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有一瞬間大腦當機,完全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總覺得自己應該是走錯了房間。這不應該是他萬般寵愛着的侄女兒,也不應該有這樣的場景出現。
“先生……小姐不行了,我找不到司機……先生,快救救小姐吧!”柳嬸在一旁不斷搖晃着他,手的血蹭到他衣袖,十分刺眼。
柳澤來不及去想柳嬸是被誰放出來的,渾渾噩噩的抱起柳書錦,開車去了醫院。
一路都數不清闖了多少個紅燈,一切好像都是模糊的,直到柳書錦進了搶救室,那顆紅燈亮起來,他才感覺到真實。
清醒過來,柳澤才聽見自己呼吸有多重,心跳有多快。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在緊張了。
柳嬸沒有跟過來,所以他現在沒有辦法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質問一番後暴躁的掛斷了。
不知道在搶救室外待了多久,穿着手術服的醫生走到他面前問到,“你是柳書錦病人家屬嗎?”
“是,我是。”他站起來。
“哦,是這麼個情況……”
聽到最後,柳澤忽然覺得眼前天昏地暗,扶着牆壁坐下來,一陣眩暈過去以後,才終於把那些話聽了進去。
柳書錦懷孕了,當她看見驗孕棒的兩條槓時,天似乎塌下來了。她不能讓這個孩子生出來,所以叫人買了藥回來,支走了所有人去地下室放了柳嬸後,回到房間吃了藥。
她以爲不會有太大的關係,剛開始只是覺得肚子絞痛,如同刀片在裏面翻滾一樣。後來整個身體都跟着這樣的疼痛碎裂,她承受不住,幾度昏迷了過去。也許是藥的副作用太大,柳書錦大出血了。
柳嬸在地下室待了太久,被放了之後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走出去的時候聽到樓傳來柳書錦慘痛的大叫。她拖着自己已經生鏽的身體樓,再後來,是柳澤回來看到的那樣了。
……
柳書錦醒的時候,看見柳澤坐在牀邊,房間裏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叔叔……”她張開嘴,發現嗓子像是沉了沙一樣,乾的難受。
不過柳澤還是聽到了,回頭時升起她的病牀順便給了她一杯水。
柳書錦喝了水,這才感覺嗓子好了一點,把杯子遞還給他,她小聲的問道:“叔叔,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啊?我不想待在這兒,都是藥的味道。”
她無疑是聰明的,懂得利用自己的柔弱來博取同情,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惹怒柳澤。
她低眉順眼,看去格外乖巧,柳澤卻無法面對她,甚至沒有辦法跟她說話,可有些事還是要問一問,“孩子是誰的?”
他突然這樣問,柳書錦有一秒愣住了,“叔叔,你怎麼……這樣問?孩子……能是誰的呢?”
“不是叔叔逼着我嫁給何宇的嗎?現在要反過來怪我是嗎?”她似乎覺得受到了屈辱,眼淚說來來。
以前的柳書錦多乖啊,乖乖的叫他叔叔,乖乖的吃藥打針從不叫疼,乖乖的在別人欺負莫桑時站出來……那個時候的柳書錦,真是善良啊,連受傷瀕死的鳥兒都會救,怎麼現在,卻會害死一條無辜的生命了呢?
“書錦。”他開口叫她。
“你知道嗎?在你昏迷過去之後我去了何家,我找到何宇,把他從家裏拽出來。我問他,爲什麼那麼不負責任讓你懷孕卻任由你一個人在家裏藥物流產?”
他偏頭,溫柔的去握柳書錦的手,“你知道他怎麼回答我的嗎?”
她慌張的避開柳澤的視線,她以爲他不會那麼快去找何宇的,這件事她都還沒有擺平何宇!
“何宇跟我說,‘柳書錦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既然不是我的,我不會承認。如果我承認了那真的是我的錯了’,這是何宇的原話。”
這也是爲什麼昨晚莫桑覺得他那麼累的原因。
柳書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何宇真的見死不救,她恨恨的罵着那個只知道攝影的呆子,“叔叔,你要相信書錦啊!真的是何宇的,他本來是個沒有擔當的人啊!”
病房門在此時打開,柳嬸提着熱水壺進來,好像沒有聽到他們之前在說什麼。“先生,我給小姐打了些熱水,給她擦擦身子。”
柳嬸站在那兒望着他,等着他同意。
他定定的看了柳書錦一會兒,最後還是起身出去了。
站在門外,柳澤不知在想些什麼,接到祕書催命一樣的電話後離開了醫院。
他離開的這些天,公司的事務怕是已經堆了很多了。
“柳總,你可算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我要被公司裏這些新來的實習生妹妹逼死了!”祕書哀嚎着撲向柳澤,被柳澤躲開後差點撞到他身後的牆。
“柳總,你怎麼對我這麼殘忍啊!”祕書轉身委屈巴巴的擦着不存在的眼淚。
柳澤沒有理會他,繞過去進了辦公室,心裏想着是不是該換個祕書了?
“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他手裏拿着公,頭也不擡的問他。
祕書終於恢復了正常,一本正經的報告:“您讓我查的那家公司,原本只是一個做電器的小公司。次林晨代替您簽了份合同之後,方家的那個公司事業那可真是蒸蒸日啊!業績高了好幾個百分點。哦對了,順便提一下,那家公司的老總前段時間去世了,他的財產誰也沒給,好像留給了自己的私生子。”
柳澤掃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到底像聽什麼嗎?”
“什麼啊?”祕書猶如一個好寶寶,還向前湊了湊。
“你那一大段話的最後一句。”
祕書:“我……先出去工作了。”
爲什麼自己那麼勤勤懇懇的工作卻得不到總裁一句誇獎的話呢?反而都是拐着彎罵他廢話多……
抹了把辛酸淚,爲了高工資還是繼續屈辱着在這兒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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