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暖既不動嘴勸他，也不動手勸他。
她只是笑眯眯看着於珊珊。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未來的羅二太太？”
於珊珊被秦暖暖嘲弄得語氣懟得憋悶，又看着羅承繼這沒出息的樣子，瞬間炸了。
她霍得站起身來，撲過去揚手就給了羅承繼一個耳光。
“羅承繼，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不要名分得給你生孩子，你明明答應了今天和這個女人一離婚，馬上就跟我結婚！現在，你對得起我嗎？”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女人。
現在懷了孕更加陰晴不定，從見到雲曼殊的那一刻起就被從頭到尾刺激，現在還不瘋已經很按捺得住脾氣了。
她衝着羅承繼又抓又撓，哭得撕心裂肺。
羅承繼冷着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他一下把於珊珊從自己身上掀下來，重重推開。
“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鬧夠了沒有！”
於珊珊往後退了一步，披頭散髮，紅着眼睛不可置信瞪視着羅承繼。
秦暖暖拉着雲曼殊往後退了兩步，避到了安全範圍之外。
“看到了嗎？”
“就像是看到了之前的我自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對於出軌男來說，只要是喫不到的，屎都是香的。”
秦暖暖聽雲曼殊把她自己都罵進去了，無奈得笑。
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側臉，親暱得說。
“他們是狗屎，你是紅玫瑰。”
這一句話，說得雲曼殊心花怒放。
她掃了一眼鬧得不可開交得那對狗男女，砰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巨大的聲音震得桌子都抖了幾下。
“吵什麼吵，要吵拿了證回家吵去！”
於珊珊像是個瘋女人，衣服都被扯破了，頭髮更是像雞窩一樣頂在腦袋上，眼睛血紅，臉上還有和羅承繼打架撓出來的傷。
她惡狠狠瞪了一眼雲曼殊。
而羅承繼也沒有多好，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更多。
西裝外套的袖口也是被扯破了，哪裏還有往日裏儒雅的樣子。
他討好得衝着雲曼殊一笑，牽扯了脣角的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曼殊，我是不會離婚的……”
他的話沒說完，雲曼殊已經涼涼開口。
“羅家的股份已經到了我手上，如果你不離婚，這個股票我不會還回去，同樣的我也有隨意支配的權利。羅承繼，我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36億不是隻有你羅家出得起，在這間屋子裏就有另一個人也出得起。”
羅承繼臉色劇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羅二爺不會覺得我今天就是單純來看熱鬧的？”
秦暖暖笑容滿面站在雲曼殊身邊。
“我老公生日快到了，正好今年想不好送什麼禮物，沒想到禮物就自己撞上來的。”
羅承繼的臉驟然變色。
他彷彿是不敢相信，再次朝着雲曼殊確認。
“曼殊，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一定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
雲曼殊搖頭。
“我會。”
羅承繼的臉漲成豬肝色，站在那裏久久不能說話。
身邊的於珊珊呵呵尖笑。
“羅承繼，你以爲雲曼殊是什麼好人，她比我還下流，比我還貪財，她就是個賤人！”
啪。
一個耳光扇了過去，獨立休息室裏徹底安靜了。
於珊珊捂着火辣辣的臉，雙目血紅，兇狠瞪視着羅承繼。
“羅承繼，我竟敢打我，這個孩子我不要了！我不生了！就讓你羅家斷子絕孫去吧！”
說完，於珊珊哭着拉開門跑了出去。
“什麼地方需要我簽字，我同意離婚。”
巨大的利益之下，羅承繼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萬貫家財。
不管這個女人是雲曼殊，亦或是於珊珊。
很快離婚證上就敲上了鋼印。
一人一份。
雲曼殊小心翼翼把證收好，終於徹徹底底鬆了口氣。
此時此刻，她整個人已經自由了。
一個人完完整整屬於自己的滋味太美好了。
而羅承繼則是盯着那張鮮紅似血的離婚證悵然若失。
雲曼殊看着他這樣，想了想說。
“你先去追於珊珊吧，她還懷着孩子，萬一真出點什麼事，股權轉讓合同什麼時候都可以籤。”
羅承繼卻是搖搖頭。
“就今天籤，爸還在家裏等着，他最近身體很不好，我不想再刺激他。至於於珊珊你不用擔心，她絕對不會拿她肚子裏的那塊肉開玩笑的，那是她的保命符。”
聽着羅承繼這麼說，雲曼殊只覺得齒冷。
明明是一個涼薄至極的人，裝什麼情聖。
吳主任離開。
羅承繼拿出一張卡，以及兩份股權轉讓合同。
雙方看過內容之後，確認無誤。
簽字之前，雲曼殊又多說了一句。
“老爺子答應再給我三家集團下的醫藥公司作爲補償。”
羅承繼點點頭。
來的時候，原本於珊珊是不答應的，甚至攛掇着他臨時變卦。
可看見了雲曼殊之後，羅承繼再也狠不下這個心了。
他想起了他們這二十多年的婚姻，想起了他們的兩個孩子，還有云曼殊對他溫柔以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還有云曼殊爲了這個家做出的貢獻。
種種過往，在他腦海裏如同走馬燈一樣呼嘯而過。
他開始後悔與不捨。
雲曼殊卻是簽完字，站起身，從羅承繼手中拿走了那張卡，和秦暖暖瀟灑而去。
他們想要的，都已經拿到了。
包括那家擁有資質的醫藥公司。
走出民政局，兩人擊掌而笑。
雲曼殊重重吐出一口氣，從包裏再次掏出了離婚證翻來覆去得看。
“幸好有你給我出主意，不然想要拿回那家醫藥公司的資質恐怕還要費不少功夫，我之前給你的承諾怕是也要變成空頭支票了。”
秦暖暖嘿嘿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
“羅老爺子現在全副心思都在你手上的那些股票上，你打電話過去再要幾家地產公司和大的醫藥公司，他只會覺得你還氣不順，也不會多想。然後你再退而求其次，只要三家醫藥公司，他也就答應了，根本不會覺得這裏面有什麼貓膩，反正羅建國多年不理公司的事，哪裏會知道其中有一家醫藥公司這麼重要。”
雲曼殊笑着戳了戳她的額頭。
“把你能的！”
秦暖暖勾脣，然而目光卻越過雲曼殊的肩頭忽然落在民政局的大門口。
她脣角的弧度凝固了。
雲曼殊轉頭，只看見一個腆着肚子，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摟着一個纖細精緻、小鳥依人的三十歲多歲女人走了出來。
兩人身後是一個保姆，懷裏抱着一個孩子。
而前面走着的兩人手裏拿着結婚證，正言笑晏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很親暱的樣子。
雲曼殊認出來，男人似乎就是秦暖暖的父親。
秦建業。
那麼那個女人……
雲曼殊轉回頭，想要安慰秦暖暖幾句。
卻見秦暖暖脣角勾起一抹冷冽殘酷至極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