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應寒側頭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小孩,“警察局到了,你可以去找警察幫忙。”
“好噠。”
小北戴上小墨鏡,一本正經的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跳下車。
厲應寒則給孩子拿出小行李箱,放在小傢伙旁邊。
小傢伙轉頭,笑意如沐陽光,小手朝着厲應寒揮了揮。
“謝謝叔叔,等我找到爸爸後,一定讓他給你道謝。”
“嗯。”
厲應寒敷衍的輕聲應着,轉身回到車裏。
坐在車裏,他還能聽到小傢伙朝着他糯糯的說:“叔叔再見。”
男人聽到這話,眼底的眸色愈發深邃。
他的黑眸一直追尋小傢伙的身影,直到孩子消失在警局門口,他纔回神。
厲應寒眸色漸諳,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覺得這個孩子……很熟悉。
爲什麼總會有這種熟悉感呢?
男人微微蹙眉,回神後,沒再多想,重新啓動車子向前駛去,趕往溫家。
溫晴跟溫思柔現在都在溫家,他擔心……溫晴會受傷。
明明印象裏,比較柔弱的是溫思柔,可他現在就是擔心溫晴。
……
溫家。
溫晴跟溫思柔依舊在對峙着。
視頻裏不斷傳出溫晴痛苦的聲音,從一開始的激烈反抗和求救,到後來慢慢變得無力,最終沒了聲息。
坐在輪椅上的溫守仁和站在一側的卿姨聽着這些身影,二人身子具是一僵。
從不知溫晴經歷過這般的痛苦。
看着她在病牀上,被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用非法的手段抽取骨髓,只覺心如刀絞。
溫晴這麼溫柔,這麼美好的人,爲什麼老天爺要如此不公,讓她承受這些痛苦。
溫守仁瞪大眼睛,眼裏是憤怒,更是悲哀。
若是早知道溫思柔會這麼狠,他之前就不該留這個禍害!
可無奈他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無法動彈,不能爲女兒做什麼。
而卿姨的眼睛裏滿是心疼,看着溫思柔,哽咽喊道:“夠了,夠了!別再放了……”
“你說不放就不放?我就是要讓你們看看,這就是跟我斗的下場!”
溫思柔挑眉,臉上盡是得意。
從溫晴四年後回來,她就一直看這女人不爽。
現在她終於可以踩在溫晴身上,又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夠了!”
卿姨死死咬牙,衝上去搶溫思柔拿着的手機。
可畢竟年齡懸殊,她的手剛碰到溫思柔,就被對方狠狠拽住胳膊,反手推倒。
卿姨倒在地上,完全不顧手上傳來的刺痛感,惱怒瞪着得意的溫思柔。
溫思柔嘲諷的聲音在大廳裏響起,顯得尤爲刺耳——
“不自量力。”
溫晴回神,上前扶起卿姨,“卿姨,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卿姨說着,又狠狠怒斥溫思柔:“你們滾出這個家!”
溫思柔不以爲然,纔不會理會這個傭人,嘴角的笑容更深。
她故作無奈聳了聳肩,“卿姨,你在說什麼呢,我可是溫家的二小姐,你一個傭人,要滾也應該是你滾吧。”
卿姨聽到這話,看着近在咫尺的溫晴,眼中更加心疼。
這個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人兒,四年前竟然承受了這麼多痛苦。
她被溫晴緩緩扶起,身體因爲生氣而輕輕顫抖着。
溫思柔見此,笑得愈發張狂——
“溫晴,你要是不想重蹈覆轍,我勸你現在就帶着這兩個老不死的滾出這裏,滾得遠遠的。”
溫思柔眼睛微微眯起,眼底寒光乍現。
應寒哥是她的,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他,威脅到她的地位。
那樣的男人,只有她才配得上。
而此時的溫晴,在聽到溫思柔這話後,心裏鬆了一口氣。
小北不在溫思柔手上。
還好……
這樣一來,溫思柔對她,也就沒什麼威脅了。
既然如此,那她奉陪到底。
溫晴瞳孔緊縮,是啊,新仇舊恨,這次一併了結吧。
母親的死,她永遠無法忘記!
母親用生命救了溫思柔,可最後誰又能想到,她救起的女孩,從頭到尾都在算計人。
小小年紀,心思歹毒。
“我母親當初不該救你,就該讓你淹死,自作自受!”
林蓉走上前,擋在溫思柔面前,嗤笑:“誰讓你母親蠢,看不清一個小孩的計謀,怪得了誰?還不是她命該絕!”
溫晴的瞳孔猛地一顫,擡手又給了林蓉一巴掌,用盡全力。
那可是她母親的一條命,她們害死了人,還能這般囂張目中無人。
若是善良也是蠢,那這個世道,還有天理嗎?
林蓉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繼而說道:“你還年輕,不想變成你母親,就早點離開這裏。”
“你們拿什麼威脅我?你們以爲我還是以前的溫晴嗎?”?
一味放狠話算什麼,有本事就做出點什麼,讓她看看啊。
溫晴早已不懼任何人,既然今天都在這裏了,那她就放縱自己一次,做一件……她從很早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女人陰柔的目光看着溫思柔,一步步朝對方靠近——
“當初我母親爲了救你犧牲自己,你不感激,反而時時要我的性命。”
“我能容忍你,不過是因爲我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脈。可我母親的命……我要你血債血償。”
最後四個字,低啞的嗓音裏透着危險。
溫晴的視線注意到桌上的水果刀。
不等溫思柔回神,她已經拿起刀,轉身朝對方走去……
卿姨與溫守仁都被溫晴這一舉動嚇到了,眼底明顯劃過震驚,二人對視一眼,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而溫思柔在看到拿着刀靠近她的溫晴時,肩膀不自覺瑟縮一下,手緊張的扯住蓉姨的衣角。
這女人想做什麼……
她沒想到溫晴不受她威脅,反而……
這該死的女人該不會想讓她償命吧!
這一刻,溫思柔清楚的意識到,溫晴是真的變了,跟四年前軟弱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她有點怕,此刻的溫晴。
林蓉見狀,微微蹙眉,自認爲溫晴這女人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她安撫地拍了拍溫思柔的手,朝步步逼近的女人呵斥:“你想做什麼!”
“我剛不都說了嗎,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溫晴勾脣輕笑,那笑意鍍了寒涼,讓人不寒而慄。
現在,誰擋道,誰就找死。
女人擡手,朝着擋在溫思柔前面的林蓉手上狠狠劃了一刀——
血液很快從被劃破的傷口處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暗紅的血色十分刺眼。
疼痛來得猝不及防,林蓉倒吸一口氣,瞬間疼得倒在沙發上哀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