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始終在她的耳畔。
她不希望他的心裏有別人,他也是同樣。他說的是沒錯,可是,這樣的時候,他和她說這種話。
蘇凡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怪的感覺,好像什麼東西卡在她的心頭,難受極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蘇凡並不知道霍漱清在樓做什麼、見什麼人,他有太多的事,是她不知道的。正如霍家的這所房子,是她在和他結婚這麼多年後才第一次到來,而霍家從沒人提及過這裏,不管是婆婆,還是霍佳敏。
他有太多的祕密,她不知道。可見的,還有他心裏的。
蘇凡苦笑了下,她不希望他的心裏有別人,可是,他的心裏到底是什麼,她怎麼知道?有沒有,有什麼,她從沒走進去他的心裏,她知道什麼呢?像母親說的,像霍漱清這樣的人,根本不是她的那點心思可以揣度的。那麼,他們的這個婚姻,是不是,很怪呢?
她坐在桌邊,靜靜喝着咖啡。
也許,他們的這種狀況,從他們相識之初開始了,是這樣的,他們的相處方式,始終都是這樣,從未改變。他沒有辦法向她敞開心扉,而她,哪有機會呢?他那麼忙,而她的感情,都是些小兒女的糾結,怎麼和他的?
她的事,都是小事,他的,是大事。
蘇凡捧着咖啡杯,可是杯子已經涼了。
轉過頭,明淨的落地窗外,院子裏的綠植安安靜靜站立着,好像時間都停止了一樣。
一切,都停止了。
是她貪心了吧!他那麼愛她,縱容着她,她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這是很多女人都得不到的吧!
“夫人?”身旁,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蘇凡看了眼,是adam。
“怎麼了?”她問。
“您的咖啡涼了,我給您再換一杯。”他說。
“哦,謝謝。”蘇凡道。
“不客氣,還有,這是您的點心。先生說您喜歡喫這種,我提前給您做了,剛剛出爐。”adam禮貌地說。
蘇凡看着桌子的小點心,白色鑲着金邊的瓷碟,裏面放着一塊小小的蛋糕。拿起叉子,小心地夾起一塊蛋糕放進嘴裏,入口即化,真是美味極了。
甜甜的味道,似乎一下子流進了心裏。
他是個強勢的男人,似乎總是要掌控一切,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所有的一切,他都要掌控。她心裏想的,她喜歡的,他都要掌控,真是。她該說自己太幸福了呢,還是覺得他太累了?
“夫人,您的咖啡!”adam端着咖啡放在了蘇凡面前。
“謝謝。”蘇凡道,說着,她看了眼樓梯方向,道,“霍漱清還沒談完嗎?”
“是的。”
蘇凡“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了。
“您有什麼需要叫我,李祕書在樓陪着霍先生。”adam道。
“沒事。”蘇凡說完,看着他轉身了,想了想,便叫了他一聲。
“夫人。”
“您,一直在這邊嗎?”蘇凡問。
“額,前些日子纔過來的。”adam答道。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爲念卿小姐做她喜歡的蛋糕喫。”adam回答滴水不漏。
他不能讓蘇凡知道他在那面,因爲霍漱清沒有批准他可以告訴她。
“那我先謝謝您了。”蘇凡道,“額,這邊家裏,一直都沒人住嗎?”
“是的,夫人。”adam答道。
“那,您是跟着霍漱清多久了呢?”蘇凡起身,在地慢慢踱步,觀賞着架子擺放的物件,問道。蘇凡看了他一眼,笑了下,道:“您不僅僅是開咖啡店那麼簡單的吧?沒事,您不用回答,我只是隨口問一下而已。”
“抱歉,夫人。”adam道。
“沒事,沒什麼可抱歉的。每個人都有祕密的。”蘇凡道,“不過,您的咖啡和蛋糕手藝真是大師級別了。”
“謝謝夫人。”
“我去院子裏看看,您去忙您的吧!”蘇凡道。
院子,其實並不算小,在這繁華的滬城的市心區域裏,已經是很大了。
霍漱清的祕密,她還是不要問了。
手機,響了。
她看了下,是曾泉打來的。
“幹嘛呢?”他問。
“你不用工作嗎?”她反問道。
“這會兒正好有點空,給你打個電話問一下。”曾泉道,“醫院那邊情況怎麼樣?”
“額,不算好吧!”蘇凡坐在院子裏的鞦韆,慢慢晃着,道。
“怎麼了?”他問。
“我想,我和覃家的事,這樣完了好了。”蘇凡嘆道。
曾泉“哦”了一聲。
“我嫂子也,也對我有意見,和徐阿姨一樣的有意見,而霍漱清,他,他說了不想再讓我和逸飛有任何瓜葛。所以,我好像已經完全沒有資格再去過問他的事了。”蘇凡道。
“那不要再管了,逸飛是個大人,該怎麼樣做,他自己心裏會有數的。而且覃家那邊,沒必要去拿你的熱臉貼他們的冷屁股。”曾泉道。
蘇凡笑了下。
“怎麼了?”曾泉問。
“額,沒事,我明白。霍漱清說。現在事情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了,而且,現在這樣。我也,”蘇凡頓了下。道。“哥,我想逸飛可以儘快康復。”
“我明白。可是這件事,你不能再過問插手了。”曾泉道。“相信逸飛吧!他會挺過來的。”
蘇凡點頭。
兩個人都沉默了。
“穎之姐,她還好嗎?”蘇凡問。
“我也好久沒見了,今晚不是一起喫飯嗎?到時候你知道了。”曾泉道。
“穎之姐。她是個好人。”蘇凡道。
“我知道。”曾泉答道。
“那。我是不是提前過去在家裏準備?”蘇凡問。
“可以啊!如果你和霍漱清沒事的話,可以早點回去。不過,我猜他應該會有事要處理的。”曾泉道。
“沒事。讓他去忙好了。我回去。”蘇凡道。
“那這樣吧。晚再見,我還有事。”曾泉道。
“好。你忙吧!”蘇凡說着,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