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宴只想獨自靜一靜。但是經過這三年的特意訓練,她的神識太靈敏了。哪怕她不想聽那麼遠的聲音,那些弟子的說話聲還是會源源不斷地傳到她耳邊,就像洞若觀火那樣清晰。
“唐賜,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要是她不跟你組隊,你就一個人去比賽嗎?”
“我當然沒有開玩笑了。”唐賜理所當然地說道。
別說其他的弟子,就算陳言宴本人,也十分不能理解。
她拿出蜥蜴肉,開始製作符籙,彷彿做符籙這件事情,能幫助她平靜下心情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做了好幾百張。
陳言宴將對唐賜的惱怒,轉嫁到做符籙的動力上,一直到了第二天,她點齊了整整四千張符籙,交給蘇塵。
她的名字躍升到年榜的第七位,而且按照這個上升的勢頭,過個十天半月的,上到年榜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蘇塵不好意思地對陳言宴說道:“宗門的符籙已經夠用了,要不師妹再找點別的任務?”
陳言宴點點頭,“要不今天就不接任務了。這兩天符籙都快做吐了,還是休息一天吧。”
剛要離開的時候,陳言宴又偶遇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唐謙也朝崑崙大殿走來,朝陳言宴微笑着打了個招呼:“你也在?這麼巧啊。”
一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陳言宴輕輕“哦”了一聲,剛要走,唐謙叫住他:“對了,我弟弟是不是昨天給你惹麻煩了?”
陳言宴一頓,回過頭露出一個苦笑,“你也聽說了?”
“是啊,我替他給你道個歉。”唐謙謙遜有禮地朝她一拱手。
“那倒是不必了。”陳言宴揮揮手,“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懶得跟他計較。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唐謙猶豫了一會兒,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期望道:“對了,我聽小樓說,你似乎還沒有組上隊,是這樣吧?”
陳言宴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是啊。”
“那麼,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一隊?”
唐謙發出的邀請,讓陳言宴大喫一驚,在原地怔忪半晌。
唐謙注意到陳言宴的表情,不由得緊張起來:“你不想和我一隊?”
“不,不是這個意思。”陳言宴愣了愣,只是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讓她有些猝不及防,她其實早有此意,但是沒想到唐謙竟然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還主動向她提了出來。
陳言宴先是驚訝,過了一會兒之後,倒是喜悅多過驚異了。
雖然她早就做好了一個人單打獨鬥的準備,不過她的最終目標是成爲子陌仙尊的弟子,不拿第一就絕對不行。雖然她有足夠的自信,能打贏兩人成組的對手,然而雙保險總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既然唐謙都對她這樣說了,陳言宴當然樂於接受。
陳言宴邊說,一邊暗暗觀察他的神色。心想但凡唐謙有所猶豫,那就還得考慮一下。
唐謙自然流露,微微一笑:“我當然想好了。其實自從第一天知道了這個規則,就在崑崙大殿這個門口,我換好了法杖,很多人來找我組隊時,我就做好了決定。”
陳言宴微微一愣。難怪那天他拒絕了一個煉氣大圓滿的弟子。她不由得反省,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要是真的報名了,那就不能反悔了。”陳言宴輕輕提醒了一句。
“你不反悔,我就不反悔。”唐謙的笑容裏帶着一抹暖意。
陳言宴綻放了一個笑容,既然兩廂情願,就和唐謙一起去崑崙大殿找執事弟子報了名。放眼望去,幾乎都是平級的爲組合,也時不時有相差一級兩級的,但是像他們一樣相差整整四個等級的,就僅此一隊。
“你跟着我一隊,是不是虧了。”陳言宴看着名單,發出一陣感嘆。
“若是我覺得虧了,那也不配來和你一隊。”唐謙眼底流露出堅定的神色。
陳言宴感動地點了點頭,剩下的,就是磨合的問題了。
木樁人的廣場最近一刻都沒有空閒過,時時刻刻都有兩兩成羣的弟子來這裏練習。
兩人來到廣場一角,陳言宴認真地對唐謙道:“既然我們已經組成了一隊,那麼有些事情,我便不應該瞞着你。”
她用七情的功法,在自己和唐謙身周釋放了一個包裹兩個人的透明護盾:“這是我最擅長的法術,也是防禦的法術。”
唐謙環視一圈,眼裏的驚訝只是一點點,更多的是興奮:“這個護盾術,我在祕境裏面看過你施展過一次。這一次似乎比以前那次更加強大了。”
陳言宴點點頭:“雖然你看我用過那麼多符籙,可能以爲我是一個攻擊者,不過在隊伍裏面,其實我真正擅長的是防禦法術。而這個法術,能夠百分之一百地防禦築基期以下的攻擊。”
可以說,只要有這個護盾術,面對雖有築基期以下的弟子,他們就完全輸不了。煉氣期的弟子的任何攻擊,打在這個護盾上,都只是如刮痧一般,根本毫無作用。
唐謙明白過來陳言宴話中之意,他本來對自己自信,他的實力能打過煉氣大圓滿的人,所以纔來找陳言宴,主要是因爲在祕境裏,他找到了一種合作的默契感,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在其他人身上找到過的感覺。
他本來覺得以他的實力,能帶陳言宴闖入個前三十不是問題。崑崙大試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前三十名的六十位弟子是必然有長老會來挑選,成爲親傳弟子的。
唐謙覺得陳言宴這樣的實力,不成爲親傳實在太說不過去了。現在她一直停留在煉氣五層,若要進前三十有點困難,他很想伸手幫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