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五手,都見不到什麼光亮的那種。這裏本來就是私人琴房,平時不會有人到這裏來,除了傅愉本人。
寧書站在原地,甚至看不到對方的身影輪廓,有的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語氣不由得有些慌亂起來。
“我在。”
就在這個時候,傅愉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帶着一點矜貴的淡漠在裏邊。
他的聲音彷彿有種安撫人的力量,讓寧書那顆心瞬間稍微冷靜安定下來。
但他看着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還是下意識地感到了一點點對未知的心悸。
寧書小時候是怕黑的,他被寧父寧母關進自己的房間裏。
就算長大了,在這種不見天日的黑暗下,還是會有點陰影在。
他不由得微微抿脣,儘量不讓自己流露出來:“.....是,停電了嗎?”
傅愉嗯了一聲,隨即淡淡道:“你站在原地別動。”
寧書不說話,但幾乎是下一秒。
他就察覺到有一隻手,從黑暗裏伸出來,然後抓住了他。那一瞬間,他的頭皮幾乎快要炸起來,條件反射性的想甩開。
但是那隻手卻是緊緊地攥住了他。
寧書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是傅愉的手。
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然後抿脣,朝着對方的方向走了一步。
但是寧書下一刻,只察覺到了自己好像撞到了什麼障礙物。他的身子猛然向前傾了過去,然後落入一個結實滾燙的懷抱中。
那是一股說不出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寧書想到了那些高級香水,但他知道這並不是香水的味道。
傅愉身上並沒有噴什麼香水。
他的鼻尖充斥着這樣的味道,雙手撐着對方的胸膛。
傅愉被他那麼一撞,似乎像是沒有意料到一般,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隨即穩住了身形。
但是他並沒有放開寧書。
矜貴優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語氣淡漠:“別擔心,你只要跟着我,就能走出去了。”
“大概是線路出現了問題。”
寧書回神,知道傅愉是在解釋他剛纔的問題。他抿了一下脣,然後低聲的嗯了一下。
隨即。
他便被一隻修長的手指,給拉住了。
傅愉的手很修長,順着他的指縫。
好像要cha進去一樣。
寧書跟在對方的身後,傅愉在前面走着。
他輕微的腳步聲,沉穩地從前面傳來。
一下一下,有力的落在了寧書的心尖上。
他忽然想到了,傅愉邀請他到這裏的真正緣由。
寧書深呼吸了一口,在他身後,張了張口:“.....我...”
傅愉的話語卻是正好響起。
他似乎找到了琴房的門,隨即將它拉開。
一點微弱的光線從遠處照射了過來。
傅愉的手還在抓着他。
隨即擡起,他低下頭,站在光線晦暗的地方,看不清他那張俊美漂亮的臉。
“你考慮好了嗎?”
“要不要試着跟我交往?”
寧書被他那麼一打岔,突然便忘了剛纔他想要說什麼。他神情恍惚了一下,想到零零給他佈置的任務,腦海裏又是傅愉這段時間,跟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還有他們共同看的那些書,都是寧書感興趣的。
如果他拒絕了傅愉。
兩個人的關係是不是到止爲止,畢竟寧書也明白,傅愉要是被他拒絕了,兩個人應該是做不成朋友的。
但是....
寧書又無法想象,他跟傅愉在一起交往的情景。
“你在猶豫,爲什麼?”
傅愉禮貌的出聲詢問。
他語氣淡漠而雅緻,但是卻足夠的給足了寧書想要的尊重跟耐心。
寧書心想,他爲什麼要猶豫,是在擔心自己的任務,還是在遺憾以後跟傅愉的交集到此結束。
就連他自己也想不通。
傅愉顯然把他極爲良好的優雅發揮到了極致:“還是說,我給你考慮的時間並不夠?”
“但在等待的時間裏,我每一刻都十分的煎熬。”
寧書擡起頭,看到了對方晦暗裏。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的顏色,似乎越發的明顯了。
有些熠熠生輝地微微俯視。
但寧書並未察覺到裏邊的輕視,或者是玩弄。他只是恍惚想起來友人的一句話,想傅愉這樣的階級,天生就是站在高處俯視着人的。
寧書覺得友人的話說的不對,傅愉他沒有想要從高處俯視人的意思。
他給自己的感覺完全不同,他疏離淡漠。
但又矜貴得體。
被衆多人愛慕,也是當之無愧。
......
寧書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宿舍裏了。
他有點懊惱跟後悔,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稀裏糊塗的就答應了傅愉的交往。
不由得微微抿脣。
這跟他的初衷不一樣。
寧書閉上眼睛,覺得大概是被魔鬼控制了頭腦。他睜開眼睛,出聲問了一下舍友:“剛纔學校停電了嗎?”
舍友說:“沒有啊。”
寧書心想,那大概是傅愉所說的,線路出現問題了。
這麼想着,傅愉那邊也給他發來了消息。
【學校那邊找人看了一下,是電路出現了問題,我很抱歉。】
寧書還不知道怎麼正視自己跟傅愉現在的交往關係。
他低着頭,正不知道怎麼回覆的時候。
傅愉又發來了消息:“週末要約會嗎?我的男朋友。”
寧書看着這句話,沉默的答應了下來。
然後閉上眼睛。
...既然後悔不了,那就接受現實,走一步看一步吧。
畢竟傅愉說過他們只是試試罷了。
也許交往不了幾個月。
傅愉就會知道他並不是那麼有趣的人。
......
約會的那天。
寧書換上了自己的新衣服。
約會的地點定在了世紀海洋館。
說起來。
寧書知道這個海洋館十分的出名,最重要的是。這裏的門票並不便宜,而且每天接待的客人有限。
所以買到票,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