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你在說什麼?”
“你會不知道?”秦暖暖握着秦安可的下巴,強迫她擡頭與自己對視。
秦安可抑制不住自己的顫抖起來。
就見秦暖暖靠近了她的耳邊,低冷的聲音如同地下室的氣溫,砭人肌骨,寒意一點點滲透進她的骨頭裏。
“秦安可,你知道我爲什麼一直這麼忍讓你嗎?”
秦安可的牙齒都在戰慄。
秦暖暖卻是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說話!”
秦安可被抽得偏過臉去,脣角帶着血絲,臉上是五個紅腫的手指印。
“因爲……因爲我們是親姐妹……”
秦暖暖笑着輕輕撫摸秦安可的臉,將散落下來的碎髮別在耳後,笑容裏多了幾分冷意。
“那如果我們不是呢?”
秦安可瞬間哇哇大哭起來。
“姐姐,你是不是聽了誰胡說八道,我們是親姐妹啊,你千萬不要聽那些小人挑撥離間,我們之間可以做親緣鑑定的!”
秦暖暖斂眸。
看着眼前這個哭得滿臉鼻涕眼淚的人,心底不禁好笑。
上輩子她到底是有多蠢,纔會輸給這種弱得自己一根手指頭就能夠碾死的廢物。
她並沒有被秦安可這句話哄騙。
捏着她下巴的手緩緩下移,聲音裏多了幾分誘哄的味道。
“看來你是知道了什麼了。”
秦安可拼命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秦家名正言順的二小姐!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秦暖暖懶得再跟她廢話,掐着她脖子的手逐漸用力。
“徐夢晴在什麼地方?”
有些事,秦暖暖已經想通了。
既然,秦安可和她有親緣關係,那就說秦安可有可能是她媽媽生下來的親妹妹。
也有可能是秦父和別的女人所生的野種。
最大可能就是徐夢晴。
關於這件事情,邵九霄幫她查了很多。
調查之後發現,秦安可出生的那段時間,秦父主要是和徐夢晴在一起。
當然,秦父那樣的人身邊不可能沒有別的女人。
可那些女人都已經被邵九霄一個一個找到,並且抽血進行對比。
哪怕是發生過一夜情的舞女,憑着邵九霄的勢力也沒有落下一個。
可都不是。
自然,她媽媽已經去世二十多年了,不可能還有新鮮的血液樣本留下。
她當然不可能做出掘屍刨墳的事。
既然不能,不如換種做事方式。
看着秦安可這樣子大概也是知道一點自己的身世。
秦暖暖要做的就是確認。
畢竟,我不會允許秦安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自己的親妹妹。
這件事必須要確定。
想到這,秦暖暖的眼底已經多了幾分戾氣。
“說吧,徐夢晴在哪裏?”
秦安可淚流滿面,拼命搖頭。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憑着秦安可的腦子還想不到秦暖暖起了要將她和徐夢晴做親子鑑定。
秦暖暖握着她的脖頸逐漸加重,半點也沒有客氣。
可是,自始至終秦安可只有一句話。
“我真的不知道!”
秦暖暖看着手下快要窒息死亡的秦安可,終於確認秦安可沒有撒謊。
秦安可不是那種至死都保守祕密的剛烈之人。
要是放在戰爭年代,她這種人就是漢奸。
所以,看這樣子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怕是徐夢晴也清楚秦安可這樣的性格,所以才故意沒有告訴她的。
秦暖暖站起身,俯瞰躺在地上一個勁兒乾嘔的秦安可,給她丟下了一張紙和一支筆。
“徐夢晴經常會去的地方,還有她有哪些不動產,寫清楚了。”
秦安可低頭看了一眼那空白一片紙,半天不去拿被扔在一邊的筆。
秦暖暖看她還想反抗的樣子,嗤笑一聲。
“我會吩咐下去,寫完了纔有飯喫,秦安可我不是一無所知,別想騙我。”?
秦安可死死咬着下脣,有鮮血從脣角流淌下來,一滴一滴滴落在白紙上。
秦暖暖看也不看一眼,轉身就走。
不鏽鋼門砰的一聲被砸上。
整個房間裏只留下一盞昏黃的燈光。
不出一個小時,秦暖暖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不少地方。
有不少物業是S市或者是其他一線城市的高奢住宅。
秦暖暖嗤笑了一聲。
看來,她和秦建業都小看徐夢晴這個女人了。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個地名上。
衡水村。
就是秦暖暖被徐夢晴寄養的那個漁村。
一次,兩次。
這個漁村被反覆提起,秦暖暖開始有些懷疑。
她想起了沈思悅寫在自己掌心的那個電話號碼,她查了查那個號碼,發現幾個月前已經註銷了,甚至被移動營業廳二次投入市場。
秦暖暖正好能夠找到那個電話的信號。
通過這個信號,秦暖暖鎖定了幾個月前這個電話的位置。
正巧,也是在衡水村附近。
雖然很不想要再次回到那個地方,但是秦暖暖還是打算過幾天回去一趟。
說起來,她也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
帶着邵九霄去了一趟商場,買了不少東西。
……
……
翌日,秦暖暖帶着大包小包和邵九霄一起前往衡水村。
衡水村並不在S市周圍,而是位於隔壁省的一個偏僻村莊。
靠海,丘陵,貧瘠。
完全靠天喫飯。
路上就是幾乎一整天,秦暖暖因爲起得太早,一直暈暈乎乎得靠着邵九霄睡覺。
直到傍晚天快要暗下來的時候,車子才緩緩駛入衡水村。
這樣貧窮的村子裏忽然來了一輛看起來就很貴的車,讓整個村子的人都忍不住探頭探腦看出來。
有些人甚至像是幽魂一樣跟在車子後面,抻着脖子,眼睛裏露出一抹羨慕與渴望的光芒。
那些沒事可幹的村婦們對着豪車指指點點,猜測是誰家出去的人發達了,現在衣錦還鄉來了。
直到車子慢慢朝着村尾而去,停在了村尾的一幢小房子前面。
秦暖暖透過窗戶望向那座破舊的只有一層的小平房。
母親死後,她被秦父和徐夢晴送到這裏,受盡折磨。
然而,之後所有的溫情都在這幢小房裏發生。
給她幼小的人生裏照進一抹陽光。
“岑婆婆。”
想到故人,秦暖暖的聲音裏透着幾分哽咽。
邵九霄望着秦暖暖,目光裏滿是溫柔。
這也是他人生的起點。
他遇見秦暖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