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誤會了,晚輩沒有別的企圖,只是敬佩前輩風骨,想和前輩聊聊天而已。”
“而且,前輩就不問問我是誰嗎?”
楊玄開口說道。
很多有風骨的人,在臨死前也會詢問對手來歷,圖個死得明白。
可聶天青卻從頭到尾對此隻字不提,這讓楊玄感到有些好奇。
“成王敗寇,弱肉強食,你是誰,想要幹什麼,這些都不重要。”
聶天青仰着下巴,說話的語氣中氣十足。
楊玄在心裏暗暗讚賞對方的這個氣度。
“行,您是前輩,按照禮數,晚輩應該主動坦誠相告。”
“我叫楊玄,外邊那些都是我兄弟,我們來自南江。”
“今天來到這裏,只是針對郭飛虎而已,但沒想到正巧碰見他在造反,也算是緣分。”
“我和他的矛盾想必您剛纔也聽見了,他兒子跑到南江作惡,被我幹掉了。”
“然後他不斷派人去南江騷擾,爲了避免以後麻煩,所以我決定帶人直接把他們一鍋端了,以除後患。”
“現在,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來這裏不爲了名更不是爲了利,況且我和前輩您無冤無仇,自然不會爲難你,稍後我們就會返回南江。”
聶天青聽完這番話後,這才緩緩轉過頭,認真的將楊玄上下打量了一眼。
“你們來這裏不是爲了寶藏?”
聶天青疑惑道。
楊玄笑着搖頭道,“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寶藏,而且我也不缺錢。”
聶天青繼續盯着楊玄的眼睛,並沒有在對方眼裏看到半點撒謊的痕跡。
“小兄弟,請受我一拜!”
聶天青突然站起身,雙手抱拳衝着楊玄鞠了一躬。
“前輩,這可使不得!”
楊玄也連忙站起身來前去攙扶。
“小兄弟,你聽我把話說完。”
聶天青看着楊玄誠懇道,“剛開始我還以爲你們是來打寶藏的主意,是我誤會你了。”
“不管你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但今天要不是你們的話,恐怕我們馬匪以後就得落在郭飛虎手裏了。”
“倒也不是我捨不得這個首領之位,如果是一位有大才的賢者,不用別人說,我自己也會主動退位讓賢。”
“但郭飛虎這人心術不正,爲了利益毫無底線,多次違反我們馬匪傳承了幾百年的規矩。”
“而且他還好幾次和島國人暗中做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像這樣的人,一旦成了我們馬匪的首領,後果不堪設想!”
楊玄點點頭,“看得出來,這個人爲了保命毫無底線,反覆無常,就是個人渣。”
“只不過,晚輩有個疑問,從你們剛纔交談中,我聽出你們青馬家族作爲馬匪首領也不是一兩天了。”
“這就說明你們青馬家族的實力肯定很強,而且你們又是首領,一呼百應。”
“可是從外面的打鬥痕跡來看,你們全程都被他們壓制着,幾乎毫無抵抗之力,這又是爲何呢?”
聶天青聽完後搖頭苦笑道,“是我太大意了,以前我只是知道郭飛虎這人心術不正,但從來不會料想他有一天會對自己人動刀。”
“我們馬匪現在大大小小的勢力數十股,雖然名義上是以我們青馬家族爲尊,其實早就是各自爲據,一盤散沙。”
“當年我們馬匪,是由共同的信仰而凝聚在一起的。”
“可是現在,卻是因爲利益捆綁在一起。”
“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利益,祖宗傳了幾百年的規矩在他們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誰做首領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區別,所以在這個關頭他們自然會選擇隔岸觀火。”
“不過,即便如此,就憑郭飛虎他黑馬家族那點實力,要是真和我們青馬家族碰起來,解決他也就是多費點時間而已。”
“之所以讓他得逞,是因爲我一直認爲他雖然是個小人,但還不至於把屠刀伸向自己的人。”
“所以我對他一點也不設防,前陣子棒國那邊來了羣人,跑到我們境內爲非作歹,我就把青馬家族的所有精銳和大部分人馬都派過去收拾那羣棒子。”
“卻萬萬沒想到,郭飛虎這個小人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向我發起襲擊,要不是今天碰巧遇見你,後果…….我根本沒法去想。”
“棒國人?”
楊玄疑惑道,“他們觸犯你們利益了?”
聶天青搖搖頭,“沒有。”
“他們和你們有矛盾?”
楊玄又問。
他實在想不明白,馬匪怎麼會和棒國人車上關係。
聶天青還是搖搖頭,“也沒有。”
“那爲什麼……。”
楊玄一頭霧水,既沒有觸犯到利益,又沒有任何矛盾,且棒國那邊距離這裏路途遙遠,聶天青爲什麼要派人過去?
聶天青開口道,“因爲有人讓我去的。”
“誰?難道你們背後還有更大的大人物?”
楊玄越聽越迷糊。
聶天青笑道,“是我們馬匪的列祖列宗讓我去的!”
“當初我們的列祖列宗因爲天災人禍和戰亂,爲了生存下去不得已只能落草爲寇,劫富濟貧。”
“爲了活下去,也幹過很多惡事,但即便是這樣,我們也有嚴格的規矩。”
“其中一條就是隻要我們周圍方圓八百里以內,出現外域實力,必定舉兵討伐!”
“我堂堂龍夏,豈能容忍這些外域人在這裏爲非作歹!”
“那時我們最鼎盛的時候,那些外域實力根本不敢亂來。”
“只要他們一旦冒犯我龍夏,必定會遭到所有分支的馬匪共同討伐!”
“只不過到了現在,我們馬匪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馬匪了。”
“其實那羣棒國人活動的範圍,按理說是應該歸他們黑馬家族派人討伐的。”
“不過郭飛虎那個歹人,不僅坐視不管,而且還誆騙我派人過去相助他們。”
“結果等我們的人過去以後,他卻帶人趁虛而入,剛纔一刀把他了結真是太便宜他了,要是落在我手裏,我非得把這個歹人的皮活剮了!”
楊玄聽完後,緩緩後退幾步,面色恭敬的朝着聶天青深深的鞠了一躬。
如此風骨,着實讓人欽佩!
但同時,楊玄心裏邊也突然生起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