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先生會讓她動手,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她怎麼下得去手?
厲應寒雖然之前傷害過溫晴,但現在已經悔過了,還救了溫晴一命,她怎麼能親手殺掉這個男人?
簡安猶豫了很久後,終是痛苦的屈膝跪在地上——
“先生,我做不到。”
從先生讓她以助理的身份跟着溫晴小姐開始,她已經陪伴溫晴四年的時間了。
簡安能清楚的感覺到,溫晴……還在意厲應寒。
她怎麼能讓溫晴再次陷入痛苦中?
“理由。”
路易斯陰測測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簡安,冷聲質問。
簡安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着,鼓起勇氣,仰頭說道:“先生是溫晴的親人,如果你現在殺了厲應寒,那麼溫晴知道真相,一定會恨你……你來這裏的目的,是爲了保護她和小北,不讓她再受到傷害,可你現在做的事,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傷害?”
路易斯眼睛微微眯起,神色冰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女人。
這是簡安第一次違揹他的命令,因爲厲應寒這個該死的男人。
他眸色一沉,眸色愈發深邃,嗓音幽冷:“他該死!娶了她卻百般傷害,拋棄妻子,不配爲人!”
簡安聽到這話,張嘴想說什麼,卻無從辯駁。
這的確是事實,只是厲應寒畢竟以性命相救,不應該就這麼死去。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外傳來一道急切的腳步聲。
路易斯聽到聲音,眉宇緊蹙。
他沒有猶豫,拽起簡安閃身進了一側的休息間。
片刻後,溫晴來到了重症監護室外。
她看着病牀上躺着的男人,驀地鬆了一口氣。
回想起剛剛在監獄裏所見的一切,溫晴後怕不已。
她說不出來此刻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麼感受,只覺得溫思柔跟林蓉的事情處處透着詭異。
直覺這些事情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很大的陰謀,只是她不知道這個陰謀是什麼。
好一會兒後,溫晴才慢慢緩和過來,轉身看向監護室外的長椅。
只見長椅上空無一人,守在這裏的簡助理不知道去了哪裏。
溫晴也沒多想,休息了片刻後,找了一件無菌病服換上,走進了重症監護室。
厲應寒安靜的躺在病牀上,輸液管在一滴滴流着,旁邊的心跳檢測器顯示屏裏上下起伏的曲線,證明牀上的人現在還活着。
“厲應寒,我覺得溫思柔背後一定有人在幫助她,我原本以爲是她害死了媽媽,可她卻告訴我,是另有其人,但溫思柔到死都不願告訴我那人是誰。她被判定了死刑,怎麼可能從監獄裏出來?幫她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溫晴睜開眼,目光看着病牀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今晚我去監獄見林蓉,可她死了,中毒死的,這一切都太詭異了。這一切讓我很惶恐,我不知道背後的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溫晴說到這裏,黯淡的目光看向厲應寒。
“厲應寒,如果你也醒不過來了,那……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一個人面對這些。你一定要活下來,小北在等着你。”
她說到這裏,微微閉眼,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今天經歷過的一切。
先是溫思柔開着瘋狂的撞向她跟小北,那樣子明顯是想讓她跟小北喪命。
而後溫思柔見到她後,說出母親的死亡,她不是元兇,只是一個間接的幫兇而已。
最後,是林蓉慘死在監獄裏。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忍不住恐懼,恐懼這張巨大的陰謀網背後的勢力和陰謀切。
溫晴現在處在重症監護室裏,鼻間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軟弱的倚在病牀邊,輕聲呢喃:“我真的害怕,怕再失去任何一個在意的人。”
也怕自己保護不了想要保護的人。
溫晴說到這裏後,又喃喃的說了許多話,最後終是忍不住疲憊靠在病牀邊睡着了。
而她所說的這一切,簡安和路易斯都在休息室裏聽到了。
路易斯眸色暗下,他看着病房裏的女人,神色凝重。
簡安說的沒錯,溫晴對厲應寒還有舊情。
原以爲她心中是怨恨厲應寒的……看來這次的救命之恩,倒是讓她脫下了外表的冷漠。
男人不悅蹙眉,周身的空氣跟着驟然下降至冰點。
現在這種情況,厲應寒的確不能死。
雖然,他很想解決了這個曾經對不起溫晴的男人。
但要是以後溫晴知道是他殺了厲應寒,只怕真的會恨他。
路易斯想到這裏,暫時打消了要厲應寒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