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喫完早餐過後,林晨突然對她說,“待會兒我們可以回去了,回去之後要做的事我會提前交代給你,不需要問什麼,按我說的做好了。”
柳書錦麻木的點頭,看似安然無恙的表面下,藏在衣服裏的皮膚處處都是淤青,現在依然疼痛着。
這幾天下來,從林晨處理公司事務當她才瞭解到原來他早有所預謀,並不是突然有意爲之。不過她意識到,讓林晨待在柳澤身邊學到最多的果然還是經商之道。
午的時候柳書錦回去了,在進到家門口的那一刻,下人看到她邊跑邊大聲呼喊,“先生先生!小姐回來啦!”
樓傳來動靜,她看到柳澤從樓快速的走下來衝到她面前緊緊的抱住了她。不過才幾天時間,男人的鬍鬚都已經長長了,疲憊的面容看起來十分的滄桑。
他說:“書錦,你去哪兒了?叔叔差點以爲找不到你了。”
柳書錦儘量扯開一抹笑,“我只是去我同學家待了幾天而已,”頓了頓,艱難的說到,“叔叔,我爲我那天跟你說的話道歉,我不該那樣說你的……我知道我錯了……”
柳澤一愣,接着又似乎鬆了口氣,他摸摸她的腦袋,“沒事,你回來好。累了嗎?先去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兒我們再說,好嗎?”
她點點頭,在下人的陪伴下回房間休息。
看着柳書錦樓的身影,柳澤蹙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她改變了態度,但柳書錦的脾氣和大哥的性子很像,是牛脾氣,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不可能因爲去了同學那兒幾天原諒他了,他偏頭,看來應該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回到房間的柳書錦呢,叫下人出去之後把自己鎖在了浴室裏。快速的脫掉衣服打開淋浴,用力揉搓着身的痕跡,力度之大恨不得把那一層皮膚都搓掉。
皮膚在這樣的虐待之下逐漸泛紅,從一點點的紅,到後面越來越多的紅,血液順着水流被衝到地流走。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依然面無表情的做着相同的動作。
“髒死了髒死了髒死了……”
太髒了,她要洗乾淨纔行,不洗乾淨不能出去。這樣一直催眠自己,也不知道在裏面待了多久,久到後來柳澤來叫她,她才從浴室裏出來。
“叔叔。”
她沒有擦乾頭髮,水滴滴落在毛毯,柳澤拉着她坐在牀給她吹頭髮。柳書錦不自覺的有了厭惡感,她不喜歡這麼近的距離,而這種厭惡感稍縱即逝。
“頭髮記得要吹乾,溼着的話以後老了很容易頭疼,叔叔也只能現在和你說說這些了,以後……可能說不了了。”手輕輕的撩起一縷髮絲,他把溫度調到適,動作溫柔的爲她吹乾每一縷髮絲。
在柳澤看不到的地方,她攥緊了拳頭,剋制住自己想要逃離這兒的心,“我知道了,叔叔也要照顧好自己。”
“叔叔,明天我去挑選禮服吧。”
柳澤停下動作,略微驚訝的望着她,“你說什麼?你願意和何宇訂婚了?”
她低頭溫婉的笑了,“總不能讓叔叔因爲我丟了信譽啊,我想好了,我不該那麼小孩子脾氣。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聽你的話,和何宇安安穩穩的在一起,絕對不會再給你惹出事端。”
她看着他時,眼神那麼真誠。柳澤不想去懷疑她的每一個舉動都有動機和目的,柳書錦是他的侄女兒不是他的犯人,他不該這麼不相信她的。
所以這次他選擇信任,“好,這一輩子叔叔都會保護你,相信叔叔,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的。”
“嗯,好!”笑容還是那麼純潔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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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果然去選禮服樣式了,柳澤把她送到目的地後看了好一會兒纔去了公司。有何宇在那兒陪着,他不擔心會發生什麼事,畢竟何宇是一個值得相信的老實人。
柳書錦確實也沒發生什麼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選擇禮服樣式、然後製作禮服、試穿,這樣等着訂婚進行了。
在這樣一副美好的畫面唯一有點不完美的是準新郎的表情一直耷拉着,像是一隻沒有喫到好喫的忠犬,惹得在場的所有女性恨不得前好好安慰一番。
何宇本身不滿意這場聯姻,但在家人的逼迫下,他只能成爲商業的犧牲品。
“開心點啊,不要這麼沮喪嘛,搞得好像是我逼着你和我結婚一樣。”柳書錦拍拍他的臉讓他打起精神。
何宇更加沮喪了,跟在她屁股後面到處亂竄,“你倒是勸勸你叔叔啊,爲什麼是要選我啊?你不是也不想和我結婚嗎?你爲什麼現在表現的這麼平淡呢?你放棄抵抗了嗎?”
柳書錦隨手拿起店內一頂頭紗,隨口一說,“擔心什麼?不用我去勸,時候到了我們自然分開了。”
“你這是有辦法了?”
她睨了他一眼,“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用擔心,算我們結婚了也只是名義而已,實質是不會有什麼改變的,我們各過各的,懂?”
何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轉頭一想柳書錦一定是有了辦法,不然是不會這麼自在輕鬆的。所以也放輕鬆了,甚至還跟在柳書錦身後欣賞這些美麗的頭紗。
看着看着,他在想也許自己可以拍攝一些以婚禮爲主題的照片,到時候再送到樊大師那兒去審覈一下,說不定他一個高興把自己也收作徒弟了。
雖然樊大師已經聲明自己不再收徒弟了。
何宇在後面心不在焉,柳書錦則是看着那些頭紗發呆,她以前有多希望阿桑穿婚紗給她看,現在有多痛恨這些白色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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