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現在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而霍漱清那邊,每每看着她的來電,或者來電記錄,就會盯着看好一會兒,然後就是嘆息一聲,閉着眼靜坐。
辦公室裏的牀雖然也舒服,可是沒有家裏的大,更沒有她。那張牀,只是供他臨時休息的,根本不是讓他當做家來長期住的。
離家第四天的時候,覃東陽突然來了,打電話約他一起喫飯聚聚。
“你們家夫人准假嗎?要不要我打電話給你請假?”覃東陽還笑着說。
“請什麼假?你說吧,在哪兒?幾點,我看看安排。”霍漱清道。
這幾天和蘇凡冷戰着,霍漱清的心裏也是煩透了,對下屬們的態度也很不好,下屬們也都是戰戰兢兢的。現在覃東陽來了,總算是有個可以陪他說說話的人了。聊聊天,喝喝酒,輕鬆一下。覃東陽是他的故交,不管幹什麼,總好過其他人。
“今晚,六點半,有空嗎?你要是忙,我就等你。”覃東陽道。
“我讓李聰看看時間再跟你說,就咱倆,你別給我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了。”霍漱清道。
“放心,我也想和你好好喝兩杯。”覃東陽笑着道。
掛了電話,霍漱清跟李聰了解了一下今晚的安排,讓李聰調整了一下,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可以調整的,便和覃東陽約好了今晚一起喫飯。
“你不帶夫人過來嗎?”覃東陽問。
“跟你說了就咱倆的,你現在這是連話都不會聽了啊!”霍漱清道。
覃東陽笑了,道:“我這不是想找機會見見你家夫人嘛!”
“私有財產,哪有你想見就見的。”霍漱清道。
“哈哈哈!”覃東陽笑着,道,“你啊,真是,我要笑死了,把你家小蘇都寵成什麼樣子了?感覺這都不是老婆,是你從哪兒養的一個新寵。”
“得得得,你這嘴巴就是乾淨不了。我還有事要忙,晚上再聊。”霍漱清說完,就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覃東陽笑着搖頭。
覃東陽在回疆也是有產業的,藉着新絲路計劃的推廣,覃東陽早就賺了不少。這次來回疆,也是剛從中亞那邊談完項目過來視察回疆公司的業務,然後來和霍漱清喝酒聊天的。
這邊,霍漱清和蘇凡還不知道怎麼辦呢!另一對夫妻,蘇以珩和顧希已經從摩洛哥回京了。
在葉承秉的親自出面之下,以及外交方面的協調,蘇以珩把顧希“解救”了出來。
因爲其他的事務,葉承秉先行回國,沒有和蘇以珩和顧希一起走。
回國的飛機上,顧希靜靜坐在舷窗邊。
蘇以珩走了過來,拿了一條披肩,給她披在身上。
顧希回頭,靜靜注視着他。
蘇以珩坐在她身邊,擁住她,顧希便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該怎麼跟我哥說這件事?”顧希低聲道。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些天出了太多的事,讓她的身體和心理都很痛苦。
“這是意外,我們,誰都沒有辦法。”蘇以珩道。
顧希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哥。如果,如果我不這樣自作主張把bobo帶走,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該怎麼辦?”
蘇以珩緊緊擁着妻子,臉頰在妻子的頭頂磨蹭,道:“阿泉他,他會理解的,我們,我們是好心,只是意外……”
“如果不帶走那孩子,把她留在國內什麼地方藏起來,她也許還能平安長大。如果希悠姐真的不能生,我哥也好歹算是有個孩子留在這世上。現在,現在我把他的這麼一點希望都給毀了,還,還給大家帶來這麼多的麻煩!我,我真是,真是……”顧希說着,掩面而泣。
“別這麼說,這是意外。而且,希悠一定會有個孩子,一定。你別這麼悲觀,不要把什麼事都攬到自己身上。”蘇以珩給妻子擦着眼淚,道。
顧希流淚搖頭。
“也許,就像秉叔說的,這件事,也未必是壞事。”蘇以珩道。
顧希淚眼汪汪看着蘇以珩,蘇以珩嘆息一聲,道:“那孩子活着,對阿泉遲早都是個麻煩。可是,另一方面,如果希悠真的不能生,那孩子活着,阿泉也算是有個孩子活在世上。現在這樣……”
