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邊跟着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老的花白頭髮,大約七八十歲,少的只有二十來歲,也生的跟一朵花似的。
杜子規扭過頭看着麗人走了進來,這是他的母親唐雪茹,她身邊的兩個人是花婆婆和冷清宵。
柳夢熙看到冷清宵,不由愣了一下,南都武協武律院的掌院祕書,之前還曾提醒過她,如無必要,不要釋放圖騰力量。
“媽,你怎麼來了?”杜子規怔怔的問。
“我要不來,你把天掀了我都不知道。”
“媽……”
話沒說完,公孫戰這時便從杜子規身後偷襲。
杜子規轉身一擋,一腳踢在公孫戰身上,公孫戰傷勢未愈,擋不住他這一腳,身體向外跌開了老遠,撞翻了屋裏的傢俱。
“公孫爺爺。”柳夢熙上前。
公孫戰咳出了一口血,氣息變得急促,說道:“不許……不許你動我孫媳婦兒!”
杜子規譏誚一笑:“老頭,誰是你孫媳婦兒啊?我怎麼記得蕭翎的爺爺蕭乾坤,已經駕鶴西去了呢?”
“你們要殺的人是我,與其他人無關,有什麼衝着我來!”柳夢熙伸手扶起公孫戰,眼眸看向屋外。
她看到了唐雪茹,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卻好像認識很久似的,因爲二人眉目之間有些相似。
從柳老太太臨死之前說的話,又從杜子規話裏透露的一些信息,柳夢熙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的心情無比複雜。
“你既然執意求死,我就成全你。”杜子規慢條斯理,眼神淡漠,是一種對生命的淡漠。
唐雪茹着急叫道:“子規,住手!”
她迅速的來到杜子規面前,背對着柳夢熙,也把柳夢熙擋在身後,她近乎哀求的看着杜子規:“不要,媽求你了,你現在已經是羽門少主了,如日中天的地位,沒有人可以取代你。”
“媽,我不放心,只有她死,我這個位置才能坐得穩。”
“看在媽養育你二十多年的份上,你帶着你的人撤出老城坊,子規,你已經殺了很多人了,不能一錯再錯。”
杜子規冷冷的盯着唐雪茹:“媽,你當年母憑子貴,成爲了羽門夫人,也幫助外公執掌唐家,更是讓唐家成爲超級世家,這些都是因爲我。沒有我,你和外公早就死在權力的鬥爭之下,甚至整個唐家都亡了。
“我從一出生,就成爲你們的棋子,我得到什麼了?我犧牲了這麼多,好不容易得到這一切,我不能讓它有一星半點的不穩定因素。媽,你要支持我,你是我親媽,你不能向着外人!”
唐雪茹搖了搖頭:“子規,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是多好的孩子,現在連媽的話都不聽了嗎?”
“是啊,我以前是多好的孩子,可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心裏沒點數嗎?”
“我知道,是媽……媽對不起你,這一切媽都會補償你,但你……你不能傷害其他人。”
事情已經進展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退路,不能讓前面的事白忙活,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他的羽門少主,這個身份絕對不能有所變動,他絕對不會讓柳夢熙影響他的地位。
金雕走上前來,對唐雪茹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夫人,請。”
唐雪茹無動於衷。
金雕態度強硬的道:“夫人,這裏危險,請你離開,不然請恕屬下無禮。”
唐雪茹瞪視:“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這麼說話?”
“爲了夫人的安全,把夫人請出去!”金雕招呼了一聲。
幾個羽門弟子圍了上來,唐雪茹身邊的花婆婆怒喝:“你們要造反嗎?”
金雕正色道:“我們這是爲了夫人的安全起見,請夫人配合我們的工作。”
花婆婆滿臉怒容,隨即出手,幾個弟子跟着出手,花婆婆以一敵四,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年事已高。
這時,金雕眼裏閃過一道寒芒,一掌拍向了花婆婆。
花婆婆幡然回頭,擋了一掌,卻被金雕一掌震飛了十幾米,撞折了天井中的枇杷樹。
唐雪茹又驚又怒,她沒想到杜子規現在已經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喊道:“子規,你不能傷害柳家任何一個人,柳家對唐家有恩,你聽到沒有?”
“沒有人能阻擋我的腳步。”杜子規眼若寒星,一步一步的逼近柳夢熙。
鐵道人、金老二、王休蓬此刻都被羽門的人纏住,根本脫不開身去救柳夢熙。
柳夢熙反而顯得比他們要平靜,淡淡的看着杜子規,以她的聰明,大概也能想到杜子規爲什麼非要置她於死地了。
“你纔是柳家那個孩子?”
杜子規沒有回答,看着柳夢熙,說了一句:“蕭翎被我調虎離山支開了,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我杜子規要做的事,那就一定要做成,沒有人能阻止!”
“如果我偏要阻止呢!”
杜子規愕然擡頭,看到屋頂的飛檐之上,立着一道頎長的身影,一襲灰色的長衫,臉上戴着一隻青銅面具,映着月光,顯得有些瘮人。
王休蓬、金老二、鐵道人見狀,心頭不由一喜,東家來了!
柳夢熙聽到這個聲音,不由鬆了口氣,三叔來了,她從屋裏跑出來,看向屋頂的蕭明遁。
杜子規眼裏寒芒凝聚:“你是什麼人?”
“羽門的天機閣,號稱能與言家的祕院並稱,天下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竟然不知道我的身份,看來也有些浪得虛名了。”
“這裏的事與你無關,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你們羽門的破事,我才懶得管,但是……”
說到這兒,蕭明遁緩緩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杜子規:“你若敢動蕭家任何一個人,我保證讓你們羽門三千隻鳥,一根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