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說什麼，你媽當初不是病死的嗎？”
他的眼底閃動着恐懼的光，甚至是不敢去看秦建業的眼睛。
秦暖暖自從說了這句話之後，目光時時刻刻盯着秦建業的臉，將他臉上微末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危險眯起眼，收斂了眼底的寒芒。
她甩出一疊資料。
“病死的？秦建業，你真當我是傻子？還是在逗我玩兒！”
雪白的紙張如同一頁頁斷翅的蝴蝶鋪散在秦建業的身上，厚厚一堆，幾乎將秦建業整個人埋在其中。
秦建業白着臉掙扎。
好不容易從一堆紙裏頭掙扎出來，隨手抓過了一張紙，只掃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寫着的字，秦建業的臉色就瞬間慘白的如同金紙。
上面寫着二十多年前，秦建業和徐夢晴的關係。
徐夢晴不僅僅只是秦建業的祕書。
早在和尹清澄認識之前，這對狗男女就已經勾搭上了。
最早，徐夢晴是秦建業的前女友，兩人青梅竹馬，很小的時候就認識。
秦建業一直養着徐夢晴，供着她的所有花費。
徐夢晴也不工作，天天待在家裏讓秦建業養着她。
那會兒秦建業雖然沒錢，但是好歹工資不低，至少養女朋友的錢還是有的。
徐夢晴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看上了秦建業還算是個有爲青年，再加上相貌長得又不錯，徐夢晴便想跟這個男人一生一世，想着嫁給他也不錯。
就這樣和秦建業在一起了不少年。
直到秦建業愛上了尹家的獨生女，傳說中的凡爾賽玫瑰。
秦建業看上了尹清澄的美貌和富有，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是所有男人心中的夢想，爲了尹清澄，秦建業給了徐夢晴一筆錢。
威逼利誘之下，徐夢晴爲了自己的前途，只好和秦建業分手了。、
可徐夢晴根本就不是那種甘心就這樣被拋棄的女人，她隱忍不發，那着秦建業給的錢讀了幾年書，又找了個機會又糾纏上了秦建業。
並且，讓秦建業誤以爲尹清澄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當時徐夢晴根本不需要陷害尹清澄。
自然，憑着尹清澄的實力和背景，她區區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姑娘也沒辦法陷害得了尹清澄那樣的女人。
徐夢晴做的事很簡單。
那就是讓秦建業單方面認爲尹清澄愛的不是他，只不過是爲了給肚子裏的孩子找個爹，是尹清澄讓他喜當爹了。
秦建業本就因爲社會地位和尹家差的太多而不自信。
畢竟，尹清澄當年凡爾賽玫瑰的稱號不是隨隨便便來的，從E國王儲到F國未婚的皇帝都跟她求過婚，在國內更是有無數年輕才俊對她朝思暮想，願意散盡家財只求搏美人回顧一笑。
可偏偏尹清澄嫁給了秦建業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甚至是願意爲了他離開當年屹立巔峯的尹家，隱姓埋名和秦建業從頭開始建立一家小公司。
秦建業生性多疑，更何況尹清澄當年身邊的追求者那麼多，徐夢晴不需要做太多，就能讓懷疑在秦建業內心滋生。
然後，她就又有了可乘之機。
之後的事，早已經講過，誰的心裏都清清楚楚、
秦建業並不可憐。
他就是個身邊離不開女人的投機者，是個泥水坑裏爬出來的渣滓，就該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還裝的真像。
這事在她把DNA鑑定扔秦建業臉上的時候，秦建業就應該知道了。
他卻像是徹底忘了這件事一樣，照樣重複給秦暖暖演了一遍。
秦暖暖只覺得作嘔。
她嗤笑了一聲。
“收起你鱷魚的眼淚，我媽她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骨灰都涼透了，你再懺悔她也聽不到了，倒不如告訴我，我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之後，秦建業再次噎住。
他靜默不語，秦暖暖也不着急，就靜靜等着。
她的脣間含着嘲弄的笑意。
“不說？那也行，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在這兒，就看你耗不耗的起了。”
秦暖暖說着，一雙貓瞳掃向了門口的那輛餐車，又衝着秦建業擡了擡下巴，目光挑釁。
秦建業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叫個不停，腦子裏的那根筋彷彿是不會轉了，滿眼看到的都是餐車上面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他舔了舔乾裂蒼白的嘴脣，腦袋裏全是這些東西該有的味道。
終於。
秦建業將目光從餐車上面挪開，看向了秦暖暖，一字一句說。
“你媽不是我害死的，我們到底這麼多年夫妻，我當初會娶她是真的愛她，一直到她死後，我最愛的女人都是她，我怎麼捨得害死她……”
秦暖暖聽不下去了，噁心的不行，受不了打斷了秦建業的表白。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說重點。”
秦建業一噎，臉上很不好看，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幾滴眼淚也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半天之後才擠出一句話。
“是徐夢晴。”
秦暖暖挑眉，示意他繼續。
秦建業無可奈何，又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和秦暖暖說了。
“當年，你媽知道了我和徐夢晴的事，她想要對付徐夢晴，還想跟我離婚，如果那時候我跟你媽離婚，我就要淨身出戶，徐夢晴同樣也什麼都得不到。她就攛掇着我害你媽，我不同意，我也是後面才知道，她竟然自己動手了。”
秦暖暖想到那份從羅老爺子手中得到的資料，目光凌厲。
“徐夢晴做了什麼！”
她就不該讓秦安可弄死了徐夢晴。
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秦建業面露沉痛，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從指縫間落下記得眼淚，滴落在被子上，暈開一朵接着一朵的深色。
他不由自主的哽咽起來。
“暖暖，是爸爸對不起你，當年爸爸真的不知道徐夢晴會做那樣的事！那個女人偷偷把你媽的藥換成了安慰劑，讓你媽的病越來越重，直到不治身亡。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知道了之後馬上就把那個女人狠狠打了一頓，趕出了家門，如果我知道……”
秦暖暖冷眼看着他那張嘴裏吐出的話，陷入了深思。
如果說徐夢晴只是換了尹清澄的藥，讓尹清澄病重身亡，那麼爲什麼尹清澄最終的死亡報告裏面是因爲東莨菪鹼過多而死。
那個藥的計量加重了，並不是和秦建業說的那樣被換成了安慰劑。
秦暖暖抿了抿脣，朝前走了一步，冷冷質問。
“那麼車禍是誰安排的？”
秦建業聽到“車禍”兩個字，大驚之下，竟然從牀上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