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開心,牧牧衝着他,血盆大口一張。
圖易樂旁觀過陳言宴的前幾場比賽,知道牧牧能從口中吐出一團綠色的濃煙。而且聽中招的師兄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聞那團綠色的濃煙!那氣味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的腐朽臭味!
圖易樂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心裏還得意地想:我若是不聞那股氣體,諒你也奈何不了我。
然而等一陣劈頭蓋臉的熱流卷席全身時,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從牧牧口中吐出的不是意料之中的綠煙,而是一團灼灼燃燒的炙熱火焰。
圖易樂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躲閃不及了。他只能閉上了眼,硬生生地接了這一招。
頓時一陣濃郁的焦糊味從鼻尖前面飄過來,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他的頭髮和眉毛都燒焦了。圖易樂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烤肉味,還在滋滋地冒着熱氣。
這一口火,不止驚到了圖易樂,還驚到了臺下衆人。
衆人終於驚覺,原來那頭鹿,其實是會法術的!
但那頭鹿前幾天完全只用肉搏就能打敗所有挑戰的對手。這麼久都沒有拿出來真本事,直到現在才放出第一個火球術,能說明什麼?
說明不用法術,也能戰勝對手。
這麼一來就細思極恐了。原來戰鬥了那麼久,那頭鹿都還沒有拿出它真正的實力?
那它真正的實力到底在哪裏?
衆人越想越覺得它的戰鬥實力,深不可測。
圖易樂瞪直了眼睛。這鹿的法術,不僅僅把他整個人燒成了一塊黑炭,還徹底打亂了他的陣腳。昨天設想的一切戰術,竟然完全派不上用場。
由於道具限制,他只是攜帶了戰術中必須的道具,一切能增加法術輸出的攻擊道具,他都沒有攜帶上來。
本來靠着重劍充當盾牌的戰術就是孤注一擲,這樣一來,就等於自斷一臂,完全將主動權拱手讓人。
牧牧覺得一口火讓圖易樂措手不及還不夠,還接二連三,甚至追着圖易樂開始噴火,完全把人當成了獵物一樣追逐和驅趕。
圖易樂試圖用重劍寬大的劍身去擋撲面而來的火焰,然而這劍經過火焰的烘烤,變得十分燙手。本來他光舉起這重劍也要花上很多力氣,這麼一來一邊逃跑一邊帶着重劍,更是成了一個耗費體力的活兒。
圖易樂猶豫了半天,決定丟下武器,一身輕鬆地躲避。
雖然這讓他腳步輕盈,躲閃也更容易,可是一旦成爲丟盔卸甲的戰士,也就意味着他距離失敗更近了一步。
陳言宴決定加快這場比賽的進度,於是手裏捏開一張“艮”字符籙。頓時強大的地柱從擂臺上拔地而起,從四面八方擋住了圖易樂的去路。
牧牧也漸漸逼迫圖易樂進入了死衚衕。
一口滾滾燃燒翻騰的火焰卷席向他,圖易樂本來焦黑的身體又經歷了一遍火烤,變得更加焦香酥脆了。
同時擂臺感知到了圖易樂的失能,出於保護的功能,瞬間將他和扔在一邊的重劍傳送出來。
蓬萊和崑崙那邊一片沉默。
崑崙這邊,卻是一陣歡呼和沸騰,幾乎要把擂臺給掀了。
“贏了,又贏了!”
“這都已經贏了兩場了。再有三場,榮譽榜的第一就歸屬我們崑崙了!”
“太棒了,太強了!”
“陳言宴萬歲!”
崑崙弟子在心情激動之下,無路什麼樣的口號都喊得出來。
陳言宴一個人孤零零地站立在臺上,等待着第三位上來挑戰的對手。
然而這位早就安排好的選手,卻遲遲沒有上來。陳言宴不由得心中油生一陣狐疑。
她神識往臺下一掃,發現蓬萊和蜀山的隊伍之中,響起了一片聲討之聲。
原來這原定的第三位挑戰者,由於看到了陳言宴的鹿還能放出法術,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摧殘。
“對不起,要不你們另選高明吧,這一場我是贏不了,告辭!”原定的第三位挑戰者丟下一句話,就逃之夭夭了。
蓬萊和蜀山的弟子都沒想到,他居然選擇不戰而退,於是這空出來的第三人,就沒有人選了。
“完了,出事兒了。這下該如何是好?”
“冷靜,冷靜,不能慌。”
“可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什麼人能上去呢?”
“若是隨便派一個人上去,那豈不是給對手送分?”
就在大家都保持謹慎選人的同時,有一位衣抉飄飄的蓬萊弟子朝這裏漫步走來。
陳言宴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不僅僅是因爲他的相貌出衆,還因爲他的修爲。
如今聚在擂臺下觀戰的,幾乎全是煉氣期的弟子,很少有築基期的。築基期的弟子即使聽說了昆路有個厲害的師妹連勝到現在,也不屑於看這些低層次的選手在這裏打鬥。
陳言宴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的修爲是築基前期,遠勝於在場衆人。
蓬萊弟子看見他前來,都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蕭師兄。”一連串驚呼聲響起,蓬萊弟子都很詫異爲什麼掌門的大弟子,蕭逸辰師兄,會忽然出現在賽場。
可是下一刻,蓬萊弟子一陣眼神交流,忽然都意識到,這是唯一一個能在現在的場面下,拯救他們的救星。
“蕭師兄。快來快來,有個事情要請你幫忙。”衆多蓬萊弟子簇擁着蕭逸辰,將他連拖帶拽的,帶到了擂臺下面。
蕭逸辰原本只是打算來崑崙大殿逛一逛,看看崑崙拍賣行有什麼可值得買的東西,卻不想頓時殺出一堆同門的師弟師妹,截住了他的去路。
他本想推辭,可是這場面似乎盛情難卻。
“你們……有什麼事情嗎?”蕭逸辰睜着一雙茫然的雙眼,掃過一連串充滿期盼的表情。
“蕭師兄,我們蓬萊的榮譽就掌握在你的手裏了,拜託你一定要打贏臺上的那個人。”扎堆的蓬萊弟子之中,有一人眼珠子一轉,就想好了一個完美的託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