙,所以不用跟神仙說。”念卿很認真地解釋。
“那太姥姥說什麼了?”蘇靜笑着問。
“太姥姥說,小飛叔叔是這個世最好最善良的人,所以,小飛叔叔一定會康復的。”念卿道。
她這大人樣的表情,讓所有人都大笑不止。
覃逸飛含笑注視着孩子,這些年下來,念卿也長大了,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小飛叔叔,我好想早點見到你,可是,媽媽不讓我來,姥姥也不讓我來,她們說我會會吵到你,可是我真的好想——”念卿說着,已經開始流淚了。
念卿對覃逸飛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畢竟幼時的習慣相處,早根植在她的記憶之了。
一說到蘇凡,覃逸飛的心,顫抖了。
“沒事,念念不哭。”覃逸飛伸手要去給孩子擦眼淚,念卿趕緊自己擡手擦了眼淚。
雪初,爲什麼,你,不在!
然而,身在烏市的霍漱清,和以往一樣,一大早趕到了辦公室開始一天的工作。雖說烏市和京城甚至內地其他省份相有時差,可是多年的習慣讓他總是別人早到辦公室。而熟知他這個習慣的人,不止他的前後兩位祕書。
孫敏珺一大早做好了早餐等着他起牀,並且在他喫早飯的時候把新聞通報放在了他的桌子。
而到了辦公室沒多久,另一位他意想不到卻又不怎麼出乎意料的客人,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一如既往。
“江記者,這麼早?”霍漱清見她進來,微笑道。
“霍書記您不是更早?”江採囡笑道,坐在了他對面。
“習慣了,年紀大了不容易睡着了。”霍漱清道。
“您這麼說,別人可怎麼活?”江採囡笑道,“全國那麼多跟您同級的人,恐怕都要哭死了。”
霍漱清笑了,讓祕書放下了給江採囡的咖啡。
等到辦公室裏剩下兩個人,霍漱清才說:“今天你來,是有什麼事?不會只是來大清早找我聊天吧?”
江採囡笑笑,從包包裏掏出一份書,放在了霍漱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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