聽丈夫這麼說,顧希靠在他的懷裏流淚。
“我對不起我哥,我對不起大家。我……”顧希道。
“乖,乖,別說這些,別這樣,好嗎?”蘇以珩輕輕吻着妻子的臉,道,“孩子的事,我們,我們一起和阿泉去解釋。至於,至於其他的,”蘇以珩頓了下,道,“慕辰和我說,那邊的談判沒有問題,還是按照之前我們的計劃在進行,到過年前應該就可以掛牌
“真的嗎?”顧希坐起身,望着蘇以珩,問道。
蘇以珩點頭,道:“嗯,之前就談的差不多了,現在慕辰替我過去,一來是掩人耳目,二來也是敦促進程。這個項目,慕辰一直是跟着我在參與的,該怎麼做,他很清楚。以後,如果他那邊允許,我可以讓他代替我去直接處理這方面的事。”
“這樣,可以嗎?”顧希道,“他不是京通的人,你把這樣重要的事交給他,董事局那邊……”
“慕辰是霍領導派過來的,霍領導雖然沒跟我明說,可他這麼做的意圖很明顯,他是希望慕辰參與這些事務的。以後我就多讓慕辰來做一些,也算是對霍領導那邊有個交代。”蘇以珩道,“而且,慕辰的能力和組織紀律性,顯而易見,他信得過。”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顧希擦去眼淚,道。
“好了,現在不要想這件事了。”蘇以珩說着,招手讓服務人員端來熱牛奶,親手接過杯子,端到妻子的嘴邊,“來,乖,把這個喝了睡一覺,睡一覺就到家了。”
顧希接過牛奶杯,喝掉了杯子裏的牛奶。
“我好睏,蘇以珩。”顧希道。
“走,我抱你回去睡覺。”蘇以珩說着,就把妻子抱了起來,一直抱到了牀上。
牛奶里加了安眠藥,顧希這些日子太累了,可是心情又不好,如果沒有藥物,是根本不會好好睡覺的。
蘇以珩的手,輕輕撫摸着妻子的臉,和手。他的手指,掠過妻子皮膚上的那些傷痕。
她是一個模特,容貌對她來說比命都要重要,可現在,她的臉上被擦破了皮,而手上……
蘇以珩俯身,輕輕親着妻子的臉。
關上門,蘇以珩叫了助理一聲,拿來了飛機上的衛星電話。
“阿泉,是我。”蘇以珩道。
“以珩?你們已經回來了?”曾泉忙問。
“還沒有,在飛機上。你現在已經到武漢了?”蘇以珩問。
“是啊,已經開始工作了。”曾泉道。
“希悠也在?”蘇以珩問。
“嗯,她這幾天幫我收拾一下家裏。你們幾點到?我和希悠回去看看你們。”曾泉道。
“還有十二個小時。”蘇以珩道,“我也想見你,和你,談點事。”
“你是說,那孩子的事嗎?”曾泉問。
蘇以珩愣了下,道:“嗯,還有別的。”
“那孩子的事,小舅跟我說了。”曾泉道。
“對不起,阿泉,我們……”蘇以珩道。
“別說這些,以珩。這次讓顧希受委屈了,你不要來安慰我,好好照顧顧希。具體的,等咱們見面再聊。”曾泉道。
“阿泉……”蘇以珩道。
“以珩,什麼都別說了。你,你們沒有對不起我,是我連累了你和顧希。”曾泉道。
蘇以珩頓住了。
“好了,你也休息吧!回來咱們再說。”曾泉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在手裏,曾泉靜靜坐着,一動不動。
書房裏的燈,照着他的臉,明暗交錯。
那個孩子,在槍戰中意外死亡。不知道是哪方面開的,現在屍體也在回國的路上,準備回來屍檢。
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
曾泉看向門口,是方希悠進來了。
“怎麼還不睡?”方希悠問。
“哦,我再看點東西。”曾泉道。
“早點休息吧,時間還多着呢!你慢慢看也來得及。”方希悠道。
曾泉看了她一眼,她的心情好像很好。
“有什麼,喜事嗎?”他問。
方希悠愣了下,看了他一眼,笑了下,道:“以珩他們回來了,不是喜事嗎?難道你不高興?”
“我高興。”曾泉道。
“是啊,而且啊,敏慧說逸飛打電話給她,要她去美國和他一起了。現在以珩和顧希回來,敏慧就去美國。”方希悠道。
曾泉盯着她,道:“這是敏慧和你說的?”
“不是她還能是誰?你還不知道嗎?前天徐阿姨去京裏探望靜姨,還和靜姨提了逸飛和敏慧的婚事呢!徐阿姨好像還是很想促成這樁婚事,靜姨那邊也沒說什麼。”方希悠道。
“他們兩個,又要?”曾泉驚呆了,道。
方希悠笑了,道:“怎麼,你不樂意?他們兩個能和好,這是好事。難不成非要老死不相往來才合你的意?你啊,可別怪敏慧,這次全是逸飛主動的。不是敏慧逼他,徐阿姨也沒逼,是逸飛自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