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悠姐，她愛的，只是她想象出的愛情，想象出的曾泉，真實的曾泉，她根本不瞭解，她也沒有用心去了解，她只是在用她認爲的方式表達她的愛，承受着婚姻的責任。可是，她真的沒有用心去愛，她總是懷疑我哥和迦因姐，是因爲她把自己放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她用這件事來折磨自己，也折磨我哥，折磨迦因姐，折磨所有人。這是錯的啊，以珩！”顧希抓着蘇以珩的手，盯着他的雙眼，“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如果她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放手好了，讓我哥自由，讓她自己也自由，再這樣折磨下去，他們兩個只會互相怨恨，越來越遠。難道你想看着他們這樣嗎？”
蘇以珩，不語。
“他們是你最親近的朋友，你必須認真做真正對他們好的事，而不是這樣一味地偏袒希悠姐，蘇以珩，你這樣，不行啊！”顧希道。
“你，覺得我該怎麼做？”蘇以珩道，“阿泉要位，希悠要成爲第一夫人，那是希悠的夢想，是阿泉的夢想，我難道要勸他們分開嗎？”
“坐那個位置，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愛情還重要嗎？”顧希望着丈夫，反問道。
蘇以珩看着妻子。
“如果爲了那個位置，必須要犧牲自己的感情，那麼他們兩個認命好了，而不是繼續互相折磨，算是演戲，他們也得演下去。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是他們的命運，不要再怨天尤人，把錯誤都推到別人身去，而不承擔自己的過錯。”顧希道。
“你說，我該怎麼做？”蘇以珩道，“阿泉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他是不會放棄的，而希悠。”
頓了片刻，蘇以珩道：“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不是說別人勸一次兩次可以改變什麼的，讓兩個人冰釋前嫌，相愛的。”
顧希盯着丈夫。
身在滬城的兩個當事人，怎麼會知道自己最親近的好友，爲了自己的事被妻子怪怨了呢？
這樣的夜，兩個人依舊和以前一樣，相敬如賓，即便是躺在一張牀，卻也連手都沒有碰一下。
方希悠看着一旁熟睡的丈夫，嘴巴張開好幾次，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看着他的背影。
“你要是想出去玩的話，約個人陪你去。”曾泉轉過身，看着她，道。
“嗯。”她應了聲。
“打算什麼時候回京？”曾泉問。
方希悠看着曾泉，良久，才說：“阿泉，這次的事，對不起！”
說着，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曾泉看着她，卻是久久不動。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讓你和以珩。”方希悠道。
“我不是說過，這件事不要再說了嗎？”曾泉道。
方希悠看着他。
他的心裏，嘆了口氣，轉過身擁住她。
方希悠閉眼。
“希悠。”他輕輕叫了她一聲。
她沒說話，擡頭望着他。
“這件事，我們，都有錯，所以，我們，不要再說誰對不起誰了，好嗎？”曾泉道。
方希悠，愣住了，眼裏的淚，也滯住了。
“這樣，過去吧！誰，都不要再提了。”說着，他輕輕鬆開手，方希悠卻抓住了他的手。
他，輕輕推開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休息吧！”他迴避了她的眼神，轉過身，背對着她。
方希悠，苦笑了，無聲的。
不要再提了，可是，他的心裏，還是在介意的，不是嗎？
誰都有錯，可是，錯的最多的人，是她，不是嗎？
他是在怪她，不是嗎？
夜色，越來越深。
蘇凡躺在牀，望着黑漆漆的屋頂。
顧希和蘇以珩去烏市了？顧希去了？是玩兒，還是。
前些日子還和顧希約好一起在滬城開店，而現在，她已經決定放棄了婚紗店，卻還沒有和顧希說，她真是，不應該啊！
這個點，顧希和蘇以珩應該已經睡了，還是明天再打電話說吧！
做人得厚道，不是嗎？答應過別人的事，如果爽約了，也得和人家說清楚，要不然是坑人了，絕對不行。不能耽誤顧希的事！
想着想着，蘇凡也睡着了。
滬城的黎明，來的早，她也早習慣了。何況現在是在曾泉家裏住着，方希悠又來了，不能睡懶覺。
然而，等蘇凡洗漱完畢下樓的時候，只看見方希悠一個人在餐廳裏喫早餐。
