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的聲音發出的同時，水果刀已經刺進她的後心。
鮮血從她背後綻開，噴了緊緊握着刀的於珊珊一身。
於珊珊身上和臉上都是鮮血，目光裏帶着兇悍的味道，她齜着牙，鬆開手，搖搖晃晃得往後退了兩步。
“你活該！害死我的孩子，你死了也是活該！”
她說着，緩緩轉過頭，陰惻惻的目光轉向了雲曼殊。
她趔趔趄趄的朝着雲曼殊走過去。?
“雲曼殊！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恨不得一口一口喫你的肉，喝你的血！”
雲曼殊擰着眉，上下打量着於珊珊。
在於珊珊衝過來的瞬間，雲曼殊擡腳掃她下盤，一個掃堂腿把人掀翻在地上，摔得於珊珊根本站不起來。
她轉頭，目光睨向倒在秦暖暖懷裏的小雪。
“你說的二太太是誰？是我雲曼殊，還是於珊珊？”
她沒有讓小雪做過任何事情，這個她心知肚明。
那麼，雖然不可置信，可也只剩下於珊珊一個可能了。
小雪艱難得擡起頭，仰頭看着雲曼殊，眼角沁出淚水，慢慢從眼角滑落。
她張了張嘴，從喉嚨裏喫力發出聲音。
“於……”
於珊珊跌跌撞撞從地上爬了起來，忽然就抓過手邊的凳子，高高擡起。
可沒有砸下，秦暖暖霍得站起，一把搶過了凳子，輕巧一推。
於珊珊趔趄兩步，就被上來的保鏢制住。
秦暖暖隨手把凳子一扔，轉頭掃向羅老爺子，冷冷一笑。
“老爺子，還有不明白的嗎？”
羅老爺子捂着心口，大概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此刻只覺得喘不過氣來，緊緊皺着眉，痛苦得看着秦暖暖。
秦暖暖從保鏢手中接過心臟病藥，丟給了羅老爺子。
羅老爺子捏着瓶子，用顫巍巍的手擰開了藥瓶，倒出一顆白色藥片，含進嘴裏。
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喘過氣來。
羅老爺子深吸口氣，壓制住內心得憤怒，拄着柺杖一步一步朝着於珊珊走去。
手中的柺杖高高揚起，羅老爺子眼睛裏全是怒火。
“你！”
“不要打我！我要是受傷了，羅承繼絕對會跟你父子失和，你要是不怕我再讓你沒有兒子，你就試試看！”
於珊珊尖叫！
羅老爺子的眼底滿是怒火，手中的柺杖卻始終高舉着，卻沒有落下。
他咬牙切齒，冷冷質問。
“於珊珊，那也是你的親兒子！你這是爲什麼！”
於珊珊像是瘋了似的瞪視着羅老爺子，她雙眸赤紅，臉色蒼白的像是女鬼一樣，直勾勾看着羅老爺子。
忽然。
她呵呵笑了起來，就像是個資深精神病患者，叫人毛骨悚然。
等到於珊珊笑夠了，眼淚才控制不住的流淌下來，歇斯底里得衝着羅老爺子吼。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護着那隻不會下蛋的母雞，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我原本以爲能一石二鳥，讓雲曼殊和小雪這個勾引羅承繼的賤人都去死！我也不知道我兒子會死！她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怎麼捨得害他！”
說着說着，於珊珊捂着臉，哭得聲嘶力竭。
也不知道是因爲失去了兒子而傷心，還是因爲失去了嫁進豪門的依仗而遺憾。
這個女人的狠，即便是羅老爺子這樣的人也覺得齒冷。
他不可置信的瞪視着於珊珊，手中的柺杖狠狠砸在了於珊珊的身上。
於珊珊喫痛慘叫，想要閃躲，可是保鏢押着她，她根本躲不開。
只能血紅着眼睛，衝着羅老爺子嘶吼。
“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肚子裏還有一個，你要是真不想要孫子了，你就衝着這裏打！”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無比囂張。
羅老爺子的柺杖舉到了半空中，忽然就落不下來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於珊珊的肚子，手裏面的柺杖還在顫抖着。
他的聲音有些空洞。
“你……你真的……又懷孕了？”
剛剛失去了一個孫子，於珊珊的肚子裏面馬上又有一個了，這樣跌宕起伏的心情落差太過巨大，讓有些受不住，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身形搖搖欲墜。
於珊珊看着羅老爺子這樣子，低低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看羅老爺子。
“你要是不信儘管動手，反正我一條賤命，拖你整個羅家家族下水，有什麼不好！雲曼殊她能生嗎！”
羅老爺子冷着臉，收起了柺杖。
