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想要哭出來，還有一點委屈。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在寧書的世界裏，永遠只會充斥着父母失望又埋怨的聲音：“小書，你又要污衊是你弟弟做的嗎？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這麼心狠！你弟弟他纔多大啊！你就這麼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寧書，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什麼時候像你弟弟一樣懂事乖巧！"
“哥哥，沒有人會相信你的，因爲他們愛我......”
“而你，永遠只是呆在角落裏的可憐蟲.......”
“哭什麼？”
一隻修長的手，有些溫柔的撫過來。顧琛低下頭，溫涼的嘴脣，覆在他的眼角上。
寧書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
大概是因爲，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被信任的感覺。
他抓着少年的衣服，感受着那嘴脣，一點一點將他的淚水親吻掉，就有種難爲情的羞恥感，不由得微微別過臉頰，悶聲道：“別親.....”
“我都不嫌棄，你倒是先不樂意了？嗯？”顧琛捧着他的臉，慢慢親下來，嗓音壓得有點低：“告訴我，爲什麼哭？”
寧書不說話。
他那一瞬間，心裏受到了莫大的觸動。他對少年有了改觀，甚至覺得這個變態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可惡。
但是他不想讓顧琛知道，開口道：“只是眼睛有點不舒服而已，少爺。”
顧琛盯着男生看了好一會兒，沒去追問他爲什麼。
倒是寧書率先有點難爲情起來，他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露出這麼軟弱的一面。就算是親生父母，也未曾這樣過。
但是現在，他的內在卻剝開給了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赤果果的。
寧書見顧琛一直盯着他，不由得別開臉。
卻被一雙手給強有力的掰了過去。
顧琛眸光深邃的盯着他道：“以後不許在別人面前哭，知道了嗎？”
寧書一臉茫然，不知道少年的表情爲什麼變得有點陰沉下來。
帶着一點猛獸的戾氣。
還有危險。
他沒有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男生眼睛紅得就像是兔子，看上去十分的惹人憐愛。皮膚白的近乎透明，引出人心中的罪惡感。
想讓人把他綁到牀上，然後壓着他，讓他哭出來。
細碎的，帶着哭腔，還有呻吟聲。
........
阮婷婷沒來上課，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幾天過後，就傳來了她身體不舒服，可能以後也不會上上課的消息。
寧書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這是誰的傑作。他不知道顧琛用了什麼手段，才讓阮婷婷安分下來，他的直覺，讓他下意識地不去問。
但是圈子裏，卻是在流傳一點聲音。
聽說顧琛爲了那個小跟班，大動干戈，口風流了出來，一些富二代子弟們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當少年進入包廂的時候，李宏走了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就等你一個了。”
包廂裏的其他人跟顧琛打着招呼。
都是上流圈子裏的人，偶爾玩到一塊，今天是李宏的生日，給面子的都來了。
看起來乾淨又漂亮。
顧琛一坐下來，就有個美女靠過來：“顧少。”
那手指打着圈圈，帶着那麼一點勾引跟暗示。
立馬就有人吹了一下口哨：“顧少，豔福不淺啊，每次有顧少在場，這些女人的眼珠子就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了。"
雖然在座的公子哥們年紀都不大到哪裏去，大部分更是還在讀高校，但不該懂的都懂了，更是有十四五歲就開葷了的。
顧琛在他們之中，論樣貌論身形，都是最出色顯眼的那個，自然是有大把女人上來倒貼的。
顧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羨慕啊，送你？”
那人訕訕。
那個原本黏過去的美女，臉色立馬就蒼白下來，強顏歡笑道：“顧少是不喜歡我這樣的嗎？”
顧琛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你覺得我喜歡什麼樣的？”
美女以爲他在跟自己調情，眼睛也變得有些媚色起來：“顧少喜歡的，自然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了。”
少年靠在那裏，點了一根菸。
美女本來想幫他點上，卻被拒絕了。
顧琛有點吞雲吐霧，他做什麼看起來都是優雅賞心悅目的。
那清貴的眉眼有些模糊。
目光也有些看不清。
嗓音淡淡道：“大美人倒是算不上。”
但就是能把人的魂都給勾走。
李宏還以爲顧琛會把人留下，看到人美女依依不捨的離開，湊過去問：“看不上？”
顧琛跟他們玩起了撲克牌，淡聲道：“今天沒興趣。”
“顧少沒興趣的話，那就多看幾個，這裏的人倒是挺不錯的。”
其中一個富二代提議道。
顧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顧琛看了一眼手機，他發出去的消息，現在也沒有回覆。
神色也變淡了下來。
周圍的那羣人見狀，不免多了一點心思。
這幾天，到處都在傳顧少對一個小男生好像挺感興趣的，在他們這種圈子，這樣的事並不稀奇，有時候就是圖一個新鮮感。
顧琛的身份不簡單，從來都是別人巴結他的份。
這些人看出他興致不高。
不由得面面相窺，在顧琛跟李宏交頭接耳說話的時候。
其中一個人帶頭道：“顧少不是喜歡那個姓寧的男生嗎？”
“劉少，你想幹什麼？”
劉少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把人給弄來，給顧少一個驚喜唄。”
“最好是打扮得乾淨好看一些，顧少見了纔會高興啊。”
有人遲疑道：“這樣不太好吧，怎麼說也是顧少的人，要是顧少生氣了怎麼辦？”
劉少不以爲意：“怕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小玩意，拿來助興助興。顧少說不定會高興，只要他高興，就完事了。”
那人也覺得有道理。
不過就是一個小玩意，誰會放在心上。
再說了，他們還沒見過，這個能讓顧少感興趣的男生長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