“嫂子早！”蘇凡微笑着打招呼道。
“你也早！”方希悠擡頭看了蘇凡一眼，笑了下。
“我哥已經班去了？”蘇凡問。
“嗯，剛剛出門。他喜歡早點去辦公室。”方希悠道。
僕人端來早餐，蘇凡道謝。坐在方希悠對面開始喫飯了。
“嘉漱還沒醒來嗎？”方希悠問。
“昨晚半夜起來玩了一個多小時，四點多才睡着的。這會兒還在睡。”蘇凡道。
方希悠看着蘇凡。想了想，才說：“伯母怎麼樣？嚴重嗎？”
蘇凡反應過來這是方希悠在問霍漱清母親，便微笑着道謝道：“沒什麼大礙。謝謝嫂子。過兩天可以出院了。”
“那，出院之後，還是在榕城嗎？”方希悠問。
“嗯。現在烏市那邊太冷了。我婆婆年紀大了，很難適應，等到春天暖和了。我們再把她接過去一起住。”蘇凡道。
“你已經決定去那面工作了嗎？”方希悠問道。
蘇凡點頭。道：“那邊。額，有很多新鮮的東西。我想去嘗試一下。”
方希悠笑了下，端起咖啡喝了口。道：“漱清一定很開心吧？”
“是他讓我過去的。”蘇凡道。
方希悠“哦”了一聲，聽蘇凡問：“嫂子最近是不是很忙？”
“還好，前陣子忙。所以夫人讓我休假幾天。”方希悠道。
“那還真是不巧，我哥要去那面。”蘇凡說着，忙說，“不如你也一起去吧！你們一起住我們家，我和嘉漱跑來打擾你們，要是不請你們過去住，我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不了，阿泉過去是公事，我不去跟他添亂了。”方希悠說着，想起蘇凡好像去了救災的地方，便說，“你是不是之前去過那面那個發生了雪災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蘇凡問。
“額，聽說的。”方希悠道，“你怎麼去那裏了？那麼危險的？”
蘇凡笑了下，她又不能和方希悠說是自己太任性，所以跑了過去的，這種事，還是不要傳出去好了。可是，方希悠這麼問，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撒謊。
既然不知道怎麼撒謊，那實話實說，算被方希悠笑話也沒關係。
“其實，我是想過去看看霍漱清，，跑過去了。”蘇凡道。
方希悠愣住了，看着蘇凡。
“霍漱清也說我太過分了，可是，我，”蘇凡尷尬地笑了，道，“我這人做事沒腦子，不像嫂子你那麼聰明。我是想過去，然後去了。”
這是沒腦子嗎？這，簡直是太聰明的做法了。雖然會讓霍漱清的風評方面有些影響，這些風評也只是同僚之間，是對手對他會有批駁，可是，對於霍漱清來說，於公於私，蘇凡這種做法簡直是滿分。於私，霍漱清會感覺到滿滿的愛意，嘴說蘇凡過分，可心裏是很甜很美的。於公，蘇凡到達災區後探訪了災民，瞭解了災情，會讓那面的領導和職工對霍漱清的好感倍增，會把他看做是一位親民的領導。親民，這是輿論和民衆對領導的一個評價，非常好的一個評價。而霍漱清，利用蘇凡也得到了這樣的評價。
這夫妻兩個，還真是。
方希悠對蘇凡笑了，道：“我還是很佩服你啊！不過，你去了那面的話，婚紗店徹底放棄了嗎？”
“嗯，我已經交給了雪兒，不過，之前顧希和我說一起開店的，我現在也只能和她說抱歉了。”蘇凡道，“霍漱清說顧希和以珩哥在那面那邊，可惜我只能等回京才能見到他們來說這件事了。”
“沒事，顧希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起生意，你和漱清在一起一家團圓，更加重要。”方希悠道。
“是啊，不過是感覺讓顧希失望了。”蘇凡邊喫邊說。
在這時，樓傳來哭聲，蘇凡便趕緊擦了下嘴巴，起身對方希悠道：“肯定是嘉漱醒來了，我去看看。”
說完，蘇凡樓了。
方希悠看着蘇凡的背影，久久不動。
蘇凡，還是不能小看啊！
方希悠坐在椅子，陷入了深思。
夫人說的話，總是在她的腦子裏迴盪。
蘇凡並不是個簡單的人，一直以來，她對蘇凡和曾泉的那段過去很介意，直到現在還很介意，可是，蘇凡很明顯已經從那段尷尬當走了出來。而蘇凡的做法是正確的，如果一味地迴避躲避，才讓事情變得複雜，沒事的也會躲出事來。蘇凡這樣對待曾泉，也會消除曾泉的尷尬，讓他們的關係回覆正常。而不是像她這樣。
不能這樣下去了，不能了。
可是，那件事，在她心裏始終是根刺，插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一下子拔掉？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在蘇凡面前失了分，絕對不能。
她是方希悠！
於是，在蘇凡和保姆哄着嘉漱，給孩子穿衣的時候，方希悠推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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