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您又打翻了將軍的醋罈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爲什麼想我去死
    “阿韻!”程蘇覺得自己完好得這隻胳膊也快要斷掉了。再這麼吊下去,他要堅持不住了!

    程韻趴在一邊昏迷不醒,程蘇連着叫了好幾聲,這人才費力的轉了轉眼球。

    “阿韻!!你快醒醒!”程蘇的風度早在那炸藥爆的一瞬間就蕩然無存了,他現在沒有破口大罵,都是因爲程家家教甚嚴,“程韻,你再不醒,你就要沒有弟弟了!!”

    像是聽到了程蘇的控訴,程韻終於抖了抖眼睫毛,睜開了眼睛。程韻甩了甩頭,企圖恢復清醒,但是爆炸留下的後遺症讓他的反應都有些遲鈍。太陽穴也有些發疼,似乎大腦裏還有一場小型爆炸在發生。

    “阿韻!”程蘇見他還沒反應,便再次出聲喊道,“我在這兒,阿韻,你拉我一把。”

    程韻醒過神來,定定的看着程蘇。

    男人那張時常讓人分不清男女的臉上已經帶了許多細小的傷痕,有的還在淌血,有的已經結痂了。他在崖邊上,一隻胳膊費力的夠着一塊大石,另一隻胳膊滿是鮮血,似乎還脫臼了。

    看得出來,他快脫力了。

    程韻連忙爬起來,朝程蘇走過去,然而下一秒,即將伸出的手卻猶豫了。

    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會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沒有傷害程蘇什麼,他只是沒來得及救他罷了,只要他死了,誰都不會再說什麼。

    再也沒有什麼程二公子了,程家人不必再次次拿他同程蘇做比較,將軍也不用明目張膽的偏愛程蘇。

    程蘇是誰,不過一個死人罷了。

    程蘇蒼白着臉擡起頭看向程韻,他從來沒在程韻的臉上看過這種表情,陰鷙的,自私的,彷彿下一秒就要送他去死的表情。

    這真的是程韻麼?

    “阿韻…你…”

    “閉嘴!”程韻大聲的喊道,似乎是在對程蘇說,又似乎是在告訴自己腦海裏不該出現的聲音。

    程蘇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死,是因爲程韻不肯救自己。

    掛在崖上的胳膊已經透支了他所有的體力,精疲力竭,連去叫程韻的名字都是有心無力。

    不如算了吧,他並不喜歡程家,即使程家待他不錯,他也一向不喜歡這個背後一堆骯髒事的家族。他也不喜歡這個世界,人人都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他整日戴着面具說話已經夠累的了。

    他唯一喜歡的,只有程韻啊。可是現在,這個他喜歡的人希望他能去死。

    不如就遂了他的意吧,算做這麼多年來程韻肯陪伴他的恩情。

    這條命,他要,他還他。

    程蘇朝着程韻笑了笑,隨後像是赴死般的張開了手掌。

    程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程蘇以爲自己要做自由落體了,但是手腕處的溫熱讓他知道,自己被人抓住了。猶豫的睜開眼睛,抓住自己的人,是程韻。

    程韻覺得自己的潛能真的是無限大,這麼長的距離,這麼短的時間,他居然真的能一把抓住程蘇。

    “阿韻?”

    “都瘋了!”

    是的,都瘋了,他居然會想讓程蘇去死,而程蘇居然真的不想活了。

    程韻大半個身子都探在崖邊外,沒有什麼能借力的,腳只能儘可能的抓着地,千斤墜都不大好使了。

    “程蘇,把那隻胳膊也給我!”程韻皺着眉道。

    程蘇無奈:“脫臼了,根本擡不起來。”

    程韻被程蘇拽的又往下滑了一下,他已經能夠料想到二人的下場了。

    “蘇蘇,我被你害慘了。”

    蘇蘇,他的小名,在沒被認回程家之前,程韻一直都是這樣叫他的。自從進了程家,他再也沒聽過程韻這麼叫他,他甚至都不知道程韻這麼多年在想什麼,是真的在想叫他去死麼?

    他也來不及想了,程韻被他墜了下來。

    程韻沒說話,只是在下落的瞬間,把程蘇儘可能的拉了過來,拉過來,護在懷裏。

    疼是真的疼,但是輕功在身,程韻在快落地的時候又藉着崖壁緩了緩衝力,是以,他們兩個人還好好活着。

    兩個人躺在地上,紛紛喘着粗氣。

    程蘇眨了眨眼睛,輕輕問道:“程韻,你剛剛在想什麼。”

    程韻被問的一驚,嘆了口氣:“對不起,我可能是魔障了。”

    “爲什麼呀!”程蘇似乎帶了些哭腔,“爲什麼呀程韻,我們相依爲命這麼多年,你爲什麼會想我去死?”

    “嫉妒。”

    兩個人沒再說話,程韻率先起身,朝程蘇伸了手道:“起來吧,我們要先找到將軍他們。說不定他們也落崖了。”

    程蘇抓住程韻的手,借力坐了起來,但是卻朝人撒嬌道:“胳膊脫臼了,走不了。”

    程韻難得沒有說大道理,而是將大掌放在了程蘇脫臼的胳膊上,輕聲道:“我給你接上,如果疼了就說話。”

    “啊!!疼!”

    “我還沒動手,你疼什麼?”

    程蘇其實從不喊疼的,但是他知道,他今日爲什麼會喊疼了。他怕是永遠也補不上這個缺口了,只能認由它疼下去。

    咔,骨頭復位,程蘇搖了搖胳膊,朝程韻道:“阿韻,謝謝。”

    謝謝你,最後一秒,還是抓住了我。

    兩個人找到顧予笙和顧延霍的時候,這兩個人似乎是在山洞裏打情罵俏。

    “我剛說的什麼?”這是顧予笙如銀鈴般的聲音,似乎還帶了些氣悶。

    “不可以碰水。”這是顧延霍的聲音。

    程蘇程韻猜,這人怕是明知故犯了。

    “那這上面是什麼?”

    “水…”

    “哪來的水?”顧予笙忍着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戳了戳顧延霍手腕處已經染紅的紗布,“這不是白包紮了麼?你看看,又被泡溼了,發炎了怎麼辦?”

    顧予笙一邊數落男人,一邊粗魯的解開纏繞的紗布。

    “笙兒,好疼。”

    顧予笙皺眉,不以爲意的道:“別再給我使苦肉計了,你當我還會信?”

    顧延霍手腕處的傷口還外翻着些紅肉,雖然看着嚴重其實只是皮肉傷,保證它不會發炎就好。

    “這是爲了救你才受的傷。”男人義正言辭。

    “笙兒不能多關心我一下麼?”

    “碰水也是想給你洗一下新摘的果子。”

    洞口外的程蘇和程韻逐漸石化,他們的將軍好像變成了大型犬?

    “好了,不要說了。”顧予笙無奈,她好像拿顧延霍越來越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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