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並沒有讓他的理智回籠任何一點。
他只要想到今天溫晴緊張和擔心路易斯的畫面,就覺得心口處悶的難受。
他氣憤自己先前不應該那麼對溫晴,不然現在的他跟她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事到如今,他變成了一個局外人,什麼都做不了。
厲應寒想到這裏,踩油門的腳更加用力,耳邊呼嘯的風聲更加刺耳了。
沒過多久,他的車就飆到了江海邊,在江海邊停下,任由海風肆意吹着他。
等他的理智稍稍回籠後,他看着黑暗的江海邊雙眼微微眯起,黑色的眸子裏滿是深不可見的寒芒。
路易斯今天的表現,並不像是全然意外這件事情的發生。
在他看來,這個男人一定知道點什麼東西,不然不會是那副樣子。
厲應寒腦海裏浮現出路易斯在醫院包紮時的模樣,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
看來這個路易斯,他必須要深度調查一下對方的來歷了。
還有今天的意外,雖然看起來是一起意外,但是背後只怕還有更大的陰謀。
要是沒有什麼陰謀的話,又怎麼會一出手就想要溫晴的性命?
海邊的風聲鶴唳,卻將站在海邊的男人思緒吹得愈發冷靜。
半晌後,他拿起手機給助理打去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他的薄脣輕啓,清冷的聲音從脣間溢出——
“去查查路易斯的來歷,不要讓人發現。”
“是!”
厲應寒在聽到回答後,掛斷了電話,看着不遠處波濤洶涌的海面俊眉微蹙,心中忍不住擔心溫晴。以溫晴現在對路易斯的信任度,只怕查出什麼,那女人也不會輕易相信。
尤其他現在的身份,已經干預不了她的任何決定。
男人目光沉下,掩下黑眸裏的擔憂,放在身側的手卻忍不住緊攥成拳。
無論如何,他都會守護在溫晴身邊,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
此時,酒店門口。
路易斯在醫院包紮後,是溫晴特地送他回來的。
她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眼神裏帶着真摯的感激之情。
“路易斯,今天真的謝謝你。”
男人眉頭一挑,薄脣輕揚,“能救了繆斯女神,是我的榮幸。”
溫晴聽到這話,忍不住失笑,但也沒開口反駁,反而細心的叮囑他手臂的注意事項。
“護士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傷口不能碰水,注意休息。”
“好。”
路易斯聲線溫和的應了一聲,看着溫晴的眼眸漸深,卻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他蹙眉,有些關切的詢問了一句,“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事。”
溫晴雖然心裏一想起這件事情就忍不住後怕,但是面對路易斯的時候,還是強撐着露出一抹笑容。
男人點了點頭,關切的說道:“一切都過去了,回去好好休息。”
“你也是。”
女人客氣的回答了一句,下意識的以爲對方要下車了。
溫晴並沒有多想,還笑着反問了一句。
“怎麼,路易斯先生改行做神燈了,要幫我一一實現願望嗎?”
溫晴原本以爲只是一個玩笑話,可誰知道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一臉認真的看着她,認真的回答:“當然可以,那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女人聞聲,頓時有些怔然。
等她回神後,也沒在意,笑着說道:“你突然這麼說,我還真想不出來自己想要什麼。”
“你沒什麼想要的?”
路易斯緊緊盯着身側的女人看,狹長的眸子裏帶着一絲晦暗的期望。
要是她現在沒什麼願望的話,是否會願意跟他離開這裏,回到家族那邊?
他心裏這麼想着,看着溫晴的雙眸愈發深邃。
溫晴認真想了一下,才溫聲回答:“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要說願望的話,大概就是希望我的家人都平安健康,能與他們餘生相伴不離。”
眼下這種情形,已經是她想要的生活了。
要是厲應寒以後能不再打擾她,只怕她會過得更加快樂一點。
女人想到這裏,不自覺跟着點頭,對未來的生活也充滿了期許。
路易斯聽到這話,原本晶亮的眸子跟着一暗,掩下眸子,出口的聲音愈發淡漠。
“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離開這裏,離開你的家人,你會願意嗎?”
溫晴黛眉微蹙,不解的看着坐在身側的男人。
離開這裏?
她似乎從回來這裏之後,就沒有想過再離開。
等她回神後輕輕搖頭,臉上帶着明顯的不願。
路易斯看到這一幕,眼底的眸色漸沉,腦海中思緒萬千。
她果然不願意離開這裏,他恐怕帶不走她了。
就在這個時候,溫晴紅脣輕啓,開口打斷路易斯的思緒——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說完這話後,有些不解的看向坐在身側的男人詢問了一句:“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路易斯抿脣,眼底的眸色盡是複雜。
他會這麼問,當然是希望能帶走溫晴,把她帶回到屬於她的地方。
下一秒,他勾脣露出一抹輕笑,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出口的聲音依舊帶着淡淡的慵懶。
“開個玩笑而已,沒必要當真。”
溫晴輕輕點了點頭,看着路易斯的雙眸裏帶着幾分擔憂。
“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注意傷口千萬不能碰水。”
“知道了,你開車小心點。”
路易斯溫聲叮囑了一句,在看到對方點頭後,纔打開車門朝酒店大堂走去。
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一直看着路易斯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門口,才暮地回神。
她想起路易斯剛剛問的問題,脣角微揚,忍不住失笑。
這外國人開起玩笑來,真是莫名其妙。
毫無由頭的問題,也能這樣問出口。
溫晴笑過之後也沒在意,啓動車子向溫家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