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整夜沒睡,臉色幾分憔悴,服了日用藥物後,身上的肌膚又煥然一新。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溫晴眼中的冷意不斷加深。
厲應寒昨晚沒有回新房,也沒有碰她……
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麼?
不可能。
她是一個完美的複製品,從外觀甚至是細節,都不會被發現她是假的。
她身上血液,細胞組織,甚至每一寸肌膚,都是完美克隆溫晴的,從醫學上鑑定,她和溫晴就是一個人。
溫晴換上衣服,揚起一貫溫柔的笑容,走出新房。
她看了眼小北的房間,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過,她走下樓,去了廚房。
這邊,厲應寒醒來時,小北正在他懷裏趴着,眼珠子眨巴眨巴,那正經的小模樣,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
他輕點了一下兒子的鼻子,“在想什麼?”
小北往爸爸懷裏湊近幾分,看了眼房門的方向,他湊到厲應寒耳邊,小聲問道:“爸爸,小北昨晚做了一個夢。”
“嗯?”厲應寒挑眉。
“小北夢到,媽媽被困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小北說着,眉頭緊緊皺起,彷彿昨晚的噩夢,此刻還能清楚記起。
“媽媽好像在求救……”
夢裏的媽媽,好可憐,小北看不到她的模樣,可是能聽到她虛弱的求救聲。
小北捂着小心臟,嚅囁道:“爸爸,小北好難受。”
厲應寒看着兒子漸漸泛紅的眼睛,骨節分明的大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沒有生病。
他眸色暗下,大概就是夢魘了,被嚇到還沒回神。
“小北,那只是一個夢。媽媽現在就和我們在一起,我想她現在正在爲你準備早餐。”
厲應寒說着,又親了親兒子的額頭,然後抱着他起身下牀,去了浴室。
洗漱時,小北還是心不在焉的,小腦門緊緊皺着,還在計較昨晚的夢,是真是假。
等他穿戴好,跟着厲應寒下樓時,溫晴已經端着早餐從廚房出來。
三明治加熱牛奶,看着和往常一樣的早餐。
“小北,早安!”
溫晴走過來,親了親兒子的臉頰,笑容溫暖。
小北看着近在咫尺的媽媽,又覺得沒什麼不對。
也許……
小北迴以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撲到溫晴懷裏。
厲應寒見狀,淡笑不語。
看來兒子越來越會跟他爭寵了。
用早餐時,溫晴又給厲應寒端來了親自衝好的咖啡。
“早上你應該多睡一會兒,這些事情讓傭人去準備就行。”
厲應寒接過咖啡,看着妻子眼角淡淡的黑眼圈,他想昨晚她應該沒睡好。
溫晴笑着搖頭,“給丈夫和兒子做早餐這種事,我當然要親力親爲,沒人比我更清楚小北和你的口味喜好。”
厲應寒啖了口咖啡,這倒也是,她是最瞭解他的人。
這邊小北喝了口牛奶,拿起三明治,舔了舔脣,又可以喫到媽媽做的三明治了,真好。
他像只小老虎般張大嘴,啊嗚一口,三明治瞬間少了三分之一。
美味在嘴裏蔓延,但——
小北眨眨眼,這個味道……
他低頭看了眼剩下的三明治,一時間咽不下去嘴裏的東西了。
他餘光偷偷看了眼溫晴,見溫晴對他微笑,他避開那目光,繼續嚼着嘴裏的食物。
“對了小北,我還給你準備餅乾,你帶去幼兒園跟小朋友們一起享用。”
“唔……謝謝媽媽。”
溫晴起身去了廚房,將準備好的餅乾放入好看的禮物盒子裏,包裝好。
而小北終於將口中的食物艱難嚥了下去。
一旁的厲應寒察覺到孩子的不對,側過頭看了一眼,就在那三明治中看到了一樣小北從不喫的蔬菜——
胡蘿蔔。
他黑眸一暗,小北不是挑食的孩子,只是每次喫胡蘿蔔都很不喜歡這個味道,難以下嚥。
這一點,溫晴應該很清楚纔對……?
還是,她希望讓孩子漸漸適應這個味道,不要挑食?
厲應寒看了眼在廚房的溫晴,那抹倩影還在忙碌着什麼,而他慢慢收回視線,然後拿過三明治,將裏面的胡蘿蔔都挑了出來。
然後遞給小北,示意他現在可以吃了。
可小北噘着嘴,搖了搖頭,然後跟個喪氣的小包子一樣,沒了食慾。
媽媽走了一段時間,連小北不喫胡蘿蔔都忘記了。
是不在乎小北了還是……
小北沒有再多想,端起熱牛奶咕咕咕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