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來得及喘息完畢,又一次暴風驟雨般的襲擊,繼續降臨而來。
這一次,打傷她的法術,她能感覺到來自另外一個人。
扭頭一看,竟然是丘逸塵。
丘逸塵從崑崙大殿傳送陣旁邊的陰影裏,緩緩地走了出來。
陳言宴眼中露出一絲疑惑,隨即是恍然大悟。
“原來,原來是商量好了的。”陳言宴知道,看來,自從自己從昆虛殿下來的時候,就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裏。
“不止。”接着,白清瑤的聲音,脆生生地從陳言宴身後傳來。
顯然,這兩個人也是剛剛收到了訊息,同時經過傳送陣,來到崑崙大殿之前。這是十面埋伏,也是他們三人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接着,一道冰刺在陳言宴手臂上,狠狠地軋了進來。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痛到麻木了,整個身體都被封閉,幾乎處於毫無知覺的狀態,也就感受不到什麼皮肉之痛了。
“原來。”陳言宴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們三個人都來齊了。”
“是啊,三個打你一個,你應該感到榮幸。”白清瑤看着陳言宴的臉色上,終於露出幾分得意。
這幾天在雪山祕境裏面,總是被陳言宴壓着一頭,白清瑤早就不滿了了,一直想要找個機會來報復陳言宴。現在機會近在眼前,她怎麼能放過呢?
白清瑤嘴角一勾,這樣還不過癮,又放出另外一道冰刺,朝陳言宴的背後插了過去。
陳言宴已經是傷痕累累,這點皮外傷無非就是雪上加霜,她本來就毫無知覺了。
不過在這三個人看來,現在倒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畫面。看到陳言宴身上不停流出來的血跡,三個人這時候冒出來一個念頭。
都傷成這樣了,等天亮了,崑崙弟子看到了陳言宴的這副樣子,也不好交代。
“找個機會,就把她扔到裂隙下面去。”蓬萊掌門冷聲道。
裂隙?陳言宴聽到這個詞,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抖。洛桑帶她去過那片禁地,也看過那個傳說中掉進去,就回不回來的裂隙。
那是天與地之間殘留的縫隙。
就算她有天大的膽子,但是聽到裂隙這個名字,還是不由得升起一絲毛骨悚然。
“不過,在丟之前,還是先讓她把法杖還給我。”白清瑤念念不忘的,就是那根法杖。
陳言宴冷冷一笑。若是那麼輕易地交出去,她現在的這一身傷豈不是白受了?
“現在,我改主意了。”陳言宴表情中充滿了倔強的神色,“本來,你們若是有商有量地來,或許這法杖,我還可以考慮還給你們。不過,既然你們都打算把我扔到裂隙下面去了,我何必還要滿足你們呢?”
這一番話說的,讓蓬萊掌門的臉色一變。
“事到如今,我現在只有一這句話,不交就是不交。”陳言宴堅定地握了握拳頭,指節在手裏漸漸變白。
“好,既然她都這麼開口了,那就把她扔下去吧。”白清瑤一臉冷血的表情,絲毫都沒有遲疑地說道。看着陳言宴的眼神裏,充滿了厭惡,彷彿把她早一點扔走更好。
“我早就想清楚了,哪怕問我一千遍,甚至是一萬遍,都是同一個答案。”白清瑤說道。除去陳言宴這個眼中釘,簡直是太划算的一樁買賣了。
蓬萊掌門卻一直不吭聲。不過他心裏,倒是十分贊同白清瑤的看法。
既然已經心狠了,就不如狠到底。
在沒有天亮之前,崑崙大殿附近,不會有人的。現在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扔!”蓬萊掌門一聲令下。
裂隙的封印,就在崑崙西邊的山坡上。從崑崙大殿到西山,不過就是一道傳送陣的事情。
丘逸塵像是抗一個垃圾似的,把陳言宴抗在肩膀上。
陳言宴身體絲毫不能動彈,但是她的意識卻很清醒。能自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經歷了剛纔的一陣麻痹之後,現在,她右手的直覺稍微有一點恢復了。對她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只要右手還能動彈,她就有方法能拯救自己。不能用靈氣,卻還能用精神的力量,她唯一能依靠的神識。
陳言宴試着張開右手的五指。再次集中精力,說出上一次只來得及說出一半的召喚。
“出來吧……我的,坐騎!”
話音剛落,半空中頓時浮現出一道白霧,幻化成了一道青龍的虛影。
接着,有一種巨大的力量,憑空而出。一股巨大的威壓,撲面而來,落在附近數人的身上。
彷彿是一頭龐大的青龍身軀,騰雲駕霧而來,就在陳言宴的右手旁邊出現,緊靠在她的身邊。
與此同時,離得較遠的蓬萊掌門和白清瑤都徹底頓住了腳步,呆若木雞地看着這副震撼的畫面。
至於離得更近的,擡着陳言宴的丘逸塵,幾乎是猝不及防地渾身一抖。
當他擡起頭,眼簾中引出一個龐然大物的同時,他微微一怔,隨即害怕地連連後退,不顧一切地逃命,把陳言宴直接丟在了地上。
陳言宴看到自己的召喚術成功了,心中也升起一陣僥倖。
看來,如今終於是不用死在這三個人的手裏了。
蓬萊掌門仰着脖子,愣神許久,才終於明白過來……其實也不是他反應太遲鈍,而是認出來了,遲遲不敢接受這個令人窒息的事實。
陳言宴身邊的,那似乎……是一條龍?
一條真正的龍?
一條真正的,活在現實中的……青龍?
蓬萊掌門頓時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瞬間徹底崩塌了。爲什麼……陳言宴會有龍呢?
一個煉氣期的弟子,竟然有一頭真正的龍?聽上去,還是她用召喚坐騎的方式召喚出來的?
難不成是她的坐騎?
他孃的,這不是太離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