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得擡頭看向秦暖暖，卻又很快平靜下來，“秦暖暖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把安可抓起來囚禁，就是爲了這種事嗎？”
秦暖暖可跟他客氣，手上的力道更重。
“老實回答！”
秦建業被掐得喉骨劇痛，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就要被秦暖暖捏碎了。
他像是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仰着頭，抻直了脖子大口大口喘氣。
“我……我要死了……你快放手……”
秦暖暖沒理會他。
秦建業喘了半天，啞着嗓子說，“我告訴你，你快放手……”
秦暖暖鬆了手，把人丟到地上。
秦建業在地上滾了一圈，喫力地爬起來，轉身就要朝着外面跑，連帶來的那個女人都不要了。
只可惜，跑了幾步就被一個黑衣保鏢拽住，直接按倒在了地上。
秦暖暖蹲下來，蹲在堂屋的門檻上，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秦建業，我一直想不通，爲什們媽媽死後你對我的態度和對待秦安可的態度差那麼多，就好像我不是你的女兒，秦安可纔是你唯一的女兒。”
秦建業喘着氣，努力擡頭瞪視着秦暖暖。
“你在胡說什麼！你不是我女兒我養你幹什麼！”
“你養我了嗎？把我送到這裏，給了兩個月生活費，然後就消失不見了，秦建業你知道這家人是怎麼樣的畜生嗎！你還有臉說我是你女兒！”
她是朱婆婆養大的，之後的一切開支都是邵九霄支付的。
生她的是媽媽，養她的卻不是秦建業這個父親。
狗屁的血濃於水，秦建業不把她當女兒，她現在何曾把秦建業當成父親過！
秦暖暖自嘲的笑了一聲。
“秦建業，你恨我媽，也恨我，所以纔會這麼對我。可是爲什麼你寵秦安可？讓我猜猜。”
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在水潤的脣瓣上輕輕點了點。
“因爲秦安可不是媽媽生的，而是徐夢晴生的，是不是？”
秦建業的眼底閃動着恐懼，下意識得想要掙扎，情緒異常激動。
“秦暖暖你腦子有問題嗎？這樣的話你怎麼說出來的！那時候你媽媽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那個醫院都是她家裏投資的，我怎麼可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換孩子的事情！”
的確，這個可能秦暖暖也考慮過。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畢竟，如果連換孩子這種點子都能想得到，那麼就一定有辦法能換成功。
秦暖暖眯了迷眼，對他說，“媽媽懷孕的同時，徐夢晴也懷孕了，前後就差了一個月。”
秦建業咬牙，“你也知道差了一個月啊！”
他並沒有隱瞞徐夢晴當時懷孕的事情，既然秦暖暖現在有能力查出來，那麼就沒說明已經騙不了她了。
但是，有些事秦暖暖不知道。
秦建業冷笑一聲，“你知不知道，徐夢晴的孩子是你媽媽親手派人打掉的！”
秦暖暖皺眉。
秦建業看見她這樣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我是恨你媽媽，她殺死了我的孩子，我難道不該恨她嗎？但是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我知道了你在鄉下受苦，立馬就派人把你接回來了，之後一直好喫好喝供着，是你不知感恩，心肺都爛了的狗東西。”
秦暖暖咬牙，默默不說話。
她雖然生氣，可是不會對着秦建業動手。
可是邵九霄卻沒客氣，揚手給了秦建業一拳。
邵九霄這一拳用了力，秦建業的鼻子鮮血直流，鼻樑骨估計都斷了。
秦建業痛得眼淚鼻涕一起下，擡頭對上了邵九霄凜冽的目光，到了嘴邊罵人的話就吞了回去，縮着脖子一個字都不敢說。
邵九霄居高臨下睥睨着秦建業，聲音低沉而恐怖。
秦建業吐出一口血沫，裏面有兩顆被打落下來的牙齒。
他像是一隻瘟雞，一言不發。
秦暖暖站起來，攔住了滿眼危險的邵九霄。
“秦建業，這些事我會查清楚，不過有句話我要告訴你，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再有機會起來，只要我在一輩子就是一個破產的失敗者。”
秦暖暖說完，揮手讓保鏢放人。
秦建業喫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擡頭冷冷盯着秦暖暖。
“秦暖暖，我是你爸！”
秦暖暖對上他的目光，冷笑。
“可惜你沒機會了，守着你僅有的那點財產好好過日子吧，別把棺材本都賠光了。”
秦建業罵罵咧咧，“你生出那會兒，我就該把你扔進馬桶裏淹死……”
話沒有說完，心窩被狠狠踹了一腳。
秦建業摔了出去，砸在滿是雞屎的院子裏。
頭頂，那個渾身戾氣的男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來，他顧不上疼，連滾帶爬朝着院子外面跑。
這一回，倒是沒人攔着他了。
秦建業帶來的那個年輕女人看見秦建業丟下自己跑了，眼睛立刻紅了，跳着腳大罵，“秦建業，你這個老畜生，老孃年紀輕輕一個小姑娘陪着你這個半老頭子，你竟然無情無義就這麼把我丟了。”
她罵得撕心裂肺，可這麼多人看着她，她又不敢就這麼跑了。
直到秦暖暖清冷的目光望過來，那年輕女人被那目光震懾，鋸嘴葫蘆似的閉了嘴。
秦暖暖朝着她走了幾步。
年輕女人恐慌得往後退了幾步。
剛纔這姑娘怎麼對她親爹的，她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可沒那個膽子。
“這位小姐，我……我和秦建業認識了纔沒多久，咱們沒怨沒仇的，你放過我好不好？”
“徐夢晴呢？”秦暖暖只問了一個問題。
年輕女人一愣，“那是誰？”
秦暖暖盯着她的臉，似乎要從年輕女人的臉上看出什麼。
年輕女人被盯得侷促，立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
她說，“你說的是那個大肚子的老女人？”
聽到徐夢晴被比自己年輕的女人這麼稱呼，秦暖暖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她點頭。
就聽見年輕女人不屑得嗤笑了一聲，“那個女人啊，早就已經被秦建業那個老東西趕出去了，這個老東西也是夠狠心的，連懷着自己孩子的女人都這麼對待，活該他破產，要不是老孃只是爲了他的錢，也不跟他玩兒。”
看着年輕女人雙手環胸，一臉鄙夷的樣子，秦暖暖挑了挑眉。
“秦建業每個月給你多少錢？”
年輕女人說了個數字。
秦暖暖嗤笑了一聲，不客氣得評價，“秦建業真是沒錢了，出手都這麼摳摳搜搜的。”
她轉頭從邵九霄身上抽出薄薄一本支票本。
刷刷在上面寫下一個數字，遞給面前的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接過支票，看到支票上面的一串零，險些給秦暖暖跪下抱大腿喊爸爸。
她穿着一條淺金色的亮片緊身裙，沒有帶包，直接把支票折了塞進內衣裏。
她衝着邵九霄拋了個媚眼，又笑嘻嘻對秦暖暖說了。
“如果不是你已經有男人了，我估計就要勾引你了。”
秦暖暖笑。
還真的是一個有奶就是孃的撈金女。
她給了年輕女人一個號碼，對她說。
“每天給我報告秦建業的生活起居，事無鉅細全部都要，看你水平，後面還有賞。當然，你如果真想跟秦建業過，把這事告訴他，我也不在乎，反正他又不能把我怎麼樣，倒是你……”
她說着，晃了晃手裏的支票本，目光裏帶了幾分危險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