雖然沒有再對於珊珊動手，可是他看着於珊珊的目光卻越來越冷。
“懷了又怎麼樣？還不知道是男是女，更何況就算不是你，也有的是人替承繼生孩子，任何女人都比你乾淨！”
她沒想到，羅老爺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眼角的餘光瞥向了雲曼殊，眼底流轉着惡毒的光芒。
她笑起來，衝着雲曼殊說。
“雲曼殊，你聽到了沒有，在老頭子的心裏你就算是爲了羅家做牛做馬那麼多年，你還是比不過一個孩子，一個帶把的小崽子！”
於珊珊說着，哈哈大笑起來。
雲曼殊掃了她一眼，憐憫得看她一眼，慢悠悠說。
“一個女人如果只能靠着肚子費盡心力上位，她永遠坐不穩羅二太太這個位置。你去和那些女人們爭吧，我已經不想要了，沒有羅家我也能過得很好。”
於珊珊的笑容戛然而止，憋悶得瞪視着雲曼殊。
雲曼殊卻是聳了聳肩，望向秦暖暖。
“暖暖，接下來交給你了。”
她說完這些，不想再呆，轉身就走。
羅老爺子看着雲曼殊的背影就要走出大門，趕緊想要去攔她。
秦暖暖上前兩步，含笑擋住了他的路。
“羅老爺子，咱們的事還沒完。”
羅老爺子擡眸，震驚看着秦暖暖。
“人都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秦暖暖呵了一聲。
“人又不是我殺的，都是你羅家造的孽，更何況……”
她擡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小雪。
“起來了，沒死你裝什麼？”
小雪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得低頭看着自己，還沒有從“死而復生”的懵懂和狂喜裏掙脫出來。
卻已經有保鏢上來，拔掉了小雪背後的仿真刀，把她拖了下去。
秦暖暖這才從包裏拿出兩份早已經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丟到了羅老爺子面前。
“讓羅承繼簽了吧，婚後夫妻財產一人一半，另外還有羅家賠償給雲曼殊的費用，她的兩個孩子怎麼沒的不用我提醒你了吧，還有她這些年爲了羅家做牛做馬，羅承繼卻一年365都在出軌，要點精神賠償不爲過吧？”
羅老爺子低頭翻了翻那份離婚合同，不過纔看了幾頁，就狂怒的撕碎了那份合同。
“開什麼玩笑，雲曼殊想要三分之一的羅氏，想都別想！”
秦暖暖看着羅老爺子面容扭曲的樣子，嘲弄一笑。
“老爺子，雲曼殊剛嫁進來的時候羅氏是倒虧的，再堅持個最多一兩年就破產了，你是的兒媳婦千辛萬苦把集團撐起來的，爲此她還死了一個的兒子，流產再也不能懷孕。現在整個羅氏都是靠她，你拿三分之二還嫌少，胃口這麼大也不知道你吞不吞得下。”
羅老爺子抿着脣不說話。
這就是爲什麼他不願意讓雲曼殊和羅承繼離婚的原因，家產分割會讓羅家元氣大傷，更何況還要損失一個能夠撐起整個家的得力助手。
秦暖暖看着他這樣，只替雲曼殊覺得心涼。
上輩子的雲曼殊死前到底有多麼的淒涼只有她知道。
被羅家榨乾了最後一滴油，沒有利用價值之後還要被扔到那個讓人生不如死的精神病院裏。
而那對渣男賤女卻享受着她辛苦打下的江山，花銷着原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和她一模一樣的人生，卻比她更可悲。
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人都能運氣那麼好在死後重生的。
上輩子的雲曼殊永遠留在了怨恨與不甘心裏。
秦暖暖只覺得心酸，雲曼殊的恨她來報仇，雲曼殊的遺憾她來替她實現。
秦暖暖勾了勾脣。
她挑眉斜睨着羅老爺子，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媚骨天成，每一寸都透着叫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還有一個法子，我把你們都弄死了，就剩下雲曼殊一個人，羅家就全是她的了。”
“你敢！”
“我怎麼不敢？這裏不是有個現成的兇手嗎？”
秦暖暖打了個響指，高聲吩咐道。
“去找找，之前羅家的審訊藥還有不？給於小姐也來一針，她不是恨羅家人嗎？我讓她如願。”
立刻有保鏢押着管家去找。
羅老爺子簡直看傻了，完全不知道秦暖暖竟然會有這樣的騷操作。
但是他相信，這樣的事秦暖暖絕對做得出來。
這女人的催眠術用的出神入化，簡直比他手下的心理醫生更厲害。
操縱行兇完全做得到。
更何況還是在有審訊藥的情況下，那個藥就是用來輔助催眠的！
羅老爺子急了。
他恐懼得朝着靠在門邊的邵九霄嘶吼。
“邵九霄，你就眼睜睜看着你老婆胡作非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